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承志沒料到竟然這麼巧地就碰到了軒哥兒,心裡衡量了下說道:“玄弟,我聽先生說你有事告假回家。
玄弟,可是家中出了什麼事?
”聽這稱呼,外人還以為他們多親密呢!
軒哥兒面露猶豫。
他不喜歡說謊,他覺得說謊有違君子之道。
見狀,阮承志一臉關切地問道:“可是碰到什麼難事?
玄弟,若是有用得上盡管開口,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的。
”
若是蘭陽晖在次聽到這話肯定會嗤之以鼻的,阮承志連自己都顧不上還幫人。
軒哥兒卻是感念他這份心意。
有這個想法,警惕心也就放松了:“沒什麼事,就是我二姐昨日出嫁我回家幫忙了。
”對外他是牧靜思的遠房侄子,現在又說自家姐姐出嫁回家幫忙,一聽就知道有問題。
阮承志心頭一震,看來他的猜測是對的。
甯玄并不是牧大學士的遠房親戚,而是京城哪個勳貴人家的子弟。
甯玄,估計也隻是化名。
阮承志裝成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原來是你二姐嫁人了,我還以為你家裡出事了,這段時間一直為你擔心。
”
“謝謝你啊!
”蘭陽晖總說阮承志心眼多人虛僞,可現在看阮承志是個熱心人呢!
蘭陽晖這回,可看走眼了。
說了幾句話,軒哥兒笑着說道:“我要回去了,改天我們再聊。
”
“好,改日我們再好好聊。
”打定主意,要将軒哥兒的底細弄清楚。
知道蘭陽晖不喜歡阮承志,回去以後軒哥兒也沒将這個插曲告訴他。
阮承志雖然心裡恨不能立即知道軒哥兒身份,但他很沉得住氣,知道這事得慢慢來急不得。
過了兩日,就是假期。
他去找軒哥兒,可蘭陽晖正在給軒哥兒補課。
他是個很識趣的人,自然也就沒打擾兩人了。
蘭陽晖看着阮承志的背影,皺着眉頭說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跟這人多來往,你怎麼就不聽呢?
”
軒哥兒好脾氣地說道:“阿晖,你對阮承志有偏見,他這人其實挺好的。
你多跟他接觸幾次,就知道了。
”
“都說了這人虛僞陰險,你怎麼就不相信呢?
”三皇子念書還不錯,可這眼光真不咋地。
聽了這話,軒哥兒很反感:“你不了解阮承志就說他虛僞陰險,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就差說蘭陽晖行了小人行徑了。
蘭陽晖氣得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軒哥兒還善解人意地說道:“阿晖,尋個時間我請你跟阮承志一起吃飯。
等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他是什麼人了。
”
蘭陽晖氣得笑了:“算了,你既然不聽我的,以後吃虧也怨我沒提醒。
”四殿下多精明的人,怎麼這三殿下卻天真得近乎傻了。
也就投胎投得好,有強大靠山,要不然這性子肯定會被人拆骨入腹了。
不過想着雲擎跟玉熙,蘭陽晖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擔心個毛,有那麼強悍的爹娘,阮承志若是敢算計甯玄,阮承志怕是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軒哥兒看着蘭陽晖那笑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别笑了,你要不願意就算了。
”
蘭陽晖笑得越發燦爛:“甯玄,說實話,我其實挺羨慕你的。
”
“羨慕我什麼?
”
“羨慕你會投胎呀!
你看曆朝曆代的皇子們,那都是勾心鬥角自相殘殺。
可你們四兄弟卻是相親相愛,比我們兄弟還親呢!
”蘭陽晖有一個哥哥跟弟弟,三兄弟感情不錯。
不過在見識過軒哥兒跟佑哥兒的相處之後,他就有些淡淡的憂傷。
他的兄弟,可沒佑哥兒那般好。
軒哥兒聽到這話說道:“我娘總說兄弟姐妹就該團結,這樣外人才不敢欺負。
”
頓了下,軒哥兒又道:“我大哥是嫡長子,原本就該繼承皇位。
”三胞胎對皇位半點想法都沒有。
這也歸功于雲擎跟玉熙鮮明的态度,讓三胞胎從小就知道啟浩是繼承人。
除此之外,也讓三胞胎知道,啟浩為了繼承家業多辛苦。
這世上,沒有什麼應當不應當的。
不過這話,蘭陽晖沒說。
要讓多心的人知道,以為他挑撥皇子們的感情:“一直聽說太子聰慧過人,可惜無緣得見。
”
“我爹說,若是我大哥參加科考,那絕對是狀元郎。
”對此三胞胎也深信不疑的,軒哥兒也以有啟浩這麼厲害的大哥驕傲:“想見我大哥不難,等你以後當了官就能見到他了。
”
蘭陽晖好無語:“誰跟你說當官了就能見到太子殿下了?
”六七品的小官,哪裡有資格觐見太子殿下。
軒哥兒笑着說道:“我大哥現在正在吏部當差,等你考中進士去了吏部,可不就能見到他了。
”
蘭陽晖白了軒哥兒一眼,說道:“你以為吏部那麼好進呀?
吏部掌管天下官員升遷任免,哪怕一個從七品的小官衆人也争得頭破血流。
”想進裡面首先得要有空缺,其次要有人脈,第三本身要有真才實學,三者缺一不可。
“你若想進吏部,我到時跟我大哥說一聲。
”對他大哥來說,這是小事一樁。
蘭陽晖笑着說道:“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可惜等我中了進士,也沒打算進吏部了。
”
“為什麼?
”正因為知道吏部難進,他才想着找啟浩幫忙的。
蘭陽晖對自己的未來早就有所規劃了,并不因軒哥兒的話就改變:“等中了進士,我先在翰林院呆三年,然後外放。
”
“京官不是更好嗎?
”軒哥兒雖然單純了一些,但一些常識還是了解的。
比方說地方上的官員,都希望調入京城。
“京官當然好了。
隻是我還年輕,應該到地方上。
隻有到了地方上,才能真正了解民生。
”這話,是蘭德庸跟蘭陽晖說的。
從地方官做起,一步一個腳印,以後才能走得穩走得遠。
軒哥兒嗯了一聲說道:“我爹娘跟大哥都喜歡腳踏實地的官員,你從地方官做起,其實也挺好的。
”
見軒哥兒這麼為自己着想,蘭陽晖又忍不住多話了:“求忙這話再不要對第二個人說。
”
“我又不傻,怎麼可能随便對人說。
”也是将蘭陽晖當自己人,他才會起這個念頭的。
其他人,他才不會說。
這樣的話都能随便說出口還不夠傻,也就幸虧遇見自己這麼高風亮節的人。
要換别人,不将其利用個徹底才怪。
不得不說,蘭陽晖其實也挺自戀的。
蘭陽晖給軒哥兒提了要求:“以後就算有人求你幫忙,你也不能去求太子,記住了嗎?
”有一就有二,求得多了太子肯定會對他有意見的。
就甯玄這傻樣,失了太子的庇護以後肯定沒好日子過。
“記住了。
”感覺蘭陽晖變得比佑哥兒還啰嗦了。
以防萬一,蘭陽晖逼着軒哥兒發誓。
實在是軒哥兒這人心軟,萬一有人苦苦哀求說不準又答應了:“要是違背承諾,下輩子你會變成一隻賴皮狗。
”他是知道軒哥兒最怕狗了,而癞皮狗還是狗裡面最醜的。
這對注重儀容的軒哥兒來說,絕對不能接受的。
軒哥兒開始不願意,不過被蘭陽晖威逼利誘一番,隻能無奈地發誓了。
等軒哥兒發了誓,蘭陽晖這才笑眯眯地問道:“甯玄,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就甯玄這單純好騙的性子,皇上皇後跟太子肯定不會讓他當官了。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
我娘答應等我滿了十六歲,就讓我去遊學。
我長這麼大,還沒出去過呢!
”三兄弟,就他還沒出過遠門。
聽了這話蘭陽晖一臉哀怨,甯玄至少是在鎬城長大的,然後才入的京城,他長這麼大都沒出過京城。
其實以前他也想過去遊學,去各地看看增長下見識。
可惜,這隻能想想了。
兩日假期,轉眼就過去了。
阮承志跟同寝室的人閑聊:“前幾日二公主的婚禮辦得很盛大,這事你聽說了嗎?
”
那位室友姓魏,叫魏開文。
他聽了這話也沒多想,笑着說道:“是啊!
驸馬爺領着一百零八位軍官去迎親,别提多威風了。
雖然下着雨,可不少百姓還是特意去圍觀了一番。
”因為本朝取消了驸馬不能入仕這個變态的條件,衆人對驸馬爺也不再歧視了。
阮承志裝作不經意地問道:“這麼好的好日子,想必這一日嫁娶的很多了。
”
魏開文聞言笑道:“二公主大喜的日子,誰家會選在這一日嫁娶,這不是跟二公主别苗頭嗎?
”
阮承志心撲騰撲騰地跳,可面上還是一副純良的樣子:“你的意思是這一日隻二公主出嫁,其他人家都不辦喜事?
”
“京城裡,肯定不會有人家選在這一日辦喜事的。
”其他地方,那就不知道了。
阮承志今日去外面打聽到了啟浩幾個人的名字。
回來的路上他就猜測到軒哥兒時候三皇子,現在魏開文的話更印證了他的猜測了。
若能攀附上三皇子,前程肯定一片光明了。
想到這裡,阮承志激動起來了。
看着阮承志神色不大對,魏開文很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
阮承志笑着說道:“就覺得英國公二少爺有福氣,能娶到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