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三皇子,七皇子也都請戰。
七皇子是兩個月前結束了自己閉門思過的。
舒中敬這樣的人,并未親自打過仗,哪裡會一下子就拍闆,自然要拖一下的。
于是當時并沒能定下來。
回到了太子府上,前院裡不少官員都來了,太子畢竟是可以有自己的班底。
所以就算是将大臣叫來府裡也沒事,并不會發生什麼太子見群臣就是要謀反的可笑事情。
“殿下怎麼看的?
這南疆一旦亂了,百葉國如何?
距離南安州也不算太遠啊。
”
“是啊,這南邊亂了,北邊的坨陀人說不得就又坐不住了!
”
“就是啊,南疆人這是作死,可惜那地方易守難攻啊。
”
“殿下勇武過人,可殿下不曾經曆戰事,真要是上戰場,怕是不妥。
”
“是啊,殿下可以去,但是要做主帥就不合适了。
”
“是啊……”
衆人七嘴八舌議論了一會,舒乘風才道:“孤自然做不得主帥,那是胡鬧。
不過孤身為太子,還是想親曆戰場。
隻是陛下未必同意。
天下成平日久,如今忽然起了戰事,實在是個壞消息。
”
衆人點點頭,今日來這裡的,心裡都是有數的。
可不是麼,陛下怕是不能放心叫殿下去征戰。
可要說留下殿下他自己去……那更是不可能。
“無論如何,這是大事,軍糧先籌措起來。
就算是陛下不同意我去,也總要有人去。
”
衆人都是這麼說,又商議了一會,各自散了。
反正大家也明白了,太子殿下是很想去的,至于能否,那得看陛下的意思了。
第二天,後院衆人也知道了這件事。
雁南歸直接吩咐:“這回不好送信了,你叫莊子上出個人,快馬加鞭去代陽關。
告訴我爹,叫我大哥争取去南疆吧。
”
芫花應了,當即出府去了。
“這葉家,葉國公的兒子們早年也都是打過仗的。
孫輩兩個都是年輕将軍。
再有,甯家也有,姜家也有。
要是咱們家大少爺不能去呢?
”降香問。
“能不能,取決于陛下,但我要争取。
”雁南歸笑了笑:“危機并存。
如果有朝一日,我雁家兵權保不住,至少我兩個哥哥總要有個有用的。
不然我以後不是很不好過?
”
降香點頭:“良媛說的是。
”
她想,良媛想的是真的遠,可确實,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嘛。
一連三日,陛下都沒出個主意,前線戰事緊張,第四日時候,鮮于州終于失守。
太守是逃出來了,可當地官員死了個七七八八。
從姚江府過去支援的将軍也戰死了。
不能再等了,不過幸虧舒中敬雖然猶豫,可集結兵馬是沒有猶豫的。
此時雁淩雲的折子也送回來了,他作為将軍,自然也不是看不到這一點。
消息也得的前後腳。
自然也要将自己的長子推出去的。
這一點上,父女倆倒是不謀而合了。
葉家,甯家,姜家都有心叫自家子弟出去争。
舒中敬想的,是太子能否去,按理說這麼大的事,太子是完全可以去的。
隻是他怎麼可能放心?
又熬了一日,也實在是拖不住了。
舒中敬下令,命謝園為主帥,雁南旭為前鋒,另外有姜家一個小輩,還有一個曹家的。
而皇帝要禦駕親征,帶着太子以及成年皇子。
留守京城的,是四位大臣,其中自然也有甯國公葉國公。
舒乘風對此也沒有什麼意見,大概想到了。
隻是當朝道:“戰事不可延誤,而父皇要禦駕親征,少不了要有些儀仗。
兒臣建議,命大軍先出發。
兒臣與兄弟們護送父皇一并去。
”
這沒有什麼不同意了,舒中敬同意,留一萬兵馬護送他去姚江府。
前面的八萬人先行一步,這八萬人自然是各地駐軍。
雁南旭此時還在代陽關,一南一北,他要快馬加鞭的趕去南邊。
大軍不能等,次日就要出發。
舒乘風來不及做什麼,隻是将自己的四個侍衛安排進了大軍中,其中就有衛宵。
府中,太子妃急着安排,心裡萬般不舍,也知道這種事是沒法說了。
舒乘風見後院的人時間很短,臨行前一夜,擺了個家宴。
“臣妾祝願殿下武運昌隆,馬到成功。
”太子妃舉杯。
舒乘風喝了這一杯。
其餘人也要敬酒,太子也都喝了。
“孤不在的時候,照顧好自己。
府上的事,就有勞你了。
”太子拉太子妃的手。
“這都是臣妾應該做的,殿下不必擔心。
”太子妃忙道。
“孩子們也由你好好照顧着。
夏氏和慕容氏的胎,也要勞煩你。
”舒乘風道。
太子一一應了。
太子又吩咐了兩個良娣幾句,蘇良娣表示一定會好好等着。
葉良娣不舍也跟着說了幾句。
太子不是那種兒女情長的人,在家宴上就說了這麼多。
倒是散了之後,又派人各處送去些東西。
霁月軒裡,劉公公笑道:“殿下說,他不在,叫您收着些脾氣。
别鬧出事來。
好生補養身子。
殿下還說了,明兒叫奴婢去跟胡太醫吩咐,好生照顧您的身子呢。
”
雁南歸笑了笑:“好。
你去告訴殿下,我都記得了,叫他也要小心身子。
有機會我會寫信。
”
劉公公領賞,滿意的回去了。
舒乘風說了不許衆人送,因為天不亮就要出發,皇帝親征,要算好時辰。
雁南歸自然知道他什麼時候走,于是叫人留意着叫醒她。
寅時時候,她起身,也沒有好好打扮。
隻是随意的挽着長發,穿上一身米色的裙子,披着鬥篷提着燈籠往前院去。
二門上見是她,猶豫半晌沒敢攔着。
前院裡已經燈火通明,舒乘風還沒走,不過也快了。
于是見着了雁南歸,剛穿好铠甲,還沒帶頭盔的舒乘風一愣:“你怎麼來了?
”
可是他下令不許人送的。
“是我違令了,你都要去打仗了,我不來放心麼?
”雁南歸笑了笑把燈籠遞給降香。
走過來:“就别怪我吧?
難不成還有規矩說出站前見着女子不吉利?
”
舒乘風失笑,這自然沒有,隻是他不喜歡這種時候被人送,哭哭啼啼的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