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靜雪才不喜歡八皇子,她才不要嫁給皇子。
當然了,她也不是個能忍耐的人,當她知道自己夫君居然敢亂來,當即就提出和離。
那家知道自家兒子這麼作死,當即将他打了個半死,提着一堆東西去雁家賠禮道歉。
求着雁靜雪不能和離。
雁家如今是什麼門第,雁靜雪是什麼人。
那是陛下親侄女,封了郡主的人。
陛下就一個親女兒,對這個養在膝下的侄女最好。
是要死了麼敢得罪她?
可那男人不喜歡她啊。
他心裡有人。
雁靜雪鬧和離的時候,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畢竟她是個古人,一時間有些猶豫。
不過,猶豫是猶豫,她就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人。
于是,直接将她男人喜歡的那個青梅弄回來了。
至于名分,你敢給麼?
齊家人不敢給。
齊家人都不肯叫那女子進門,做侍妾也不接受。
可雁靜雪必須叫她進來。
最後那青梅進了府。
雁靜雪根本不承認她,也不管她。
她的衣食住行,一切都是郡馬安排的。
郡馬覺得委屈了她,就對她很好。
甚至感激雁靜雪,也發誓絕不亂來了。
那女子,本來也是六品官家女子。
雖說比不得雁靜雪的出身,可也不是個普通民女。
如今進了府,就算是郡馬給的東西都不少,可她沒有地位。
是比侍女還低一等的人。
齊家老夫人更是早就盯着,絕不許她有身孕。
齊家長輩們心裡明白,雁靜雪就是故意的,要是這女人真敢生出孩子來,那齊家才是要倒黴呢。
最好叫她死了才好。
所以,雁靜雪完全不理會她,可齊家人,卻處處與她為難。
磋磨她。
郡馬就算是說什麼,也不敢求雁靜雪保護她。
隻能自己多照看。
可再是照看,他自己還有公務。
也不能不管了。
終于是,在雁靜雪生孩子的時候,被齊家姑娘抓住一個把柄,将那青梅拉出來狠狠的抽了一頓鞭子。
雁靜雪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孩子。
她知道那青梅挨打,可她才不管。
反正又不是她下的手。
一旦生了孩子,她慢慢恢複身體的同時,已經對齊家出手。
後院裡的事就不必說了,她早就死死抓住了。
對于郡馬的兄弟姐妹,她也都漸漸收攏了起來。
等到了孩子三四歲,她就開始琢磨着做官了。
争對她們這些女眷,也不是随便做官的,也有考核什麼的。
她廢寝忘食看書背書,哪裡管郡馬跟青梅是死是活?
而那青梅被磋磨的,早就沒了當初年輕貌美的靈氣。
要說以前是珍珠,如今就是個魚眼珠。
可雁靜雪呢,她依舊年輕貌美,出身尊貴。
有了官職後,她更是光彩奪目了。
十年後,魚眼珠徹底沒了光芒。
等齊郡馬再看的時候,雁靜雪已經走遠了。
她是不和離,但是她外面也有人啊。
郡馬是問,問起來,她就一句話:我姑母是陛下,你都能給我戴綠帽子,又是心裡有人,又是嫖妓。
我外頭有人稀奇麼?
齊家二老,敢怒不敢言。
齊家小輩們,連怨氣都沒有。
因為雁靜雪出手實在大氣。
她拉拔了整個齊家。
唯獨不肯拉拔自己的郡馬。
所以對于她外頭有人這事,齊家多數人都是和稀泥。
裝聾作啞。
至于齊郡馬,自打他嫖妓被抓,被打了個豬頭之後,雁靜雪就再也沒叫他碰過一次。
這一輩子都休想碰了。
為這些事,楊氏其實勸過女兒。
說郡馬知錯就好。
楊氏是那種性子軟和的人。
可雁靜雪不肯,她隻是冷笑:姑母辛苦半輩子,就是叫我們女子站起來。
我不肯和離,是不想叫人世人說我們雁家女孩子總是半途而廢,不是因為我不敢。
我如今這日子過的舒服着呢。
姑母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女子,未必需要依靠男人。
而她将齊家抓在手心裡,怕什麼?
時間越是久,那魚眼珠就越是叫郡馬厭惡。
漸漸的,他生出一種心思來,要是沒有她,他就不至于過成如今這樣。
對她更是厭惡起來。
雁靜雪卻不管。
姑母說過的,隻要站的足夠高,那些塵埃裡的人怎麼說,就都聽不到了。
與無謂之人争辯,最費力氣。
要說雁靜晗的樣貌最是像雁南歸,那雁靜雪的脾氣性格就是最像雁南歸的。
又正好,雁南歸嫡親的侄女隻有兩個,都是楊氏生的。
而那位小侄女性子也是一樣的,反正不是什麼逆來順受的人。
而雁靜雪明白了八皇子的心思之後,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不可能。
八皇子傷心了好久,最後還是聽了襄太妃的話,娶了蘇家女。
可八皇子雖然愚笨,卻也不是沒有心,他對襄賢妃,并不親近。
而蘇家這位八皇子妃,卻也是個如襄賢妃一樣心眼多的。
後來的很多年裡,都與自己的婆婆鬥智鬥勇。
蘇桐一輩子,隻剩最後這個孩子了。
自然不會輕易放手。
這種争鬥,必不可少。
隻是,時間久了,就沒人再能記得當年,景靖帝在位時候,那個盛寵過的襄賢妃娘娘了。
更是沒有人記得,當年太子府上盛寵的蘇良娣。
這種後院裡無止無休的争鬥,最是磨人。
蘇桐漸漸褪去了所有的光彩。
也真的,從珍珠變成了魚眼珠。
可是人就是這樣的,你越是用力想要抓住什麼,就越是抓不住。
她漸漸變得刻薄,變得患得患失。
因為知道八皇子不是親生的,才更要出盡百寶想抓住他。
可就算是以愛為名的束縛都是一種枷鎖,更何況還沒有多少愛呢。
終究也是漸行漸遠,終究也是表面功夫。
而這時候,幾乎早就沒有人記得,當年雁南歸就是要她養一個别人的兒子。
就是要她終究抓不住。
雁南歸自己,更是早就忘記了。
她要看的太多,又怎麼會低下頭,去看腳底下呢。
隻是有時候見了,總會感慨,襄太妃又老了吧?
怎麼瞧着,越發刻薄了呢?
不解是不解,也不會去理解。
無所謂了,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