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穿成反派世子爺的親妹妹

正文卷 883 唯一的關聯

  院中牆下,龍七輪着手中的鐵錘,生無可戀到了極點。

  這一刻他忍不住在想,自己當初是不是該多學一門武藝,而不是為了少受點殿下的折磨,而學這吃力不讨好的修牆術。

  反正,他把路走窄了就對了。

  而在他懊惱的同時,屋内的爐火正熊熊燃燒,散發着陣陣熱意。
一時間,連冬夜裡的寒氣都被驅散了。

  點點頭,霍鄞覺得這大概是表弟的破丹爐支棱多年,能起到的唯一作用了。

  看看天色,時間也不早了。

  霍鄞:“表弟,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君晏:“那就别講了。

  霍鄞:“……”

  你能别用那麼溫柔的語氣,說這麼不講道理的話嗎?

  反正很奇怪就對了。

  清了清嗓子,霍鄞可不管君晏讓不讓他講,他說要講就要講!

  凝望着丹爐前的白衣少年,霍鄞漸漸沉了臉色。
他沒有再思考什麼,因為這句話他已經想說很久了。

  很久很久了。

  霍鄞:“表弟,雖然你是個廢物,跟别人家的君晏一個地,一個天……但表哥說過要幫你的,即便賭上這身家性命,也會幫你的。

  說罷,霍鄞根本不待君晏反應,便閃身掠出了院落。

  因為這話很矯情,也很自作主張。

  他不怕表弟笑話他,他怕的是表弟不領情,又會說出什麼“我隻想羽化登仙,表哥你不要瞎操心”之類的寒心話。

  因為不想聽,所以趕緊跑。
隻要我跑得夠快,寒心就追不上我……

  嗯,傻又如何,天真又怎樣?

  沐鸢不也覺得喬樂傻嗎?
可喬樂的選擇沒有錯啊。

  說不定他霍鄞吉人自有天相,也選對了呢?

  翻過圍牆,霍鄞這般安慰自己道。

  屋内,君晏手中的茶盞微顫,暈開圈圈漣漪。

  一個天,一個地……

  得到這個評價的他,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真不愧是殿下您啊。
風姿卓然,氣宇軒昂,即便如此藏拙,亦有人對您死心塌地,誓死效忠。
佩服,屬下實在是佩服啊。

  就在君晏沉思之際,一道聲音竟不緊不慢的自屋後傳來。

  這餘音繞梁之下,竟有種世外高人之感。

  雖然這種感覺僅僅持續了一秒……

  君晏:“司馬子詹,你别以為你現在溜須拍馬幾句,本殿下就會忘了你一直躲在後面偷聽的事實。

  司馬子詹:“……”

  趕忙從後面跑到屋内,司馬子詹理了理身上的袍子,規規矩矩的跪坐在了君晏的面前。

  别說了,就差把“害怕”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他又不是故意要偷聽的,他,他這不是有事找殿下,卻很不湊巧的來早了嘛。

  這進來也不是,回去也不行的,就稍稍聽了那麼幾句……

  比如殿下對官分清濁的評價啊,殿下喜歡種花啊,小侯爺為了殿下要死要活啊……

  沒了,就這些了。

  君晏:“有消息了?

  側眸,君晏也懶得為難司馬子詹了。
因為比起這些瑣事,他們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商量。

  比如一件件他們籌謀已久,終于到了收官之時的大事。

  聞言,司馬子詹頓時收起了所有的畏懼,低聲對君晏道:

  “回殿下,繼天昭皇太女之位确定後,天水慕王也于奪嫡中勝出,迅速整合了朝中勢力。
以他的才能,想必天水用不了多久便能重回巅峰了。

  君晏:“嗯。

  點了點頭,面具遮蓋了少年的表情,讓人看不清他是喜是憂。

  但司馬子詹知道,殿下并沒有多高興。

  因為天昭與天水的今天,實際上都是殿下一手促成的。

  别人以為那慕王是韬光養晦,一鳴驚人。
殊不知此人在一年前便已尊殿下為師,在殿下的指點下節節高升,步步為營。

  至于天昭皇太女楚沁,現任權臣喬寅,未來大權臣喬軒,那直接是他們殿下的親戚……

  所以他們能做成什麼樣兒,他們殿下心裡沒數嗎?

  有數。

  恐怕當初殿下挑這兩個國家時,心裡就已經有數了。

  如今好了,大獲全勝雙喜臨門,一個字,妙!

  可殿下是妙了,陛下那兒卻……

  君晏:“你還不走?

  眼見自己要被丢出屋子,司馬子詹趕忙屈身低頭道:

  “殿下,屬下還有一件事一定要講。
陛下說了,您要想繼續留在城坊司種樹,您就得幫他把天雲的事情解決了。
要不然……”

  君晏:“要不然?

  “要,要不然……”卡殼兒了半天,司馬子詹終于是一鼓作氣道:“要不然他就要派人去把您的樹給您拔了……”

  鳳眸一厲,君晏瞬間黑了一張俊臉。
但這種黑,不過一瞬之威。

  “好啊,他敢拔我的樹,我就敢點他的宮。
我到要看看,我們誰虧的比較慘。

  死老頭子,我光腳的還能怕你個穿鞋的?
幼稚!

  擡手,君晏又一次準備将司馬子詹丢出去。

  想當初他為了延遲回到天武,不得已才接手了天水與天昭的任務。

  如今他的任務完成了,這老頭兒自己卻拉胯了。
不僅拉胯,還想來牽累他?
幹嘛?
你是老子我是老子啊?

  司馬子詹:“殿下,如今天雲國内大戰在即,眼看就要生靈塗炭了啊……”

  君晏:“關我屁事。

  司馬子詹:“殿下,一旦天雲發生内戰,國力定會迅速下降,從而給北蠻以可乘之機啊……”

  君晏:“關我鳥事。

  司馬子詹:“殿下,據暗衛們捎回的最新消息,咱們太子妃也在天雲啊……”

  君晏:“關我……”

  話音猛地一頓,君晏望向司馬子詹的眼神都有了明顯的變化。

  于是乎,在他那“你最好說的是實話,不然我嫩死你”的警告中,司馬子詹委屈的點了點頭。

  司馬子詹:“殿下,此言千真萬确啊……”

  君晏:“說吧,天雲怎麼了?

  垂眸,少年鳳眸潋滟,暈開點點溫柔。
這不是身為廢物太子的僞裝,而是對于那個說着“做鬼都不會放過他”的姑娘,獨一無二的溫柔。

  兩個月不見,原來你去天雲了啊。

  明明說好來天武的,為何卻倒着走呢?

  他有很多問題想問喬樂,就像他很想她,很希望她下一秒就能出現在自己面前一樣。

  司馬子詹:“殿下,您還記得燕離嗎?
那個受過您指點的燕離?

  望着君晏,司馬子詹以徒兒燕離打開了話題。

  想當年,他一直在天水與天雲間雲遊,想方設法的宣揚着自己的才名。

  别人以為他是個名滿天下的大才子,殊不知,他其實是天武的暗衛頭子。

  他一路走,一路騙,終于在将天水交給殿下之後,成為了天雲的禮部尚書,一直待在雲驚月的身邊。

  而有了他的輔佐,雲驚月也如魚得水,在天雲朝中平步青雲。

  可天有不測風雲,就在他以為天雲局勢已穩安心被武帝召回時,那宣王卻起了二心。

  而他的得意弟子燕離,是第一個知道此消息的人。

  因為燕離接受他的安排,一直潛伏在宣王身邊。

  司馬子詹:“起初宣王隻是回京拉攏勢力,與雲驚月明争暗鬥攪動風雲。
可他畢竟常年領兵在外,在朝中并無根基……”

  也就是說,宣王想瞬間得勢是萬萬不可能的……

  不出意外,他敗了,敗後再次被外放邊關不說,還得了十年不得回京的禁令。

  君晏:“呵,雲驚月這腦子也真是……”

  聽到這裡,君晏直接無語了。

  因為那宣王是出了名的剛愎自用,驕傲陰險。
放他回邊關,無異于放虎歸山。

  他幾乎可以猜到司馬子詹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大概就是這宣王欲調兵南下,給雲驚月與天雲朝廷好看了。

  而這場内戰一旦開始,可就不是生靈塗炭那麼簡單了。

  四國不穩,北蠻躁動。

  老頭子下的那盤棋也可能瞬間崩盤,失去最關鍵的幾子之一。

  臭棋,一手臭到極點的臭棋。

  司馬子詹:“此事也不能完全怪雲驚月,畢竟天雲皇帝無才無德優柔寡斷,管不好兒子不說,還欲行制衡之術。
他不願殺宣王,雲驚月也沒有辦法。

  皇上都不動手,你這個太子能怎麼辦?

  一旦你暗下殺手,或者有别人對宣王暗下殺手,那你的名聲就完了。

  忤逆父皇,殘殺兄長,為子不孝,為臣不忠,為弟不仁……

  因此,雲驚月隻能看着司馬子詹回到邊關,還得确保對方能活着回去。

  而這樣的結果,便是宣王有了足夠的時間計劃一切,準備給瞧不起他的衆人好看。

  這是一個瘋子,一旦開始來便無法勸說的瘋子。

  司馬子詹:“燕離多次勸阻,卻被一再處罰。
無奈之下我隻能下令燕離竊取兵符,暫緩戰事。
可就在不久前,燕離失聯了……”

  對于這個徒弟,司馬子詹是很上心的。

  因為對方天資聰穎,刻苦努力,就連殿下也破格賞過他一本秘籍,并加以指點。

  如今燕離失去聯絡,司馬子詹固然擔心兵符之事會出纰漏,卻也同樣擔心着弟子的安危。

  那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善良了一些……

  君晏:“燕離武功不弱,一時半刻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倒是樂兒,你們發現她蹤迹時,她在何處?

  司馬子詹:“剛入天雲國境,隻是,隻是恰好在函關附近……”

  聞言,君晏的瞳孔頓時一縮。
這函關正是宣王的駐地,也就是戰亂必然波及之地。

  不得不說,樂兒這倒黴體質還真是……

  點點頭,君晏表示他知道了。

  管,這事兒他必須管。

  隻可惜他不能親自去,因為樂兒說過,在她未來找他之前,他都不能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那是忌諱。

  能不犯,盡量不犯。

  看來得麻煩另一個整日無所事事,就知道喝酒吃肉的老家夥了。

  給他三天時間尋人,應該夠了。

  天雲,江州

  夜色下,一陣冷風拂過四人的臉龐,帶來一陣詭異的安靜。

  此刻,沈靈一臉懵逼,沐鸢滿臉問号,燕離懷疑人生,喬樂笑而不語。

  嗯,他們總算翻過圍牆了,隻不過繼兩人變四人之後,他們的隊伍裡又添了一頭巨獸。

  一頭雪白的,毛茸茸的,正一個勁兒用大腦袋拱喬樂的衣袖,不是狗狗勝似狗狗的狼王哈桑。

  這一刻,沐鸢真的有些擔心那位燕離兄弟會急火攻心,被喬樂當場氣死。

  畢竟喬樂的腦子,的确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

  這不,她竟還摸着哈桑的頭,一本正經的對燕離道:

  “我們二哈這麼可愛,多一頭不多,少一頭不少,所以我們萬不能丢下它不管,對吧,燕離兄弟?

  燕離:“……對。

  錘了錘胸口,燕離覺得他這輩子都沒說過這麼違心的話。

  對,你個頭啊對!

  一個拖油瓶沈靈就罷了,現在還來兩個,外帶一頭招搖至極的白狼王?

  怎麼?
是怕我們還不夠明顯,不容易被宣王的人發現嗎?

  猛地咳嗽兩聲,燕離一邊跑,一邊在心中做着艱難的抉擇。

  他不怕死,但現在的他必須選擇他要為了什麼而死。

  是他千辛萬苦偷來的,可以拖住宣王大軍的兵符呢?
還是眼前這持有紫玉令,見之如見少主本人的少女呢?

  沒錯,喬樂随手展示的令牌并非凡物,而是君晏的紫玉令。

  在喬樂看來,這隻是君晏給她的信物,挺好看的,應該有點小用……

  可在燕離眼中,卻是能号令一衆暗衛,讓他們拼死保護其主的憑證。

  地位之高,僅次于君晏本人。

  所以燕離不得不抉擇……

  可選來選去,竟怎麼也選不出一個答案來。
怎麼辦啊?
師父,少主,我該怎麼辦啊?

  可燕離哪裡知道,此刻跟着他向前跑的喬樂心底又是另一番光景。

  喬樂确定了。

  她确定燕離就是君晏家的暗衛,那些什麼都得會,不會也得學的學霸們。

  至于她怎麼知道的,那當然是因為君家暗衛的手臂上,都有一些特殊的記号啊。

  說來,這還是君晏給她那塊紫玉牌子時,順便告訴她的。

  所以她瞧見燕離時的激動,就是因為她發現了标記。

  為了确保她沒有看錯,她又搬出了紫玉牌子。
果然,燕離立馬改口了。

  在此刻的喬樂看來,她跟定燕離了。

  不管燕離有什麼任務,她都會想法子幫他實現。

  因為此刻的燕離,乃是她與君晏唯一的聯系。

  也許,因為是她此刻能看到的,可以為之努力的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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