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去南邊的時候置辦的?
京城裡沒有的那種?
”
“哎呀,那也可能,雁良媛雖說沒有蘇良娣那麼得寵,可是也不差呀。
畢竟也是出身好。
就算是那什麼的,也是一樣的。
”
“作死呀你,還敢說這個?
”
“我就是一說嘛,嗨,這有什麼?
我娘三嫁才有我!
也就是大戶人家講究些,咱們這些人家裡誰在乎呢?
”
小丫頭們叽叽喳喳的說這話的,都是羨慕的不行。
畢竟是差距太大了,就生不出嫉妒之心,隻有羨慕了。
雁南歸走到了玉枝橋附近的時候,就瞧見了夏奉儀。
夏奉儀笑盈盈的請安:“雁姐姐。
”
“你也來賞花?
今日天氣不錯。
”雁南歸道。
“是啊,難得遇見了雁姐姐,不妨就一起?
”夏奉儀笑道。
“好啊,相請不如偶遇。
”雁南歸也笑了笑。
兩個人往橋上去,過了橋,就是菊花最多的地方,那些名貴的花也擺在這裡。
見她們倆來了,忙不疊有人上前伺候。
這兩位都是不能得罪的。
自打年初時候,葉良娣被禁足那會子開始,就沒空找夏奉儀麻煩。
接連正院給她找事,更是沒時間找事了。
如今,夏奉儀也沒以前那麼艱難,又加上依舊得寵,所以雖說還隻是奉儀,卻也不是府中奴仆敢得罪的人。
雁南歸那就不必說了。
“去給我和夏奉儀安排些茶點來,我們就在這裡坐着賞花說話了。
”雁南歸道。
說着,落葵親自去跟花園的奴婢們一起安排。
夏奉儀也沒客氣說我安排。
“說來,各花入個眼,聽聞宮裡的珍貴妃娘娘就十足愛菊花。
陛下還曾誇贊,說珍貴妃就如菊花一般美好呢。
”夏奉儀道。
雁南歸幸虧是沒喝茶,不然就該噴了。
但她也笑出聲來:“陛下這是罵珍貴妃還是誇呢?
”
夏奉儀掩唇:“自然是誇,陛下可是寵愛她的緊呢。
”
“梅蘭竹菊乃是四君子。
這菊花,乃是占了一個:淡。
所謂人淡如菊。
又說曆來敢用這菊花标榜的,無不是淩霜飄逸,獨自開放,不與衆同。
不趨炎附勢,不貪戀紅塵權勢,實乃世外隐士。
”
“咱們這位珍貴妃娘娘……這般上進,竟敢用人淡如菊來标榜自己?
着實令我佩服啊。
”
“雁姐姐一語道破,依我說,宮中也好,府中也罷。
若想過得好,總要努力上進的。
哪有真的人淡如菊的?
除非是真不在乎日子過的如何,可不在乎的少,裝不在乎的多。
有些人,實在得不到,隻能說不喜歡了。
”夏奉儀笑道。
“妹妹這番話,倒是對我胃口,實在是個妙人啊。
”雁南歸笑道。
難怪舒乘風寵愛她,這麼明白的美人,她也喜歡啊。
“多謝姐姐。
”夏奉儀不好意思的一笑。
“你我是看得出,可陛下今年,這不又照舊叫内事府打造了一套菊花的首飾給珍貴妃娘娘,說是每年都有。
也不知珍貴妃娘娘膩了沒。
”夏奉儀道。
雁南歸又笑了起來。
可不是麼,說你喜歡就每年都有,賞了你不得戴着?
來來回回,八成得膩歪死。
夏奉儀是真的聰明人。
不管心裡怎麼想的,面上與雁南歸隻管說些閑話,倒是絕口不提府裡的事。
一上午,竟也相談甚歡。
等到各自回去的時候,雁南歸還說呢:“跟夏奉儀說話,可比跟羅良媛說話輕松多了。
”
降香也笑着說是。
主要是,羅良媛多多少少還要擺架子,可夏奉儀呢,也不是就謙卑成什麼樣,但是說起話來,真有種特别自在的感覺。
果然每個得寵的人,都有自己的本事啊。
晚間的時候,舒乘風來了。
雁南歸笑盈盈的:“殿下來的正好呢,我叫膳房做了個糖醋排骨,殿下不是也愛吃?
”
“那孤來的是正好。
”舒乘風笑着看她:“棠兒今日做什麼了?
”
“與夏奉儀賞花,夏奉儀是個妙人,妾今日可笑了個夠。
”雁南歸道。
“哦?
棠兒與夏奉儀相處的挺好?
”舒乘風坐下來問。
“瞧殿下說的,我竟不知這話能不能回答,您是試探我啊?
”雁南歸哼了一下。
“就你心眼多。
”舒乘風端茶不理她。
“好吧,夏奉儀挺好。
妾喜歡跟聰明幽默的人玩。
”
“既然這樣,以後可以多相處。
”舒乘風道。
“那可不行。
都是殿下的女人,常在一起沒什麼好處的。
”雁南歸笑道。
“倒是如何沒好處?
孤聽你說說。
”舒乘風看過來。
“啧,殿下是來看我的?
還是聽我跟殿下講别的女人的?
在這樣,我可醋了啊。
”雁南歸瞥了他一眼。
舒乘風搖搖頭:“也不知是誰提起。
”
“咳咳,不提這個,我跟殿下說個好笑的。
”雁南歸丢下自己的茶碗走過去,将他的茶碗也放一邊又坐上去:“我今兒聽夏奉儀說了個事,真的笑了半天了。
”
說着就将菊花那事說了。
“你倒是會給自己找樂子。
宮裡因為珍貴妃喜歡菊花,到處都是。
每每到了這個時候,她宮中也全都是名貴菊花。
”舒乘風這話說的沒有什麼怒氣。
淡淡的。
雁南歸想到了後世菊花這種東西……上墳才帶呢。
靈堂裡才全都是呢。
然後又笑了起來。
不過沒說出來,其實古代人認為菊花是長壽的花。
并沒有後世那種意思。
如今的鮮花,隻能被拿來敬神。
“哎喲,殿下答應我一件事,等以後您做了陛下,可千萬别遷怒菊花。
菊花還是很好看的。
”别到時候因為珍貴妃喜歡過,就不許人種植之類的,那就不好了。
舒乘風再度搖頭,這女人說起他以後做陛下什麼的,真是無比的順口啊。
“孤以後叫人給你多種些海棠。
”于是舒乘風低頭在她頸窩輕聲道。
“倒也不用,我什麼花都喜歡,海棠格外而已。
要是看太多了,說不定也得膩歪。
”雁南歸又想起年年都要戴菊花的珍貴妃,又想笑了。
這事真是太可樂了。
真的,一旦戳到一個笑點,真的一時半會忘不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