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實在是太打臉了……
可送東西的人也沒想到霍昭容在這裡呀。
于是霍昭容也實在是坐不住了,隻好說就不打攪姐姐了,就先回去了。
她走後,雁南歸看了一眼送東西來的福滿:“你也是損,說話就說話,看人家一眼做什麼?
”
“哎喲,奴婢知錯了,可這……奴婢也沒想到啊。
”福滿賠罪。
“既然錯了,就得罰你。
”雁南歸道。
“哎喲,那娘娘您可輕點罰,罰壞了,怎麼給您辦差呢……”福滿跪下。
“好了,本宮給你銀子,将這簍子葡萄,分一大半給信陽候府。
本宮的姨母愛吃這個。
”雁南歸道。
“瞧您說的,這還叫罰麼?
這點事,奴婢給您辦了就是了,這點子東西,您留着吃就是了。
”福滿笑道。
降香就笑着上前,塞給他一個紅紙包着的銀錠子:“那你可好好辦了。
别弄得大張旗鼓的。
隻是信陽候夫人愛吃,别弄得跟賞賜似得。
出去的事,就叫芫花去。
”
再怎麼說,也不能指使禦前的人出去。
“娘娘放心!
奴婢一定給您辦的漂漂亮亮的。
”福滿接了銀子笑道。
雖說東西少,再少,内事府都會留一些以備不時之需的。
所以,要一簍子不是難事。
信陽候府,蘭相宜确實愛吃,不過重點是,羅家的孩子們再說親。
她這個辰妃關照起來,對羅家有好處。
接了東西的蘭相宜沒想這麼深,倒是歡喜的很。
羅嵇看了也笑道:“娘娘果然念着你,時常給你的都是你喜歡的。
”
賞賜不難,難得是總給你你喜歡的,叫人感覺暖心。
“可惜妹妹去的太早,竟是享受不了兒女繞膝。
瞧娘娘這樣,我這心裡又是高興,又是難過。
”
“難過什麼,我前日出去跟人喝酒,聽說那佳禾郡主府上,成日家鬧。
說是兩口子打破頭。
說那孟俊賢如今輕易不敢出門見人。
如今她們這樣,宮裡都不敢去了。
”
按說,郡主也是有資格的,尤其是與皇室極其近的關系,可惜……
“該!
真是報應!
還有容甯那潑婦!
都是活該!
”蘭相宜恨恨的:“千刀萬剮都不在我心頭主意上!
”
“不得不說,娘娘真是個厲害人。
你說娘娘随了誰?
”羅嵇笑道。
“那還用說,自然是随了我爹。
要是我爹還在,瞧着她,隻怕也說青出于藍。
”蘭相宜驕傲道。
“哈哈哈,蘭家裡,我是個最無能的。
可要說,你們姐妹兩個生了這麼多孩子,最像嶽父大人的,就是辰妃娘娘了。
南旭也不像,南旭随了老鎮安候。
”
老鎮安候,就是如今身為鎮安公的雁淩雲他爹。
“可惜是個女兒身。
”蘭相宜歎氣。
“男兒身又如何?
如今四海升平,真是個男孩子,也一樣沒什麼用。
女子也不差。
後宮裡頭,更要謀算。
二嫁無子,還能穩坐。
還能報仇。
替母親也報了仇。
豈是一般女子?
”
就算是皇帝也不喜歡容甯,可看娘娘做的事,說的話,樁樁件件,哪一次不是謀算的好?
有些事,你得敢做,有些話,你得敢說。
不知道一簍子葡萄叫自己姨母和姨父生出多少感慨。
宮裡頭,時間往回退一會。
霍昭容回去就道:“你去看看,哪幾處有賞賜了。
”
綠羽應了,就出去了。
不多時回來道:“奴婢叫順心出去打聽了。
皇後娘娘那有,靜貴妃那有。
羅婉儀那,說是給大公主送的。
甯婉容那有約莫是給大皇子的。
溫美人那也有。
梅小儀那也有。
”
“葡萄也是寒性東西,所以襄賢妃和容貴儀那沒有。
”
“寒性?
我記得辰妃不也不能多吃寒性的東西?
還不是給了一簍子!
無非是得寵的有,不得寵沒有。
”霍昭容哼道。
“娘娘……您别生氣,也不光咱們這沒有。
”綠羽道。
“可不是麼。
不光咱們沒有。
梅小儀如今能侍寝了麼?
”霍昭容問。
“奴婢昨兒問過的,說是還沒報上去能侍寝,不過想必也差不多了,如今陛下還記得她呢,估計很快就能了。
”綠羽道。
霍昭容歎口氣:“你說,本宮是差在哪裡了?
”
不怪她失去平常心,這麼久了,就是伺候不上。
一年一年耽誤下去,什麼時候出頭?
“娘娘,您不要急,這種事也急不來,有時候不就是個機遇麼……”綠羽也是不知怎麼說。
“娘娘……九月十一,是太後娘娘的生辰。
那時候,不如您想想法子?
”紅綢道。
“想什麼法子?
”霍昭容問。
“不管怎麼說,您是太後娘娘送進太子府的。
靜貴妃無子,葉小儀也廢了。
他們葉家總歸送不進來第三個。
或許,您要是出頭,太後娘娘也樂見其成?
畢竟,太後娘娘想的是叫葉家女人生出個太子來,就算是生出來了,如何打敗其他的皇子?
您身後,可有霍将軍呢。
”紅綢道。
霍昭容沉吟許久,點頭:“我要好好想想。
好好的想一想。
”
“可是,辰妃也是太後賜給陛下的啊。
”綠羽道。
“辰妃娘娘雖說也是太後娘娘送進太子府的,可一來……雁家勢大。
要是拉攏她,就太過露骨了。
二來……”紅綢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霍昭容:“二來她那脾氣,隻怕是……也不會甘心叫太後娘娘指揮的。
”
霍昭容沒說話,她知道,自己的丫頭是想說,辰妃的脾氣,不可能受太後指使。
何況,人家也用不着。
這一天夜裡,迎福宮的珍太妃半夜吐血。
她是肺病,雖然如今是盛夏,可她早就寒氣入體,盛夏也覺不出多少暖意來了。
就這樣,也要熬到早上才見太醫。
太醫診治過之後,隻說預備吧。
珍太妃年紀還輕,也不過三十九歲。
可惜,這幾年磋磨下來,她已經是承受不住了。
“我還能有幾天?
”珍太妃問。
太醫也沒隐瞞:“好的話,七八個月,差一點,三個月吧。
”
珍太妃自然不想死,可如今這情形,活着就是受罪。
隻是舍不得那兩個孩子,女兒還沒出閣,兒子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