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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穿上了一件金黃色的外套,枯黃的樹葉粉粉飄落下來。
寒霜降臨,也唯有青松仍然碧綠碧綠地屹立在院子四周,顯得更加的蒼翠。
玉熙午覺後醒來,看到全嬷嬷抱着柳兒在院子裡溜達着,說道:“嬷嬷,你怎麼沒睡午覺?
”玉熙每天忙得很,但每日都照常要睡午覺。
要不然,下午沒精神。
全嬷嬷笑着道:“剛起呢!
譚巡撫在前院等着,你快過去吧!
”雲擎在,玉熙每日忙得連孩子都顧不上了。
隻希望雲擎早點回來,讓玉熙能好好休息下
冬小麥剛剛種下去,如今百姓正是空閑的時候。
如今官府已經開始讓百姓服徭役了。
百廢待新,就算不用修建水渠水壩,也得修路。
譚拓過來就是說百姓服徭役的事情。
因為以往官府對來百姓盤剝得厲害,讓老百姓服徭役,吃得少,幹得長,導緻有些人活活累死。
他們肯定不會做這樣的事,定要讓這些服徭役的百姓吃飽穿暖,而且每日做事的時間也不能太長,不過這樣一來,成本就要增大了。
玉熙淡淡地說道:“該花的錢還是要花的。
對了,種植桑樹的事你有章程了沒有?
”種桑養蠶,也不用再去江南購置錦緞了,自己都能弄出來了。
譚拓忙說道:“夫人,年底之前應該可以弄好。
不過,若是要種植桑養蠶,得有人教呢!
”
玉熙說道:“這個不着急,到時候去江南請一些養蠶能手過來就成。
”不僅要請養蠶的,還得請會紡線的。
譚拓補充道:“夫人,不僅要請養蠶能手,還得讓他們帶了桑秧、桑種、蠶具物過來才成。
”這就是一知半解的壞處。
玉熙笑着說道:“所以你得拿出個章程出來,到時候才不會出纰漏。
”玉熙知道自己的不足,凡事都會跟譚拓或者安子柯等有經驗的官員商議了,才會做決定。
處理政務,對玉熙來說,其實就是摸着石頭過河,慢慢積攢經驗。
這一談,又是一個下午了。
傍晚的時候,韓建明回來了,跟玉熙說了一下富縣張寡婦的案子:“那張寡婦跟曹漢是相好,最近有人幫張寡婦相了戶人家,張寡婦的家公家婆也同意她改嫁,所以張寡婦就想要跟曹漢斷了關系。
結果曹漢不同意,兩人起了争執,一不小心就将曹漢打死了。
”
玉熙皺着眉頭說道:“下面的官員的辦事能力,真是太差了。
”這種情況下,張寡婦肯定是要判刑的,隻是不該判死刑。
韓建明倒是同意這個觀點,說道:“下面的官員,是該好好整頓下了。
”能力太差,讓人不放心。
玉熙有些煩惱,說道:“整頓是沒問題,可麻煩的是尋不到合适的人接手呢。
”西北的人才,實在是太少了。
韓建明覺得玉熙多想了,說道:“不一定要有功名在身,隻要認字,真心真意為老百姓辦事,就不會差了。
”
玉熙想了下點頭說道:“大哥說得有道理,等和瑞回來,我跟他商議過再挑個人選。
”這個人選,得剛正不怕得罪人。
韓建明自己手頭上的事都辦不好,也不會去攬了這差事:“娘已經在來鎬城的路上,大概再過兩天就能到了。
”葉氏的身體有了起色,一行人就起程來鎬城了。
也是因為有大夫跟着,要不然也不敢這麼快就趕了過來。
這麼大的事,玉熙自然知道。
玉熙問道:“宅子都收拾好了嗎?
要是缺什麼少什麼,你直接跟我說。
”
韓建明搖頭,倒是提起上次的贖金:“玉熙,那二十萬兩贖金先欠着,等過些時候再還你。
”見玉熙說不要,韓建明道:“玉熙,二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這麼大筆的錢若不還,就算妹夫大方沒意見,可其他人一定會有想法的。
”
玉熙知道韓建明的性子,既然開口就不會有回轉的餘地。
玉熙說道:“我還欠了大哥你十五萬兩銀子呢!
要還,你隻需還五萬銀子就成。
”
韓建明這回沒再推脫,也跟玉熙交了底:“這兩年,那些能動的産業我都在私底下賣了,所得的金銀都藏在隐秘的地方。
等過些日子風聲過去了,到時候再派人去取。
”那也是一筆不少的錢财。
玉熙眼睛閃了閃,說道:“你的意思,國公府就剩下一個空殼子?
”不讓韓景彥占到便宜,那是再高興不過的事了。
韓建明點頭道:“差不多。
除了祭田,府邸裡貴重的古玩字畫我也全都藏起來了。
”國公府真正隐秘的地方,隻有家主知道。
玉熙很高興,笑得眉眼都彎了:“這樣挺好的。
我想,韓景彥搬到國公府後,肯定會氣得吐血了。
”
說完這話,發現韓建明的臉色不大好看,玉熙問道:“韓景彥是不是做了什麼事?
”
韓建明對韓景彥這個三叔,一直都很尊敬的。
哪怕他對于韓景彥做的事不滿,也從沒半分不敬:“他知道賈姨娘跟華哥兒他們落腳的地點後,将人抓了送到通政使司。
”韓建明原本還打算派人去接了賈姨娘跟華哥兒到西北來。
結果,就得了這麼一個消息。
玉熙對于韓景彥幹出這樣的事并不奇怪,親生女兒的死活他都不放在心上,更不要說侄孫了:“哥,朝廷殺了華哥兒他們幾個孩子也沒什麼用,拿來威脅你效果更好。
你說是不是?
”
韓建明搖頭說道:“孩子已經沒了。
我既然走出了這一步,不可能再回頭的。
這些人估計就是知道這點,才會對孩子下了毒手。
”
玉熙很難過,說道:“大哥,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
”若是大哥不到西北來,華哥兒他們也不會死。
韓建明并沒有怪罪玉熙,說道:“這跟你沒有關系,來西北是我自己決定的。
與其在京城戰戰兢兢的,還不若來西北,至少能過幾天太平日子。
”
見玉熙一臉的愧疚,韓建明立即轉移了話題,說道:“燕無雙到了京城以後,并沒有什麼動作。
這可不像他的性子。
”
玉熙說道:“現在沒動作,表明他有更大的籌謀了。
”這種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想年初時,他将皇帝勾結東胡人的事披露出來以後,就起兵叛亂。
所以,燕無雙這回肯定也是在謀算着什麼。
韓建明其實也是這樣想的:“燕無雙行事很謹慎,他的心腹口風也都很緊,我們半點消息都打探不到。
”
玉熙對此并不意外:“隻要他沒打我們的主意,他做什麼都與我們沒有太大的幹系。
”至少,燕無雙暫時是不會打他們的主意的。
正在這個時候,書房外面響起一陣铿锵有力的腳步聲。
玉熙臉上浮現出笑容,說道;“和瑞回來了。
”
韓建明眉頭跳了跳,從腳步聲就能判斷出是雲擎回來了,這可真是對雲擎上心了。
雲擎跟韓建明打了個招呼以後,就回了後院,也沒去見棗棗跟柳兒,而是先去洗澡。
玉熙給他搓背的時候發現雲擎河伯上多了一道新的疤痕,好在疤痕并不深,這會已經長出了新肉。
玉熙的臉當即就下來了,問道:“是不是就因為這疤痕,所以才晚回來的?
”
雲擎自然不認了,說道:“這是打仗的時候傷着的,我是為借羊種給那些流離失所的牧民,才耽擱到現在回來。
”以後牛羊多了,軍中的夥食也能得到很大改善了。
也是因為有這個想法,雲擎投入了最大的熱情進去。
玉熙雖然對雲擎的想法有些無語,但借羊種給那些牧民,肯定能讓他們更容易歸順了:“西海資源豐富,以後得好好利用。
”
從頭洗到腳,洗得幹幹淨淨的。
洗完以後雲擎又刮了胡子,然後就去找了棗棗。
聽到棗棗叫爹,雲擎抱過來親了一口就往頭上抛,然後接住繼續抛。
棗棗也不怕,咯咯地笑得特别的開心。
韓建明站在院子裡看着這情景,壓低聲跟玉熙說道:“妹夫就不怕摔着孩子嗎?
”一旦沒接住孩子落在地上那可得有性命危險,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玉熙說道:“這個倒不會。
”玉熙也說過雲擎,可惜其他事雲擎會聽她的建議,關于孩子的事雲擎從不聽她的,想做什麼做什麼。
韓建明啞然。
玉熙說道:“差不多就行了。
你也别隻顧着棗棗,柳兒就不管了。
”玉熙是吃足了父母偏心的苦頭,所以她要求雲擎對兩孩子一碗水端平。
當然,她自己也是這般做的。
看着雲擎将棗棗放下,抱起了柳兒,韓建明覺得眼都要瞎了。
他是聽說雲擎對玉熙的話言聽計從,但卻沒親眼所見來得震撼。
雲擎這會抱着柳兒,親了一口朝着玉熙說道:“柳兒也十個多月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開口叫人呢?
”棗棗第一聲叫的是爺爺,希望柳兒第一聲能叫爹。
玉熙笑了下說道:“到開口的時候,孩子自然就開口了。
别在院子裡杵着了,進屋去吧!
”
“娘,抱……”棗棗不要曾媽媽抱,要玉熙抱。
玉熙現在很少抱棗棗了,原因是棗棗太重了,壓手。
隻抱一會,玉熙就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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