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703 新春第一鑼,大戲開場
年初四晚上,雲錦首府
今日京家回京,晚上段林白攢了局,約着幾個好友出去小聚,都是男人,宋風晚就沒跟去湊熱鬧,幾天大魚大肉,難免膩得慌。
傅沉回來的時候,小姑娘正縮在沙發上,看着某台的綜藝節目。
“不是讓你早點睡?
”他将手中的牛皮紙袋扔到茶幾上,緊挨着她坐着。
“還早,你喝酒了?
”
傅沉走親訪友,都以信佛吃齋茹素,戒煙戒酒為由,滴酒未沾。
“一點。
”
男人外套有些涼,身體确實熱烘烘的……
若有似無的檀香味兒,伴随着醇香的酒氣,熏得人腦袋有些昏沉。
“我今晚和悅悅打電話,她說和男朋友吵架了,他們認識到在一起很久了,這次好像吵得特厲害,一直哭。
”這個悅悅,自然就是宋風晚的室友胡心悅。
“因為什麼?
”
“好像是約好陪她,結果跑去和一群男生喝酒了,貌似這裡面還有她不喜歡的女生,反正具體的,她也沒說清……”
宋風晚忽然直起身子,正色看向傅沉,“三哥,你說再過幾年,你還會和現在一樣喜歡我嗎?
”
傅沉笑道:“别說再過幾年了,就是十幾年,幾十年……”
“我還是一直都喜歡你。
”
其實以後的事,沒人能保證什麼,宋風晚此時聽着高興,側着身子往傅沉懷裡拱了下,靠近低聲說道:“三哥,我想親你一口。
”
傅沉今晚本就喝了點酒,身上燥得很,昏黃的燈光下,某個小姑娘一臉的天真無辜,說話倒是異常勾人……
他沒說話,就看到宋風晚仰面,湊了過來。
輕柔的吻落在他額角、臉上、鼻尖,逐漸往下……
宋風晚難得主動,傅沉背靠着沙發,不敢亂動。
“三哥……”宋風晚聲音溫柔,帶着小女生特有的軟糯。
字句含混着,也能聽得人骨頭一酥。
她縮在傅沉身下,“今年好像忘記和你說了……”
“新年快樂。
”
傅沉低低笑着,直接扛着人就進了卧室……
一樓電視沒有關,從鏡頭裡傳出了各種綻放的煙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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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五一早
宋風晚起來的時候,已是上午八點多,傅沉早已遛狗回來,正在小書房抄錄經書,銅爐青煙,白紙燙金,濃墨寫意……
她到書房的時候,傅沉已經抄錄完佛經,正将紙放在一側晾幹,偏頭看了她一眼,“醒了?
”
“嗯。
”宋風晚打着哈氣,挨着一個椅子坐下。
他倆昨晚分明折騰到了後半夜才睡,她一臉頹喪,某人卻像容光煥發,她忍不住在心底吐槽:這一把年紀的老男人……
當真是精力旺盛。
“我聽說毒物檢測的報告已經出來了?
”
“嗯,昨晚我拿了一份複印件回來,在我書房。
”
“那份報告可以證明……”
兩人就着之前的中毒事件,簡單的交流了兩句,這件事發生後,宋風晚忙着訂婚宴,加之毒物檢測進度緩慢,又逢過年,這事兒就被擱置了。
“是這個人啊?
”宋風晚深吸一口氣,“那今天這場戲必須去看了。
”
宋風晚不是戲迷,也非票友,去看戲也是純粹陪老太太,此時被傅沉勾起了興緻,立刻換了衣服,就要去老宅。
……
年初五的時候,朔風依舊,隻是暖陽高懸,宋風晚陪着老太太抵達梨園的時候,門口挂着幾盞紅色燈籠。
即便是亂世,也總能被紅燈籠烘托出幾分太平甯靜。
從門口往裡走,沿途都是懸挂的各色宮燈,上面用油彩繪制着各種臉譜圖樣,就連戲台都用紅綢精心裝扮……
這一路走到貴賓席,路上遇到了不少熟人。
這是傅沉與宋風晚訂婚後,首次合體公開出現在這種公開場合,衆人免不得誇獎幾句。
待他們三人落座後,這才注意到段林白也到了,身側坐着蔣二少,他原本正嗑瓜子,看到宋風晚來了,急忙吐了口中的瓜子殼。
“你在我小嫂子面前,到底要注意什麼形象啊!
人家壓根沒看你。
”段林白無語。
他今天也是特意來看戲的。
蔣二少低頭繼續嗑瓜子。
其實傅沉與宋風晚訂婚之前,他從外面買了不少新衣服回家。
蔣端硯挑眉,“買這麼多衣服幹嘛?
”
“哥,你說我穿什麼衣服好看?
”
“做什麼?
”
“這晚晚不是要訂婚了嘛?
我想穿得驚豔點,好好和自己還沒萌芽就被扼殺的愛情告别。
”
蔣端硯目光平靜地看了他一眼,“你估計沒機會了。
”
“我特麼知道和宋風晚沒機會,我去祭奠我死去的愛情不行嘛!
”
“不行!
”
“卧槽,哥,你這個人怎麼……”
“傅三爺壓根沒邀請我們。
”
蔣二少徹底懵逼了,傅三爺這操作——
太騷了。
其實傅沉有邀請過蔣家,和蔣端硯說過,不過被他婉言拒絕了,他說擔心自己弟弟喝醉耍酒瘋,沖着宋風晚情情愛愛,一通騷話,肯定會被傅沉丢出去,還是别去丢人了。
蔣二少低頭吃瓜子,餘光瞥見一對中年夫婦走了進來,徑直坐到了傅老太太身邊,因為這兩人是盛愛頤親自去接的……
“大哥,這兩人誰啊?
”蔣二少觀察着不遠處。
那兩人正和傅家老太太說話,看起來非常熟稔。
“幹嘛?
”段林白挑眉看了眼。
“你看那個男的,過來看戲,消遣而已,目露兇光,忒特麼吓人了。
”
“吓人?
”段林白輕笑。
“肯定的啊。
”
“吓人就對了,嶺南的。
”
蔣二少一個緊張,把瓜子殼都給吞了,害得他咳嗽了半天。
大戲會在下午兩點開始,一點四十左右,台下賓客皆滿,很快的許鸢飛也來了,隻是并沒坐到自己父母身邊,而是緊挨着宋風晚,兩人挨着頭,說了會兒悄悄話。
今天是梨園年後第一鑼,來了不少京圈的貴胄,京家人忙活完,方才入座,自然是緊挨着許家……
*
此時的後台,所有人已經裝扮上,正在為最後的登台做準備。
“長歌,你可得好好加油啊,我剛才出去看了下,就連傅老太太都來了,你要是能在她面前露了臉,得她半句誇獎,你以後的路都會走得非常順遂,加油啊。
”
“謝謝經理。
”
殷長歌今日一身紅粉水袖,點翠頭面,眼若柔波,目若春水,漂亮非常。
“那你再準備一下。
”經理說着,又去看了下其他人的情況。
也就在這時候,殷長歌聽得有在外面端茶遞水的小工竊竊私語。
“我真是沒想到那女人臉皮這麼厚,做出下毒這種事,居然還有臉來看戲,還坐在第一排?
”
“誰讓三爺那小未婚妻喜歡呢,可能是年紀小,容易被人蠱惑吧。
”
“如果是我,壓根不敢出來見人,好不要臉!
”
……
殷長歌心底微怔,許鸢飛來了?
宋風晚帶來的!
她作為中毒事件的受害者與親曆人,她昨天就收到了通知,說毒物檢測的結果出來了,可是她想申請查看的時候,卻被告知,檢測報告被盛愛頤派人取走了。
她想看報告,但又不能表現的過于急切,隻能把這件事給壓下去了。
其實整件事具體如何,她比誰都清楚,她也是意外得知,許鸢飛與京寒川可能在交往,隻要牽扯到京家,但凡用一點小手段,就能給許鸢飛父母施壓,強迫兩人分開……
果不其然,後面就再也沒聽人說,兩人見面交往的事。
甚至有人說,京家一直想去許鸢飛家拜訪,都被擋了回去,怕是她父母不同意吧。
她這次過來,難不成是想借着這機會與京寒川來個暗度陳倉?
她腦子裡胡亂想着,而新春的第一鑼,已經響起……
她深吸一口氣,伸手整理一下水袖,已經有人幫她掀開入場的簾子,她立刻施施然上了舞台,伴随着幾個漂亮的亮相動作,台下一片喝彩。
她戲詞剛唱了一半,就看到京寒川從外側進入,沒有坐到京作霖或者盛愛頤身邊,而是微微躬身進入座位席,直接朝着許鸢飛走去。
然後她看到京寒川彎腰,在她額前輕輕吻了下,兩人不知說了什麼,就緊挨着坐下了。
她瞳孔微震。
他倆不是應該分手了!
她心神一晃,詞被唱劈了,聲音陡然尖銳,聽得台下一衆人,眉頭直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