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乘風深吸一口氣:“外公覺得滿足,就是好的。
我……性子也不好。
終究,也有對不住你們的地方。
”
“诶,過去的事就不說了。
我再不能替陛下效力了,隻求陛下一切都好好好的。
”
舒乘風當夜沒走,就住在了葉家。
這是極大的殊榮了。
皇子們三日後才趕回來。
那時候,葉國公已經過世了。
而等到雁南歸等人趕回來的時候,葉國公已經要出殡了。
太後也是傷心至極,病倒了。
而此時的皇後根本起不來。
雁南歸剛回宮就忙起來,好在七公主後來就适應了馬車裡的生活,生龍活虎的回來了。
倒是雁南歸累的瘦了一大圈。
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就不出門了。
其餘跟出去的人也是一樣的,都累的不輕。
關鍵是此番出去,因為先是皇後的事,後是葉國公的事。
除了貴妃娘娘以外,其他人就根本沒侍寝過……
真是何必呢?
先去拜見太後,太後病着不想見人,甚至也不需要她們侍疾,看來是真的傷心。
和妃與雁南歸走在一起道:“太後娘娘此番是真的傷了心。
葉國公臨終前,派人進來,以父親的身份訓斥了太後娘娘。
然後等陛下回來就過世了。
”
“訓斥?
”雁南歸意外。
“是啊,是訓斥,具體内容臣妾不知,不過想也知道,是因為太後娘娘要的太多了。
”和妃冷嘲道。
雁南歸點了個頭,表示明白了。
一行人就往皇後那去。
皇後支撐着起來見了衆人,可看她那樣,也知道是不好了。
幾個月罷了,人就熬的人幹兒一樣了。
蠟黃的臉,枯黃的頭發,就這頭發都好像是掉了不少。
等請安回去,雁南歸皺眉:“怎麼看着,皇後這樣子像是……早就病了似得?
怎麼頭發掉了那麼多?
”
“是忽然就病成這樣的,就前幾個月,您也見,還不是這樣的呢。
”芫花道。
雁南歸皺眉:“看這個樣子,是真的好不了了。
内事府盡心預備,咱們能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
葉國公雖然是陛下親外公,但是畢竟是外臣,不用嫔妃們做什麼,可皇後要是死了,那是國喪。
必然是要忙的。
這個七月是熱的要命,可大家就這麼忙碌的過去了。
葉國公送出去之後,舒乘風該賞賜賞賜,該加封加封的擡舉了葉家。
如果不出意外,這就是最後一次大規模的加封賞賜葉家了。
畢竟以後,再有能幹的,也不會超過葉國公這樣的成就了。
宮裡預備中秋的時候,皇後也終于走到了最後。
八月初四這一天,一早上陛下上早朝去了。
就有人來叫雁南歸。
說是皇後娘娘不好了。
鳳翔宮裡,皇後已經是好幾天吃不進去東西了。
她看着站在跟前的衆人,眼前是模糊的一片。
想說話,也說不出來了。
想做什麼都做不了,從被關起來那時候起,她就再也做不了什麼了。
身邊伺候的,都不忠心了。
她娘也被家裡害死了。
陛下也不再踏入鳳翔宮一步……
她隻是想,要是那三個孩子能有一個生下來,她都不至于這樣。
可沒有。
後悔啊。
後悔嫁給皇帝,後悔生在甯家。
真是後悔啊。
皇後就這麼想着,緩緩的閉上眼。
悄無聲息的去了。
剛散朝,舒乘風還沒走呢,劉内侍就哭着過來:“陛下,皇後娘娘薨了……”
臣子們忙跪下來。
甯國公家的人更是瞬間就大哭出聲。
舒乘風歎氣:“朕這就去看,快扶着甯國公先回去。
皇後與朕少年夫妻,一旦去了,朕也是傷心至極。
甯國公年邁,萬萬節哀啊。
”
後宮裡,在貴妃和賢妃的指揮下,已經處處挂白。
皇子們都已經換上了孝服。
整個後宮不管是真傷心,還是假傷心,都已經哭成一片了。
皇後一去,整個宮裡都忙成一團。
衆人也不得不起早貪黑,畢竟是皇後,不能疏忽一點。
就算是陛下與皇後早就已經形同陌路,他也每天早晚都來上香燒紙。
第七天時候,天下了大雨。
天也轉冷了起來。
距離中秋沒幾日了,可今年中秋也隻能是免了。
舒乘風給皇後點上了三支香正要上的時候,伺候皇後的一個婆子忽然跑出來,當着衆人的面叩頭:“陛下!
皇後娘娘是中毒,她是中了水銀之毒。
奴婢該死,一切聽從甯家指使,如今才悔不當初,皇後娘娘死的冤枉啊!
”
她說完這些話,就口吐鮮血,顯然也是服毒了。
舒乘風臉黑的鍋底一樣,所有人都已經跪下來了。
這簡直就是石破天驚。
皇後就算是被毒死的,這時候當着這麼多人挑開,還有宗親呢,這是誠心要鬧大啊。
這背後的人,害死皇後都不是目的,這是要逼着陛下端了甯家麼?
舒乘風想到此,自然也是大怒。
這段時間,本就因為事多忙的趕的累的。
葉國公去世,他心情也不好,對皇後雖然無情了,可皇後死了也不是喜事。
還沒來得及平複,忽然就出來這樣一件事。
顯然這是直接戳了皇帝肺管子了。
“來人!
驗屍!
将這刁奴拉出去給朕挫骨揚灰!
即刻封住甯家宅院,好好給朕審!
”
衆人都大驚,尤其是甯妃母子。
可他們一句也不敢辯駁。
“将鳳翔宮給朕封了!
所有人都嚴查!
”
“陛下,皇後娘娘是已經過世的,如今哪裡能封?
不管是誰下手,皇後娘娘是受害的人。
将人帶去别處審問吧,皇後娘娘的身後事還是要如常辦吧?
”雁南歸道。
舒乘風狠狠瞪她一眼,還是點了個頭。
雁南歸心說要不是我得管宮務,我理你?
“皇後的事,就由你們兩個全權負責。
”舒乘風伸手,扶着雁南歸起身。
這回換雁南歸瞪他了。
舒乘風也沒生氣,隻是也沒笑。
等忙過了一整日,回到了宮中的時候,甯妃母子才有空說話。
“母妃,這是怎麼回事?
如何牽扯到甯家了?
”大皇子慌的厲害。
甯家可是他的依仗,要是甯家倒了,他這個大皇子也就不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