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嫂嫂這樣子,就知道嫂嫂堂弟定是不差的。
恭喜妹妹。
”
羅绯與她不熟悉,忙起身:“多謝娘娘。
”
她害羞的很。
“到時候給你添妝,怎麼都風光的嫁出去才是。
”
大家說了一會話,雁南歸就叫降香帶着孫氏和羅绯去參觀院子了。
留下蘭相宜之後,屋裡的人也都退出去了。
“如今看着你好,我也放心。
隻是這宮裡的日子……哎……”
“生就高門大戶,富貴之鄉,這都是無法避免的。
就算我不進宮,難不成還少了争鬥?
我倒也習慣了。
我在陛下面前,一向不裝模作樣。
我爹也忠心不二,沒什麼道理不好過。
至于後宮争鬥,如今她們自己厮殺就是了,倒也不必盯着我。
”雁南歸道。
“哎,好孩子,委屈的你啊。
”蘭相宜拉住她的手。
“姨母好好的就是了。
我本以為,陛下還要厮殺幾年,所以叫您勸着姨父辭官了。
如今倒也算是平定,姨父要想做官也不難。
”雁南歸道。
“罷了,隻等着孝期過後,你表哥就下場。
他自己自信,說怎麼都能中個進士及第。
那就随他去。
要是不能行,再找找關系。
你姨父本不是個做官的料子,既然他自己都不想做了,家裡有爵位,也餓不着,不做就不做吧。
”
“你表弟讀書也争氣,就是那三小子也沒随了他爹,竟也是個争氣的。
到時候他們兄弟三個都有個前程就是好的。
”蘭相宜笑道。
三小子,自然是庶出的那個。
“好,都聽姨母的,表兄弟有出息,會有前程的。
”如今的男人,終究還是最看重科舉的。
說了一會話,就叫人預備午膳,畢竟是過年。
這一桌十分豐盛。
陛下還傳令又叫賞賜了兩個菜。
這倒不是雁南歸專屬,前面都賞賜了。
娘幾個說話也輕松,看得出,孫氏也是個大度又大方的。
倒也能說上話。
下午時候,蘭相宜才告辭帶着兒媳婦和女兒走了。
雁南歸今日就不覺得累了,果然還得看支應的是誰。
晚上的時候,聽說曲美人下午去伴駕了,吃了晚膳回來的。
雁南歸嗯了一聲不甚在意。
倒是第二天一早,聽說珍太妃昨夜叫太醫了。
十五之前,大家可以不必天天請安,也算是一年裡為數不多的放假了。
“請到了?
”雁南歸問.
“沒有,過年時候太醫也不如平時那麼整齊。
她去請,自然沒用。
今兒一早太後就叫人去訓斥了。
奴婢聽說,初一那夜她就病了,隻是沒請太醫,如今想必是嚴重了。
”落葵道。
雁南歸笑了笑:“何必呢。
”
跟了老皇帝,就要把自己扶起來。
光有個貴妃的位子管什麼用呢?
一旦老皇帝死了,不就什麼都沒了。
不過想必也是她沒想到舒中敬能死的這麼利索。
舒中敬也不過四十多。
可人生無常啊。
如今她落得這步田地,隻能說活該了。
太後且要細細的磋磨她呢。
迎福宮裡,内侍嗓音尖細:“太後娘娘有話,既然珍太妃您病了,就要格外注意飲食。
太醫一會就來,不過您這三餐也要改一改。
病人最是忌諱吃的油膩了。
從今日起啊,您就吃的清淡些吧。
”
珍太妃看着這個以前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内侍對她這樣無禮,卻不能說什麼:“是。
”
内侍就笑嘻嘻的走了。
太醫是來了,可來的是個太醫院裡的新太醫,絲毫沒有資曆的那一種。
随便看了看,隻說是天冷的緣故,叫她好生歇息。
開了個方子也不知所雲。
午膳的時候,上桌的就隻有四菜一湯和主食。
四個菜,全是素菜也就罷了,卻是難看的很。
湯也不過是裡頭泡着幾塊骨頭,看着白慘慘的,一點都沒有食欲,看久了甚至惡心。
主持是糙米,說是這個對人身子好。
珍太妃饒是再忍耐也忍不住了,猛然将這一桌飯菜掀了:“我好歹還是太妃!
我還是先帝的貴妃!
怎麼就叫我吃這個了?
”
迎福宮裡的人不吱聲兒。
太後下午聽說了之後笑了笑:“這就憋不住了?
我當她能忍耐幾天。
”
“她過去也算過的順當,想來沒受過這個。
”素錦笑道。
“她要有骨氣餓死,我倒也賓服她。
”太後淡淡的。
“怎麼可能,這頓不吃,下一頓也得吃,真想死就不會叫太醫了。
”素錦不屑。
要說費嬷嬷還會看着八公主可憐的話,那素錦真是恨不得這,母子三人一起死了。
她當年喜歡舒長風,甚至想過求太後叫她去府中做個妾。
哪怕隻是個奉儀也好。
可還沒來得及,那人就死了。
死的屈辱。
她這些年,恨極了珍太妃,此時也沒少授意叫人磋磨她。
她也不怕太後知道,知道了也沒關系。
她不光折磨珍太妃,還要折磨她的一雙女兒。
她就是不叫他們好過。
她早就絕了嫁人生孩子的心,雖然沒名分,卻一直以大皇子的人自居了。
如今,她享受報複的快感。
要不是那賤人,說不得如今做皇帝的就是他了。
素錦心裡隻有對那母子三人濃烈的恨意和惡意。
所以,晚上的時候,珍太妃連四菜一湯都沒了。
隻有兩個菜。
炒的看不出顔色的白菜和一碗炖菜,一看就是宮女們吃的。
依舊是糙米。
她終究沒有力氣,也沒有骨氣再摔了。
而屬于她的菜,早就被下面人換了。
怕什麼,反正有太後娘娘那的人做主呢。
一氣兒到了十五。
今年也不能挂花燈什麼的,所以十五家宴也是一切從簡。
過了這個十五,陛下就要開始上朝,後宮女眷也要開始請安了。
今日家宴珍太妃沒來,她病的有些起不來。
太後沒說什麼,因為她有另外的事要說。
“容甯,你皇兄剛過世沒多久,你這樣的打扮有些過了。
他生前最是疼你不過,如今不過幾個月,你就忘記了?
”太後歎氣,一副你竟是這般不懂事的樣子。
容甯一愣:“太後娘娘,此言如何說?
”
她處處小心,實在不知哪裡又叫這人抓住把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