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981 喬樂她真的不是神仙?
大殿之上,龍七一臉懵逼。
此刻,他正擡手在身上左摸右摸上掐下捏,可越探查,他就越懵逼。
不是,我,我怎麼好了?
沒錯,他明明渾身是血,腰腹被重劍洞穿,斷了一隻手臂,瞎了一隻眼睛……
可現在他身上除了血和衣服上的破洞,居然光滑的沒有半點痕迹。
腰上的傷消失了,插在腰上的重劍也被扔到了一邊。
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的手和眼睛……
他直到此刻都記得自己在地牢中的無助,記得那黑衣人是如何砍下他的右手,奪走他手中的重劍的。
當然,他的一顆眼珠也是被對方挖掉的,而且這顆眼珠掉進了火裡,瞬間華為了灰燼。
可現在……
又擡手摸了摸,龍七真尼瑪覺得自己見了鬼了……
于是乎,也不知是被吓得還是累得,他登時一個仰躺,直接暈倒在了大殿上。
喬樂:“喂!
我明明把你治好了,你别裝死啊你!
龍七!
龍七你給我起來!
你……”
盯着地上昏死過去的龍七,喬樂氣得直翻白眼兒。
然而,驚恐的隻有龍七自己麼?
并不是,因為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與其說是愣住,不如說是石化。
望着那亭亭玉立的紫裙少女,武帝君玄與嚴公公直接長大了嘴巴,臉上寫滿了不知所措。
而他倆還是好的,因為那前一秒還在床上半死不活,仿佛随時都可能斷氣的二大爺,直接被這一幕驚得坐了起來。
嗯,就更不要說那蹲在喬樂身邊,以最近的距離觀察這一幕的沐鸢了。
一時間,她拿着銀針的手都不知該放哪兒了。
就在剛才,她以最快的速度将銀針刺入了龍七的身體,幫對方止住了鮮血。
但她在簡單檢查龍七的情況後,不得不遺憾的告訴喬樂,龍七廢了。
經脈寸斷,重劍洞穿,渾身多處骨折不說,還得加上失血過多,以及趕來皇城的二次傷害。
武功是必然保不住了,就連未來身體能否痊愈都是一個未知數。
即便恢複的極好,還能正常活動,那斷掉的手臂和瞎掉的眼睛也不可能複原了。
因為敵人下手極其殘忍,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龍七活着。
龍七能堅持到這裡,已經是意志堅韌,甚至是妖孽了。
不是不容易,這簡直就是奇迹。
那一刻,君玄等人都點了點頭,對沐鸢的解釋表示理解。
但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喬樂。
喬樂沒有回答沐鸢的話,隻是默默蹲到了龍七面前。
而真正的奇迹,也就在這一刻上演。
隻見她擡手拂過龍七的眉心,掠過龍七的右眼。
刹那間,那原本鮮血淋漓早已沒了眼球的眼睛,竟又一次明亮起來。
那一刻,衆人愣住了。
但更讓他們震驚的還在後面。
因為喬樂這一次觸及的,乃是龍七的斷臂。
都說世間光怪陸離,奇物無數,可當沐鸢等人看着那隻手臂在金光中再生,一點點恢複原狀的時候,他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這并非喬樂的終點,因為她還伸手拔除了重劍,而那被拔的龍七竟似沒有知覺一般,跪在原地一動不動。
巨大的劍傷泯滅,渾身的斷骨掰直,連斷裂的經脈也再次通暢,回到了它們最初的模樣。
可怕,這簡直可怕。
所以别說龍七要暈過去了,就連沐鸢都想掐掐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但她知道,她不是。
其實她早就知道,喬樂與常人不同。
這個人很玄學,很詭異。
喬樂似乎會治病,又似乎是個徹頭徹尾的庸醫。
因為喬樂治病的法子永遠是喂人家吃藥丸兒。
而且這吃的,還是她覺得像糖豆,或者明明就是糖豆的藥丸兒。
對此,喬樂每次都會笑着說那是君晏給她的,是天下難得的奇藥。
嗯,那時的沐鸢還真就信了她的邪。
因為沐鸢無法解釋那一切,所以她隻好聽了喬樂的詭辯。
畢竟那糖豆真能延續人命,給她争取不少的時間。
又看了看眼前的龍七,沐鸢終于明白了。
哪兒有什麼奇藥啊?
哪兒又有什麼略懂醫術啊?
天下奇物?
眼前的喬樂分明就是天下最大的奇物,或者說是最大的怪物。
她這根本就不是醫術,而是法術……
看着衆人那複雜的神情,喬樂終于後知後覺。
擡手撓了撓後腦勺,她想敷衍,卻又不知該如何敷衍。
因為她知道眼前的一幕太過神奇,早已不能用道理來解釋。
可是,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依舊會選擇救龍七。
不僅因為龍七對君晏忠心耿耿,更因為他是她和君晏的朋友,雖然偶爾不靠譜,但卻是一直跟着他們的朋友。
就在剛剛,龍七頭上的紅霧堪比二大爺,甚至比二大爺還要濃郁。
殷紅似血,血色發暗。
喬樂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她隻知道龍七兇多吉少。
是即便有沐鸢在場,依舊兇多吉少的情況。
畢竟活着簡單,但作為一個瞎了眼斷了手的廢物活着,就不那麼簡單了。
她早晚是要幫龍七的,與其後面解釋,還不如就在這裡暴露。
環顧四周,這裡其實都是信得過的人啊。
喬樂:“那個……”
君玄:“常言道,好人必有好報,龍七忠心為主,終得天地垂憐啊。
老嚴,你也要學着啊。
”
嚴公公:“不錯,方才一道金光掠過,當真是天神顯聖,難得一見啊。
陛下放心,老奴謹記。
”
君玄與嚴公公對視一眼,一番對話極度陰間。
但他們仿佛有種默契,那就是忽略喬樂的默契。
不止是他們,沐鸢也輕輕地歎了口氣道:
“天武果真人傑地靈,奇物無數啊。
”
說到“奇物”二字時,她還若有所思的瞧了喬樂一眼,一臉想要研究的表情。
喬樂:“哈,哈哈哈,是啊,神仙飛走了呢。
”
一衆人相視而笑,尴尬的圓着慌。
而這般詭異的笑聲,直接讓跨入大殿的君晏與霍鄞生理不适,神情一度複雜。
咋的?
我們才出去了一會兒,你們就瘋了?
低眸看了看地上的龍七,君晏秒懂。
而與他的秒懂相比,霍鄞直接雙手一顫,把劍都掉在了地上。
媽呀,我見了鬼了……
一炷香之後,喬樂乖巧的站在君晏身邊,聽君晏給衆人編起了故事。
大體意思就是喬樂曾夢見過一個白胡子老爺爺,老爺爺慈眉善目,并教授了她一些奇術。
至于到底是什麼奇術,他們也解釋不清楚。
霍鄞:“所以上次樂兒也是這麼救了哈桑,卻拿糖豆假裝奇藥騙我?
”
君晏:“嗯,是的。
”
沐鸢:“所以樂兒是真能窺得命數,所以才四處抓人,跟人說她與人有緣?
”
君晏:“可以這麼理解。
”
君玄:“原來如此,這麼說樂兒之所以那麼倒黴,就是因為她能窺得天機,扭轉命數?
”
君晏:“……額,應該,是吧。
”
喬樂:“……”
嗯,你們說是那就是好了。
雖然我其實是先倒黴,然後才得到那些保命福利的。
要不然,我恐怕早黴死了……
緊緊地拉着君晏的手,喬樂一言不發,靜靜地等着衆人消化。
直到,直到二大爺在嚴公公的攙扶中坐起,一雙老眼充滿渴望的把喬樂盯着。
孫女兒啊,你連龍七都救了,你就不打算救救你二爺爺我麼?
難道是我還不夠慘,無法感動你麼?
顫抖的伸出右手,二大爺覺得這已經是他平生最好的演技,最認真的态度,最努力的時刻了……
喬樂:“二爺爺,實不相瞞,你,你與我無緣……”
聞言的瞬間,某二大爺直接癱倒在了床上。
不裝了,累了,毀滅吧。
見此,衆人哭笑不得。
但他們也沒多問喬樂,畢竟喬樂若是能救,她早就動手了。
這一點是完全不需要懷疑的。
而比起其他人,君晏就更清楚喬樂的情況了。
因為喬樂隻有一種情況會緊緊地抓着他,那就是黑得要遭雷劈的時候。
雖然喬樂已金得發紫,但龍七跟随他們不斷提升,火焰早便升至金色了。
不客氣的說,那氣運簡直與喬樂辛苦積攢的氣運差不了多少。
所以救下龍七,已經是喬樂的極限了。
雖然她頭上還沒打雷,但抱着君晏還是要保險一些的。
哎,非酋的卑微,又豈是旁人能夠理解的。
君玄:“晏兒,地牢情況如何?
”
漸漸接受喬樂是個神人的事實,衆人這才有精力探尋一切。
君晏:“地牢被劫,除了龍七無一生還。
至于那些門閥供奉,應該都被敵人劫走了。
”
君晏簡單的說了說現場的情況,以及自己對此事的判斷。
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君玄的答案也與君晏差不多。
對方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早有預謀。
他們先給二大爺下蠱,廢掉皇家最大的底牌,再于上元節動手劫獄,以最有效的方法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這麼大的事,他們皇家不可能不追查。
即便是為了那些被屠戮的暗衛,也必須追查到底。
可要追查,就要花費巨大的心力。
到時候敵人在暗,他們在明,背後還指不定要被捅多少刀子呢。
好在他們眼下已經有了崔老太君這個線索,可以多注意注意崔家了。
而在他們商量對策之時,那被自己吓暈了的龍七也終于醒了過來。
又一次摸了摸自己的身體,他還沒來得及暈,就被霍鄞給擰了起來。
霍鄞:“别裝死了,你好都好了,還不快起來謝謝你們家太子妃。
”
被霍鄞一頓亂晃,龍七終于從驚恐中回過神來。
好了,他真的好了……
于是乎,衆人便見他問也沒問,直接便跪在了喬樂面前,對着少女猛磕了幾個響頭。
要論覺悟,龍七絕對可以排在喬樂崇拜榜的第二位。
沒辦法,他可是喬樂正兒八經白嫖的第一個人啊。
想當初太子妃直接忽略他們太子,一把抓住他的手的時候,他真的好害怕啊。
不過太子妃人很好的,她給他找到了寶藏不說,還不要酬謝呢。
如此神機妙算之人,救他也就很好理解了。
君晏:“好了龍七,說說今晚地牢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吧。
”
點點頭,龍七據實以告。
今夜他照常帶人在獄中巡邏,時刻觀察一衆供奉的情況。
而就在一個多時辰以前,一夥人忽然闖入了地牢。
這些人個個身手矯健,武藝非凡。
一行幾十人,有三分之一實力恐都與他相仿。
就算差,也差不了多少。
龍七:“其中有一人極擅橫刀,刀鋒如影,身法如龍,令人防不勝防。
我的手和眼睛,便是被他……”
說到這裡,龍七沉默了片刻。
并非難以啟齒,而是他真正感覺到了自己與對方的差距。
兩個字,碾壓。
别說還手了,他連最簡單的攻擊都做不到。
君晏:“橫刀?
父皇,你與二爺爺可知國内有此等高手?
”
聞言,君玄率先搖頭。
君家暗衛衆多,不僅監察天下,也對武林矚目有加。
可即便了解頗多,他也無法從這些人中搜尋出一位擅長橫刀,武藝出神入化的高手。
沒有,真的沒有。
君玄:“二叔,你應該也不知……”
回眸,君玄想當然的想幫二大爺回答道。
畢竟他二叔是什麼人,他還不清楚麼?
他都不知道的事,二叔能知道?
然而,當他回眸看向對方時,才發現對方沉着臉色,目光陰晴不定。
君玄:“二叔,難道你……”
君莫邪:“如果一定要說有一人極擅橫刀,能将橫刀練得出神入化的話,我到真想到了一個人。
如果,他還活着得話……”
望着殿上的橫梁,君莫邪神情恍惚,似乎在此刻想起了什麼。
不能說是想起,隻能說他終于想要去回憶了。
因為如今發生的一切,似乎都與當初那件事有關。
或者說,是很可能與當初那些人,又或者那一個人有關。
所以那件事歸根結底,是瞞不住了。
君莫邪:“約莫七十年前,天武有過一段極其艱難的日子。
天災不斷,民不聊生,蠻軍日日侵擾秦關,以至戰亂頻發,軍需匮乏。
如此局勢之下,不斷堆積的國務讓父皇操勞過度舊疾複發,而老劍仙,也就是我的師父則大限将至,恐無力護國。
哎,那時的我剛剛及冠,九弟方才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