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兄弟!
”
葉月瑩剛回到城中,就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一轉頭,就看到蕭沫希和吳玉堂笑着朝她走來。
怎麼回事?
自從回了哈齊城後,她都第幾次遇到這夥人了?
葉月瑩皺了皺眉,轉身就要離開。
見此,蕭沫希和吳玉堂加快了速度。
“葉兄弟,我們又見面了!
”
蕭沫希笑着上前打招呼。
葉月瑩看了一眼蕭沫希,覺得這人有些陰魂不散:“我們不是那麼熟?
”
蕭沫希失笑:“葉兄弟,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
葉月瑩看着他:“你這個人可真随便,有些人處了一輩子都沒能成為朋友,你我不過才認識幾天,就是朋友了?
”
蕭沫希:“”
一旁的吳玉堂看着蕭沫希吃噎,有些不厚道的笑了:“葉兄弟,你說得實在是太好了,朋友怎麼能随随便便亂認呢?
”
這話一出,葉月瑩和蕭沫希齊齊斜了一眼吳玉堂。
吳玉堂:“”他說錯什麼了嗎?
若是此刻有過來人在這裡,肯定會告訴他,人家吵架起争執,你一個外人瞎插什麼嘴。
蕭沫希故意忽視了葉月瑩的疏離:“葉兄弟,上次你告訴我,任峰殘害同僚、勾結胡人,是真的嗎?
若是真的,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
”
“你現在應該看出來了,我們并不是遼東的錦翎衛,實話告訴你,我們來自京城,這次來遼東,就是為了探查遼東情況的。
”
葉月瑩眸光閃了閃,任峰勢力太大,她和冷叔聯手,能不能殺了他還未可知,若是和眼前這些人聯手
念頭剛一升起,葉月瑩就掐滅了,冷叔說得對,最好不要和錦翎衛有過多的牽扯,接觸多了,她的身份肯定瞞不住。
再來,這些人到底可不可信還未可知呢!
想到這裡,葉月瑩便看着蕭沫希說道:“我不覺得我們有合作的必要,不好意思,我還有事,你們不要在跟着我了。
”
蕭沫希攔了一下要走的葉月瑩:“葉兄弟,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可随意來找我們。
”說着,不由分說的将一張寫有地址的字條塞進了葉月瑩手裡,然後就笑着讓開了路。
葉月瑩看了他一眼,捏着紙條離開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收到消息的任峰帶着護衛隊來到了葉月瑩和任飛鴻打鬥的地方。
看着雙眼圓瞪、死不瞑目的兒子,任峰氣急攻心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短短幾天的時間,先是死了弟弟,如今連唯一的兒子也死了,饒是任峰心裡強大,此刻也有些承受不住。
“是誰,是誰殺了我兒子?
我定要将他碎屍萬段!
”任峰雙眼猩紅,滿臉猙獰的咬牙說着。
“給我查,将遼東翻個個,也要将兇手給我找出來!
”
這命令一下,哈齊城的百姓就發現城裡氣氛變得緊張了起來,巡邏官兵到處搜查,但凡有可疑的人都被抓走了。
客棧裡,葉月瑩看着官兵到處抓人,想了一下,下樓退了房間,然後從北城牆下的一個小洞出了城。
跟着她的蕭沫希和吳玉堂看着那隐僻的洞口,神色都有些詫異。
吳玉堂啧啧了兩聲:“這洞肯定是故意留下來的,城牆上打洞,估計就是為了應對封城時好逃出去。
”
蕭沫希:“别廢話了,快跟上。
”
葉月瑩出了城後,就直奔銀礦而去。
冷風久不回來,她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剛好現在城裡亂糟糟的,就算不靠近銀礦,在外圍探查一番也好。
百米之外,蕭沫希和吳玉堂跟在葉月瑩後頭,不遠不近的跟着。
吳玉堂:“希哥,我們這樣跟着有用嗎?
”
蕭沫希:“閑着也是閑着,反正在哈齊城裡我們也查不出什麼,還不如到處逛逛,說不定就能找到什麼線索了。
”
“葉經武是遼東土生土長的人,資曆比任峰還要老,葉家沒有人活下來也就罷了,可葉家姑娘還活着。
”
“一個從小兵一路摸爬滾打起來的三品将軍,我就不相信他一點後手都沒留下來。
”
“葉家姑娘和那冷風能連殺冷家兩人,可見這些年一直在關注着任家,跟着她,我們肯定會有收獲的。
”
吳玉堂點了點頭,随後兩人不在說話,悄悄的跟在葉月瑩後面,沒過多久,三人就一前一後的進入了深山中。
“她來深山老林做什麼?
”
“跟着走就是了。
”
前頭,一開始葉月瑩還真沒發現後面跟着兩個尾巴,可進入山中後,由于周圍的草木、枯枝多了,就算再注意,多多少少也會弄出些聲響,全程小心謹慎的葉月瑩敏銳的注意到了後頭有人。
葉月瑩沒有回頭,而是繼續埋頭朝前走着,不過路線卻發現了偏離,引着跟蹤她的人進入了獵戶埋陷阱的區域。
後面的蕭沫希和吳玉堂自以為沒被發現,并沒有覺察到什麼異樣,等到他們踩中機關,掉入抓老虎、熊瞎子的深坑時,已為時已晚。
幸虧兩人身手不錯,墜落時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石壁上的藤蔓,這才沒直接掉到坑中的竹尖上。
“有沒有搞錯,終日打雁的反被雁啄了眼!
”
吳玉堂一臉後怕的看着下方那可以将老虎、熊瞎子紮成塞子的竹尖:“這葉家姑娘未免也太狠了!
”
蕭沫希倒是挺能理解葉月瑩的:“你能對跟蹤自己的人手下留情?
”
吳玉堂一噎。
蕭沫希:“别說廢話了,先上去。
”
然而,兩人也是黴運透頂,快要爬到陷進口時,突然一片陰影罩了過來。
吳玉堂擡頭一看,吓得差點再次墜落。
一頭斑駁老虎正虎視眈眈的看着陷進中的兩人。
外面,葉月瑩也沒想會撞上老虎,不過這也讓她松了口氣,就算跟蹤她的人沒死在陷阱裡,如今老虎來了,他們也休想逃生了。
沒在久留,葉月瑩快速離開了這片區域。
在深山中穿行了大半天,來到了一處峽谷,峽谷四周植被明顯減少,視線一下就寬闊了很多。
葉月瑩趴在石頭後,靜靜的看着峽谷口。
峽谷口駐守着一隊人馬,這些人各個都牛高馬大,但凡在軍營呆過的人一眼就能認出,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
葉月瑩不敢靠近,隻能遠遠的觀察。
忍着寒冷在石頭苦等了一個晚上,第二天葉月瑩才看到峽谷深處走出了兩個人。
“豹哥、虎哥,你們這是要出去?
”
“得回一趟哈齊城,前天那個偷進礦區的賊人到現在還沒抓到,老大擔心出事,讓我們回城告知大人。
”
“這可是大事,你們快去快回。
”
聽着這話,石頭後的葉月瑩背脊發涼,冷叔被發現了,如今還被堵在了峽谷裡,她該怎麼辦?
她有自知之明,憑她一個人力量根本救不出冷風,冒然現身,不但救不了人,反而還會暴露身份。
一旦她身份暴露,任峰勢必會知道是他們殺了任二和任飛鴻,到時候,不但她要死,還會連累外祖一家。
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葉月瑩心裡有些慌亂,就在這時腦海中想到了蕭沫希。
對,去找蕭沫希,他不是說想和她合作嗎?
隻要他們能幫忙救出冷叔,她就告訴他們任峰盜賣糧種、私采銀礦的事。
有了決定,葉月瑩立馬離開峽谷。
在去找蕭沫希之前,她得先将那兩個報信的人殺了,好為冷叔多争取一些時間
“我靠!
”
“我真的想罵人了!
”
“這鬼地方怎麼這麼多陷阱呀!
”
蕭沫希和吳玉堂挂在陷阱裡和老虎鬥智鬥勇了一晚上,天際破曉之際,趁着老虎打盹的時候,飛身而起,趁機斬殺了老虎。
然而兩人剛松口氣,可還沒走出百米,又被繩子給吊挂了起來。
就在兩人自救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連串急促的追逐聲。
很快,三道身影一前一後出現在了他們視線中。
跑在最前面的人赫然是葉月瑩,後頭跟着的是兩個壯漢。
葉月瑩直奔一處系了紅絲帶的枯木而去,當她平安通過,後頭追殺她的兩人也到了。
就在兩人通過枯木時,“唰唰唰”幾十支利箭從兩側飛射而來。
這還不算,在兩人抵擋利箭時,一張竹尖樁從天而降,尖銳的竹刺,直直的朝着兩人壓下去。
“啊!
”
不知何時,葉月瑩站在了竹尖樁,用自身的重量,将銀礦守衛壓倒在了地上。
“”
看着口吐鮮血,身子被竹尖刺穿的兩人,吳玉堂和蕭沫希面面相觑的對視了一眼。
吳玉堂咽了咽口水:“昨天葉兄弟沒回頭補刀,真是你我之幸呀。
”
葉月瑩确定前去通報任峰的守衛死了,這才轉身看向還被倒挂着蕭沫希和吳玉堂。
“昨天是你們在跟蹤我?
”
蕭沫希有些不自然的移開了視線,提劍翻身将繩子砍斷,略有些狼狽的落到了地上。
“幫我一下,我的劍掉地上了。
”吳玉堂朝着蕭沫希求救。
蕭沫希一劍過去,吳玉堂就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哎喲!
”
吳玉堂咧着嘴,揉着身子站了起來,看着走到他們面前的葉月瑩:“我說葉兄弟,你也太狠了,我們差一點交代在這裡。
”
葉月瑩沒理他,看着蕭沫希:“為什麼要跟蹤我?
”
被抓包讓蕭沫希有些尴尬:“我說一切都是巧合,你信嗎?
”
葉月瑩:“我是傻子?
”
被無視的吳玉堂撇嘴道:“你哪是傻子呀,你是獵人,而我們是你的獵物。
”
蕭沫希果斷的轉移問題,指着死去的兩個人問道:“他們也是任家的人?
”
葉月瑩直直的看着蕭沫希:“告訴我,為什麼跟蹤我?
”
蕭沫希見葉月瑩這麼在意這事,索性也不瞞着了:“任峰那邊我們什麼都查不到,想通過你,看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
”
葉月瑩:“找到後呢?
”
蕭沫希:“自然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
葉月瑩一眼不錯的看着蕭沫希:“任峰是遼東都指揮使,你确定你能拿下他?
”
蕭沫希認真回道:“隻要證據足夠。
”
吳玉堂再次插話:“葉兄弟,你就放心,比後台,比勢力,沒人比得過我們蕭老大。
”
蕭沫希斜了他一眼,吳玉堂讪讪道:“本來就是嘛。
”
葉月瑩注視着兩人,之前蕭沫希告訴她他的名字時,她沒有在意,可這時聽到‘蕭’字,卻心中一動:“你是皇室中人?
”
蕭沫希沒有否認。
吳玉堂笑道:“現在放了心。
”
葉月瑩心裡有些起伏,平靜了一下,才開口:“任峰将朝廷分發給軍隊的糧種盜賣給胡人,而且,私底下還霸占了一座銀礦。
”
這話一出,蕭沫希和吳玉堂同時變了臉色。
葉月瑩:“我手裡有證據,可以和你們合作,但是,你們得先幫我一個忙。
”
蕭沫希:“什麼忙?
”
葉月瑩:“我叔叔現在被困在了銀礦裡,我一個人救不了他。
”
吳玉堂:“難怪,才一天,你的态度就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原來是有求于我們呀。
”
蕭沫希瞪了一眼吳玉堂,看着葉月瑩:“可以。
”
見他同意,葉月瑩頓時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