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
見蕭烨陽緊抿嘴唇、橫眉怒眼,一副氣急又似在強力隐忍的樣子,稻花有些被驚吓到了,手裡端着的茶水都灑在了衣裙上。
從認識到現在,這家夥的脾氣雖說不是很好,可頂多也就是不滿的嘀咕幾聲,或是放幾句狠話,像此刻這樣戾氣橫生的樣子,是她第一次見到。
被吓到的何止是稻花,董元軒也是面色大變。
剛剛他在和顔文修說話,沒怎麼注意戲台那邊,等他聽到戲子的唱聲時才知道是休夫記。
“你怎麼回事?
”
周承業本來在和其他幾位公子交談,突然,肩膀上就被狠狠挨了一扇頭,回頭一看,竟是又急又氣的董元軒。
“董大哥,怎麼了?
”
董元軒低聲咬牙道:“誰讓你點的休夫記?
還不趕快去讓那些戲子停下來!
”
無故被打、責怪的語氣、不容置疑的命令,這都讓周承業心裡很是不舒服。
董家在朝的官職确實比周家的要高,可他周家也是不輸于董家的世家,因為董元軒是小王爺的伴讀,平時他對他也算是多有謙讓,可今天是他爺爺的生辰,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董元軒如此行事,算是怎麼回事?
董元軒見周承業悶着不動,着急之下,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
快去叫停戲台上的那出戲。
”
這一下,周承業直接沉下了臉,作為周家長子,他也是從小金尊玉貴般的長大的,家裡的父親都沒對他動過手:“董大哥,你要不喜歡台上這出戲,好好說就是了,幹嘛動手啊?
”
“你......”
董元軒還想說什麼,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陣嘈雜聲。
衆人一回頭,就看到蕭烨陽面色難看的站起身,因起身動作有些大,還絆了一下身旁的桌椅,以至桌上的茶杯都翻倒滾落了下來。
茶杯摔碎的聲音,震得衆人都是心中一跳。
尤其是看到蕭烨陽的臉色比陰雨天的天色還要黑,更是心中發緊。
蕭烨陽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得福戰戰兢兢的跟在後面,臉色異常的着急。
“你這家夥,點個戲也不知道忌諱!
”
董元軒狠狠瞪了一眼周承業,然後立馬跳下所在的高台,快步追了上去。
因為蕭烨陽的突然離開,戲台這邊一下就安靜了,就連戲台上唱戲的戲子也識相的閉上了嘴停了下來。
好一會兒後,周圍才慢慢有了聲音。
“糟了,顔大妹妹好像把小王爺給得罪了!
”
錢碧蘭對着顔怡歡三個說道,也不知是不是太過驚訝,聲音沒收住,以至,周圍的人都聽到了這話,頓時,齊齊朝稻花看了過去。
此刻,稻花那是一臉的呆滞,愣愣的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她實在想不通蕭烨陽為何會突然生氣?
她也沒說什麼不合時宜的話呀!
下方,各家小姐看了看稻花,臉上或多或少都帶着些幸災樂禍。
在場這麼多人,就她能和小王爺說上話,這讓很多比顔家家世好、官職高的高門小姐很是不服。
“到底是小門小戶出身,這禮儀規矩就是差了些,好好的,把小王爺給氣走了!
”
“可不是嗎,說到底還是教養問題,以為入了貴人的眼,就可以沒大沒少,不知分寸。
”
“就是,你們瞧剛剛她那得意猖狂的樣,不就挨着小王爺坐着嗎,還非拉着小王爺給她講戲,真是不要臉。
”
顔怡歡聽着周圍各家小姐的議論聲,很是擔憂的看向稻花。
顔怡雙也看了一眼稻花,不過眼中沒有擔憂,相反,嘴角還勾起了一絲隐晦的笑意。
姨娘說得果然沒錯,大姐姐在家連父親都敢頂撞,一點也不娴靜溫柔,如此性子肯定是會闖禍的。
果不其然,在人家周家就把小王爺給得罪了,而且今天還是周老太爺的生辰。
小王爺如今走了,周家肯定沒臉。
大姐姐就是同時得罪了兩家,這一下,父親應該不會在看重大姐姐了嗎?
周圍的議論聲讓稻花回過了神來,此刻,她周圍已經沒有人了,周承業等人也早在蕭烨陽離開後快步追了出去。
看着各家姑娘小姐審視打量的目光,以及低聲的嘲笑聲,稻花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
......
“到底出什麼事了?
你和小王爺又鬧矛盾了嗎?
”
周靜婉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馬上就要開飯了,爺爺那邊正等着小王爺過去開席呢,這倒好,人走了!
一聽這帶着責怪的話語,本就不明所以的稻花,心中一下就有些怒氣:“你也覺得是我氣走了蕭烨陽?
”
“我......”
周靜婉一頓:“我沒這個意思,我隻是想知道剛剛出了什麼事了?
”
稻花心中怒氣一洩,聳拉着肩膀:“我也不知道,明明好好的,他講戲,我聽戲,然後我們兩個再相互交流一下各自的看法,誰知他突然就生氣了。
”
“我都不知道,他變臉竟變得這麼快,就算我說錯話得罪了他,他指出來,能改的我改,不能改的,大不了我以後不說就是了,他當着這麼多人甩臉子都人算怎麼回事?
”
越說,稻花就越生蕭烨陽的氣,此刻她所遭遇的難看,就是這家夥帶來的。
周靜婉也知道稻花不是沒分寸的,隻是有時的行為言語對小王爺少了一些敬畏,見稻花急了,也不好再多問,反而安慰道。
“好了,你也别擔心了,我哥和你的三個哥哥已經去追了,也許小王爺等會兒就跟着他們回來了呢?
”
稻花搖了搖頭:“那家夥不會回來的,你是沒看到,剛剛他那暴怒的樣子,活像是誰踩了他的尾巴。
”
周靜婉也急了:“小王爺要不回來,那我爺爺的生辰怎麼辦?
”
聞言,稻花臉上漸漸的露出了愧疚,雖然她不覺得蕭烨陽的突然暴起和她有關系,可是剛剛就隻有她在他身邊,其中肯定還是有一些她的原因的。
“對不起,早知道,我就不挨着他坐了!
”
周靜婉動了動嘴唇,不知該說什麼,最後老氣橫秋的歎了一口氣。
蕭烨陽是誰,從小長在皇宮,連皇子都不放在眼裡的人,怎麼可能在生氣的時候,返回來給一個外人過壽?
周承業和顔家三兄弟緊趕慢趕,追到了碼頭,可惜隻看到了揚長而去的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