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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熙捧着譚拓送來的随筆看得很認真,連全嬷嬷走進來都不知道。
全嬷嬷微微歎了一口氣,朝着玉熙說道:“夫人,水來了。
”
玉熙看着杯子裡漂浮的一片片的肉靈芝,将杯子端過來喝幹。
将杯子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玉熙笑着說道:“嬷嬷,我一直以為自己懂得的東西不算少,現在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
”
全嬷嬷對此倒不意外,說道:“學海無涯。
”說完這話,掃了一眼那放在桌子上的那本厚厚的東西,那字看着上去都是手抄的,而不是印制的:“夫人,你在看什麼東西?
”
玉熙笑着說道:“這裡面記錄了譚巡撫從當官開始碰到的事的。
我看了,受益匪淺。
”譚拓将他從當官開始所遇到的事一一寫下來,然後将他解決的法子也寫上去了。
全嬷嬷笑着道:“那确實值得一看。
”玉熙理論知識很豐富,但是實踐經驗卻沒有。
當然,雲擎也沒有。
夫妻兩人如今是摸着石頭過河,正因為如此玉熙行事才很謹慎,就怕自己做錯了決定害了下面的人。
甘草走進來說道:“夫人,譚夫人求見夫人。
”從昨天到達蘭州城玉熙就收到不少的拜帖,除了譚夫人的拜帖,其他玉熙都給拒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譚拓的這個面子得給。
玉熙見譚夫人身邊跟着一個年輕的姑娘過來,那姑娘容貌跟譚夫人長得有六七分的相像,不用問也知道這是譚夫人的女人兒譚重琴。
看着譚重琴眉宇之間的愁緒,玉熙心下感歎。
譚重琴是跟她同一年生的,可面前的譚重琴說比她大四五歲都沒人懷疑。
譚夫人給玉熙行了一禮,玉熙并也沒有因為自己年歲輕就沒避讓了,以她現在的地位,受得起譚夫人的禮。
玉熙笑着請兩人坐下後笑着說道:“譚夫人,現在氣色可比以前好多了。
”上次見譚夫人那是一臉的苦相,如今的譚夫人雖然眉宇之中也帶着一抹愁緒,但面色紅潤,看起來生活過得不錯。
譚夫人笑着說道:“托夫人的福了。
現在我們找了個廚子,擅長做京菜。
”菜對了口味吃得香,身體自然好了。
譚重琴從進來坐下就沒主動開口,除了玉熙問她話會答一句,就沒主動開過口,至于譚夫人,那更是個不會擅長聊天的。
玉熙為了不冷場,隻能自己找話題了。
應酬譚夫人母女兩人,比讓她處理政務還頭疼了。
正說着話,紅豆在外面回禀道:“夫人,許大人有事求見夫人。
”
玉熙笑着站起來一臉抱歉地說道:“譚夫人,譚姑娘,對不住了,我還有事要處理,就不能招待你們了。
“
譚夫人笑着說道:“應該是我們打擾了才對。
正好出來的久了,我們也得回去了,要不然我家老爺該着急了。
”
客套了兩句,玉熙就讓婆子将母女兩人送走了。
人走後,玉熙揉了柔太陽穴說道:“以後要經常跟譚夫人打交代,若每次都這樣也頭疼!
”
甘草奇怪地問玉熙:“夫人,那譚姑娘不是譚大人的嫡長女。
譚大人現在可是巡撫,怎麼譚姑娘還是滿臉的愁緒?
”
玉熙說道:“為着婚事發愁吧!
”說起來譚琴也是倒黴,在新平城時譚拓給定了一門親,是一舉人家的嫡次子。
結果沒想到定親不到兩個月,那人就出了意外沒了。
雖然沒嫁過去,但人沒了怎麼也得守一年,所以就耽擱到現在了。
譚重琴現在都二十歲了,還沒嫁人心裡肯定憂心自己的将來了。
甘草閉緊了嘴巴。
上了馬車,譚重琴一臉的抑郁,問道:“娘,我記得你說過雲夫人是跟我同齡的?
這是真的嗎?
”
譚夫人點頭道:“是真的。
咳,說起來雲夫人孩子都生了兩個孩子。
可這樣貌看起來,就跟沒嫁人似的。
”譚夫人這個有點誇張了。
兩孩子的娘了,哪裡還有十六七歲少女那般嬌嫩。
不過跟彈琴比起來,确實是要好很多。
譚重琴聽到這話,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心裡悠悠地歎了一口氣。
容貌是天生的,羨慕也羨慕不來。
譚夫人神色一黯,說道:“琴兒放心,我一定會讓你爹給你尋個稱心如意的夫君的。
”女兒的婚事丈夫忙得都沒時間管,而她相看上的丈夫又不同意,讓她愁得腸子都打結了。
譚重琴面露苦澀,低着頭沒有說話。
接連下了兩天雨,天氣下降。
柳兒受了涼,發起了燒。
這下玉熙着急上火了,柳兒的身體太差了,一場小病就能要了她的命。
全嬷嬷看着玉熙有些亂,說道:“别着急,二姑娘會沒事的。
”柳兒現在,跟正常的同齡人差了一些,但也不會說一生病就扛不住。
正給柳兒喂藥,甘草走過來說道:“夫人,譚大人求見。
”這幾天,譚拓都會過來給玉熙禀一些事。
玉熙說道:“有什麼事,讓他下午再來。
”柳兒這病不好,她現在也沒心情去處理其他的事。
全嬷嬷按着玉熙的肩膀,說道:“譚大人找你,肯定是有事相商。
柳兒有我跟藍媽媽照顧,不會有事的。
”做事,不能率性而為。
玉熙望着手裡的藥,搖頭說道:“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晚一兩天也沒關系。
”與其說她在處理事情,不如說她現在正在跟譚拓學習如何處理好這些政務。
棗棗生病,吃了藥就好了。
可柳兒卻不一樣,吃了藥退了燒,可過到了晚上又發燒了。
反反複複的,柳兒看起來一點精神氣都沒有,臉也蠟黃。
玉熙膽顫心驚地說道:“藍媽媽。
什麼時候能好徹底呀?
”
藍媽媽說道:“夫人你别擔心,這孩子生病是這樣的。
不過我們照顧得周全,二姑娘肯定很快就沒事的。
”這三天,玉熙跟全嬷嬷還有藍媽媽三人輪流照顧柳兒的。
要是玉熙一人,早就累趴下了。
玉熙非常愧疚,什麼孩子生病都這樣,棗棗生病隻要灌一次藥就好利索了,根本不會反複:“都是我的錯。
”
藍媽媽如何聽不出這話的意思,勸說道:“夫人,二姑娘不會有事的,你别難過了。
别說孩子了,大人也會經常生病的。
你别多想了。
”當初的事,雖然夫人确實不大謹慎,可誰又能想到幕後的人會這般歹毒,連二舅老爺都利用上了。
柳兒生病的消息,三天後雲擎就知道了。
雲擎自己走不開,隻能送了賀大夫前往蘭州城。
封大軍覺得沒必要這般折騰,說道:“将軍,這裡到蘭州城怎麼也得半個月,等賀大夫到了,柳兒早就好了。
”
雲擎有些内疚地說道:“柳兒出生的時候隻巴掌大,才幾個月大就吃足了苦頭。
這次生病,就算病好了也得受一番苦楚。
”雲擎對柳兒,有一種愧疚,是他這個當爹的無能,沒能保護好玉熙,才會讓柳兒這麼點大就受罪。
封大軍心裡衡量了一下說道:“将軍,都說虎父無犬女,我相信柳兒一定能健健康康地長大成人。
”從榆城到蘭州城一個多月,柳兒都沒事,哪裡還養不住呢!
雲擎說着:“這是一定的。
”雖然柳兒比足月的孩子瘦弱一些,但養得很好,雲擎現在可不擔心會養不住。
跳過這個話題,封大軍問了雲擎一個問題:“将軍,你真的準備将西北這一大攤子事交給夫人料理嗎?
”
雲擎搖頭說道:“隻是讓夫人處理下西北日常的事務,大事還得我來把控!
”見封大軍欲語還休的樣子,雲擎說道:“有什麼話就直說,沒必要做這态勢。
”
封大軍道:“将軍,将軍,這可不是兒戲。
夫人從沒接觸過政務,你現在讓她處理西北的政務,到時候還不得大亂了。
”
雲擎掃了封大軍一眼,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夫人對這些東西,處理得比我都要好。
”
封大軍覺得不可思議,問道:“将軍,我沒聽錯?
夫人竟然早就接觸過政務?
什麼時候呀?
”
雲擎到這會也沒再隐瞞了:“韓國公在夫人很小的時候,就會跟她講解朝堂上的事務。
到了西北,很多事我也都會跟夫人商議。
”
封大軍過了半響問道:“韓國公為何會讓夫人接觸政務?
”這大戶人家的姑娘,不是學的琴棋書畫這類東西,怎麼還學棋了政務呢?
太不可思議了。
雲擎也覺得很神奇,說道:“是夫人對這些事感興趣,而韓國公很寵她,也就答應了她這個非分的請求。
”至于說玉熙熟讀經史,這些就沒必要告訴封大軍了。
封大軍想起他聽說的事,說道:“将軍,我聽說夫人飽讀詩書,能寫會畫,刺繡的技藝也沒幾個人比得上,這會連政務都會了。
将軍,那你說還有什麼是夫人不會的?
總不能打仗也會吧?
”
雲擎嘴角上揚,說道:“夫人熟讀經書,孫子兵法她能倒背如流。
”當然,熟讀兵書不代表就會打仗。
封大軍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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