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娘娘自然是大度的。
”丫頭笑道。
“她不過是良媛,按理說,隻能住閣子。
如今住了霁月軒,也算是擡舉了她。
”甯氏不在意道。
太子府中,後院裡除了正院叫院,其他處是不叫院的。
好的是軒,也分大小。
正院兩邊最大的兩個,自然是兩位良娣住着。
葉良娣住了問月軒,蘇良娣住了望春軒。
如今将霁月軒給了雁氏。
再就是苑,比軒又差一點,也小一點。
再其次是閣。
按照良媛的身份來說,就該是住苑,不過雁氏畢竟不同。
她的身份,做良媛是低了。
要是府中兩個良娣名額還有,她就該是個良娣。
隻是這話,甯氏就不會說了。
“是啊,等她進了府,不知葉良娣又要如何鬧。
”丫頭笑了笑。
“哼。
鬧吧,再是鬧,陛下也沒叫她做了太子妃。
她們葉家倒是想呢,可惜沒用。
”甯氏冷笑。
“她不是喜歡鬥麼,與一個蘇氏鬥不過瘾,如今再加一個,好好的鬥。
我可聽說這雁氏是個跋扈的,鬧起來才好看呢。
”
丫頭賠笑,心想可不是麼,鬧去吧。
反正最後都要在太子妃面前低頭的。
也是這一日,水雲莊中,雁南歸好好洗漱了一番,之前她畢竟是小月子,天寒地凍的,也不太敢大洗。
如今也算是滿了一個月了。
落葵正在給她輕輕的通頭。
“衆位嬷嬷們也辛苦了,明日就都回去吧。
替我給姨母帶句話,叫她萬事放心,日後再有見面的時候。
我也不是過去的我,自然知道保護自己的。
”
一個面善的婆子應了一聲,歎口氣。
她原本就是蘭家老人了,跟着蘭相宜出嫁的。
所以更是對這位姑娘有不同的情感。
“這些,就是我給嬷嬷們的。
都不要拒絕。
這些時候辛苦你們了。
”雁南歸指了指桌上。
蟬衣忙上前将東西塞給嬷嬷們。
婆子們也沒拒絕,究竟還是收了。
“好歹,明日送您吧。
”一個婆子道。
“要是無人來接,那就送吧。
不過想必,是有人接的。
”雁南歸道。
雁南旭已經走了,至于她那二哥,不用指望。
雁家明日來不來人不知道,不過太子府,想來是會來接的。
不為别的,做戲還是要全套的嘛。
果不其然。
次日一早起,雁南歸也吃了早膳,梳妝過之後,外面就有了動靜。
唱和的就是太子府來接雁良媛入府了。
幾個婆子也是松口氣,這日子,叫自己進府那就太……
“請進來吧。
”雁南歸道。
自然不可能是太子親自來,能派來個像樣的管事的就算是給面子了。
果然,來的是前院一位管事的,姓趙,以及太子妃跟前的大丫頭剪春。
進來也笑着請安:“請良媛夫人安。
”
“免禮了,勞駕你們這麼遠來。
我正要自己去呢。
”雁南歸笑道。
“這大好日子的,自然要來接的,良媛客氣了。
”剪春笑道:“奴婢是太子妃娘娘跟前的剪春,這一位是前院的趙管事。
”
“哦,我知道了。
既然來了,喝一杯熱茶,我也好了,穿一件鬥篷就可以走了。
不過還有些人,我多少吩咐一句。
”雁南歸道。
也沒什麼好吩咐,不過是不能一接就走。
也不是什麼婚禮,沒有什麼吉時,就算是要擺酒也不一定就是今日。
所以并不趕着。
二人笑着應了,就坐着喝茶去了。
雁南歸穿了一身淺紫色的裙子,頭發高高挽起,用金钗玉珠裝飾。
脖子上帶着一個如意扣金項圈。
挂着同色金墜子。
外頭披着厚厚的帶毛邊鬥篷。
鬥篷是銀色,繡着暗紋,光是看起來,就知道價值不菲。
這些衣裳,都是趕制出來的。
她過去的那些衣裳全部都處理了。
原主明明是個張揚如火的性子,長得也是可豔麗可飒爽的樣子,一雙眸子明明就看得出不好惹,可被她那繼母惡意的往清純的方向引導。
導緻原主的衣裳全都是素色為主。
明明就不合适,硬是要穿,十分的美貌也壓成了五分,再加上故意被養的不學無術,又隻知道嘴硬刻薄,五分也沒有了。
她既然接手,自然要選适合自己的一切。
衣裳要華麗,狠辣大可不必放在嘴上。
“該說的都說了,一會你們也就回去吧。
我進了府,也一樣能跟姨母通信。
叫姨母放心。
别的事,你們照實回話就是了。
”
幾個婆子點頭應了是,有兩個都開始抹淚了。
雁南歸沒在管,也是差不多該走了。
蟬衣和落葵緊跟着,她們兩個也有些行禮,就都混合在雁南歸那了。
雁南歸沒帶太多東西,她多數将東西換成了銀子。
不過,衣裳還是帶了些,進府做沒那麼快,這一冬天加上過年,還是自己多預備。
其次就是首飾了,适合她的,她喜歡的都留下來,有些好玉是要留着的,就算是樣子不喜歡,日後還能改。
再有一些要吃的藥,她這身體,且需要養着呢。
就這樣,雁良媛要入太子府了。
究竟,還是雁錦程送她一程。
隻不過,她也不想下車相見,如果她對那個大哥還能說幾句怨恨的話,那麼對這個二哥,就是無話可說。
從名字也看得出端倪了。
容甯公主生小女兒的死後損了身子,是很難再有身孕,這才着意要養着雁錦程。
雁南旭雁南歸名字是挨着的,那麼中間的老二怎麼會不是這名字?
他自然也是,隻是容甯那時候說他名字不合适。
也加上那一年他病了一場。
所以就改成了錦程。
錦繡前程。
而下面長公主生的那兩個女兒,一個叫錦思,一個叫錦菲。
這一來,就将雁錦程歸入她膝下,與雁南旭與雁南歸分開了。
雁南旭跟着父親不在京城,而多年來,雁家唯有一個雁南歸名字都不同,明明是嫡長女,可夾在中間,可見日子艱難。
縱然不存在什麼被欺負到吃不好,下人也并不敢欺負她。
可不敢欺負,不代表不糊弄。
就算是不欺負,她一個人在雁家也是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