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七書院一放假,顔文修三兄弟就回來了,今年因為瘟疫一事,他們讓家裡長輩擔心了,得多在家陪陪長輩。
臘月二十是顔文凱十五歲的生辰,這一天,蕭烨陽帶着董元軒和蘇弘信來了,李興年也過來了,一是為侄子過生辰,二是接李梓璇和李梓欣回家。
馬上要過年了,兩個姑娘不好一直住在顔家了。
“你又要給我田地?
”
顔家花園,看着蕭烨陽遞過來的文書,稻花一臉拒絕,雙臂抱胸:“說,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
蕭烨陽無語極了:“我說顔大姑娘,你可不可以先看看是什麼再說話。
”
稻花一愣,讪讪道:“不是田契呀?
”邊說邊伸手将文書拿過來看了看,看過之後,有些一言難盡。
房契和田契有什麼區别?
“上次因為糧種,你送我田地還算情有可原,可好好的,你送我一座房子做什麼?
”還是三進的,還在京城!
蕭烨陽郁悶得不行,送東西送成他這樣,也算是獨一份了,深呼了幾口氣:“你爹不是要進京述職嗎?
他住哪呀?
”
稻花沉默了,這個她還真沒想過:“......京城那麼大,總有地方住,客棧?
再不濟,還有我姑姑家呢。
”
蕭烨陽:“不管是住客棧,還是住親戚家,總歸是不方便的,還是住自己家的好。
”
稻花搖了搖頭:“話是這麼說,可我也不能要你的房子呀。
”說着,一把将房契塞到了蕭烨陽手中。
看着又回到自己手中的房契,蕭烨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時,稻花卻杵着下巴沉吟了起來:“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我大哥日後肯定是要進京趕考了,有座房子在京城确實要方便一些。
”
“這樣,等會兒我就去和我娘說,讓她在京城買房子。
我父親這次不是要去京城嗎,剛好可以看看。
”
蕭烨陽:“......你們對京城一點也不熟悉,能買到什麼好房子?
就算能買到,估計也挨着城郊了,拿我手中的這房子,豈不是更方便一些?
”
說着又将房契塞回了稻花手中,見她還要拒絕,又道:“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算我賣給你們的行了?
”
這下,稻花倒是沒有之前那般抗拒了,瞅了瞅蕭烨陽,問道:“多少銀子呀?
”
蕭烨陽有些被問住了,對于這些他也不太清楚,瞥了一眼身後的得福,見得福比了個二,心裡頓時有了數,想到稻花是個财迷,便說道:“兩千兩。
”
聽到這話,得福差點給跪了。
他說的是兩萬兩,不是兩千兩。
主子給的那座府邸,雖不是太大,可位置好啊,這樣的房子,如今别人想買,起碼要在三萬兩以上,還得有門路。
他覺得少了一萬兩算是全了兩家的情分,沒想到主子這麼狠,直接要了個零頭。
這也太敗家了!
“兩千兩倒是不貴!
”
稻花對房價也不太了解,不過兩千多兩銀子都夠買一個中型莊子了,應該能買一個三進府邸的。
稻花看向蕭烨陽:“你是不是給我打折了?
”
蕭烨陽和稻花混得時間也算是比較長了,知道她口中打折的意思,點了點頭:“咱兩這關系能不給你打點折嗎?
放心,沒讓你占太多的便宜。
”
一聽這話,身後的得福直接翻了個白眼,他現在都懶得說他這主子了。
稻花頓時笑了:“那好,你在這裡等着,我去問我娘拿銀子。
”說完,就拿着房契高高興興的朝着正院跑去了。
見此,蕭烨陽松了一口氣。
總算是将房子送出去了!
得福這時幽幽的開口了:“主子,那房子要三萬多兩銀子呢。
”
蕭烨陽随手就給了得福一扇頭:“這話你給我爛在肚子裡,别讓稻花聽見了。
”
得福忍了忍,最後還是沒忍住:“奴才覺得告訴顔姑娘也沒什麼?
”
蕭烨陽:“你覺得稻花那家夥會花兩三萬兩銀子買房子?
”
得福默了。
以顔姑娘财迷的性子,好像是不太可能。
蕭烨陽很是想得開:“你想啊,那房子本來就是要送給稻花的,如今她還要給我們兩千兩銀子,說起來是我們賺了。
”
得福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們賺了嗎?
聽上去是這個道理,可怎麼感覺怪怪的。
......
“兩千兩?
!
”
聽到京城的一座三進府邸才兩千兩銀子,李夫人都愣了。
稻花笑道:“肯定不止兩千兩的,我覺得起碼得要三四千兩,不過,這是蕭烨陽的心意,咱們也不好太拂他的情。
”
是這樣嗎?
李夫人還是覺得少了一些,不過她也沒去過京城,對京城也不了解,看到房契地址上有個郊字,就以為房子比較偏遠。
“在城郊的話,倒是可能便宜一些。
”
想到這裡,就招手讓平彤去拿銀票了。
很快,稻花就拿着兩千兩銀票以及一個小包袱再次來到了花園亭子裡。
“這是什麼?
”
蕭烨陽讓得福将銀票收了起來,自己卻盯着稻花手中的繡袋。
稻花瞥了一眼蕭烨陽手腕處的淤青,快速從繡袋中掏出一個圓盒,将圓盒打開,很快,一股藥香就撲散了出來。
“這是活血膏,你平時練武難免會磕着碰着,用這個敷上很快就會好的。
”
蕭烨陽拿起藥盒放到鼻下聞了聞,随即擡眼笑道:“多謝。
”
稻花瞅着他的手腕:“你快試試呀。
”
蕭烨陽一愣,順着稻花視線,才發現,手腕處的淤青露了出來,扯了扯袖子,剛想說回去後再擦,可随即心頭一動,拿起藥盒看着稻花:“我一隻手不好擦,要不,你幫幫我?
”
稻花才不慣着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家夥,擡起手臂做了個示範:“傷在手臂上,很好擦的好不好?
”
蕭烨陽面色一僵。
這時得福連忙走上前來解了自家主子的尴尬:“主子,奴才幫你。
”說着,慢慢将蕭烨陽的衣袖卷了起來。
“你這是被誰打了?”
看着蕭烨陽小臂上全是淤青,稻花立馬湊了過去。
得福很有眼力勁,快速退了下來,還機靈的将藥盒放到了稻花手中,盡管稻花并沒有要幫着擦藥的意思。
蕭烨陽倒是一臉不在意:“練武嘛,哪能不受傷的。
嘶,這外頭有點冷,你倒是快給我擦呀。
”
稻花看了看手中的藥盒,無奈的坐到了蕭烨陽身旁,開始幫他擦藥。
看着近在咫尺的稻花,蕭烨陽呼吸都不由放緩了,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冰涼觸感,心裡又開始不自在起來。
“你也别練得太狠了。
”
稻花邊擦藥邊輕聲說道。
“你現在正在長身體,可别把身子給練壞了。
“
“哎,沒個長輩在身邊看着就是不好,也沒個約束你的人,得福他們也不敢太攔着你,你得自己悠着點,别太由着自己的性子。
”
一開始蕭烨陽還聽得好好的,可慢慢的,稻花這種長輩似的口吻,讓他有些不得勁兒了。
這家夥這是在鬧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