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比當年的蘭氏還可憐。

　　蘭氏雖然也是被算極緻死，但是至少她那不負責的夫君是愛她的，并沒親自下手。

　　但是李氏這個，哎……

　　雁南歸喝完漱口之後道：“也是命不好。
”

　　降香也不想叫她聽着煩了，所以換了個話題：“這魯姑姑是個本事人，自打她來了，葉良娣可再沒鬧過了。
”

　　“早該這樣了，好歹是葉家嫡女，混長那樣合适麼？
”雁南歸倒是不意外。

　　葉家就算長輩不在意，好歹葉良娣還有爹娘呢，能也不管？

　　這不管一下就不同了。

　　京郊，孟家的莊子上又亂了起來。

　　原因是李氏不見了。

　　準确說，是她和她的丫頭一起不見了。

　　雖說莊子上是不能随便出去，可孟家莊子比不得别的富貴人家，人不算多。

　　有心接應，自然也就走了。

　　主要是也沒人在意一個失寵，病歪歪的李氏。

　　孟家老夫人這會子回神了，畢竟前些時候，蟬衣才說了那些話。

　　這一來，她開始懷疑李氏是不是也是背叛了孟家的人。

　　不過細想來，李氏也是受害不輕，又覺得不是。

　　但是不管是不是，她也已經不會相信李氏就對了。

　　而年底，孟江河終于回來了，本來是來年三月才回來，可家裡亂成這樣，他不得不提前上折子回京。

　　孟家老夫人是被瞧瞧接回府中的。

　　可如今的府中，早就是雁錦思當家了。

　　孟江河不好插手後院的事，如今他是看着李老夫人就惡心。

　　生的日子不濟事，自己進宮還弄出這麼惡心的事。

　　如今好了，李氏竟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還有那個杜鵑！

　　樁樁件件，都是她這個做主母的無能，既然無能，就該省心些。

　　當初不是她和她侄女一起作死，能把雁南歸逼走？

　　要是雁南歸還是他孟氏的兒媳婦，哪裡就至于有今日了？

　　如今可好了，家裡有雁家的女兒不但沒有好處，反倒是全是壞處了。

　　并且人家還成了郡主……

　　一家子都要敬着。

　　本來這後院裡的事，就要主母調停，有本事些的，就算是公主也相處的好。

　　如今李氏這個鬼樣子，他真是越想越氣。

　　一腔怒火，全朝着孟俊賢發了。

　　回來第一天，就結結實實打了六十闆子，眼瞅着這個年，孟俊賢就這麼趴着過吧。

　　雖然被接回來了，可李老夫人如今住在正院裡，也徹底失去了地位。

　　更不敢說起侄女了。
隻能叫這個人就這麼消失在府中了。

　　前院，孟俊賢屋裡。

　　通房伺候他換藥，等郎中走了，通房胡氏擦眼淚：“好歹伺候您吃些東西，不吃又能怎麼樣呢……”

　　胡氏今年整二十，與孟俊賢同歲。
月份上還大兩個月。

　　她是最早伺候孟俊賢的人，隻是當年的雁南歸排擠，後來的李氏排擠，如今的雁錦思就更是不說了。

　　這人也是倒黴，始終沒能好過。

　　至如今，還是個沒名分的，在前院伺候。

　　孟俊賢搖手，他哪裡吃的進去？

　　“我娘說，是雁南歸的丫頭去了莊子上，說了那些話。
”他心裡油煎似得。

　　“我都不敢跟我爹說，也不敢叫我娘說。
”他心裡清楚，他爹多狠心。
要是知道了，他們母子說不得就要被他葬送了。

　　“哎……事已至此，還能怎麼樣，先養身子吧。
年後您好歹謀個外放，先去外地吧。
”胡氏倒是聰明。
知道這京城不是那麼好混的。

　　“老爺不光您一個兒子，您以後還是靠自己。
郡主她……心思也不好說。
奴婢看着，這長公主如今也不看重郡主了。
”

　　“哎……我要是離京，能去哪裡呢？
”孟俊賢歎氣：“是不是就錯了？
雁南歸那時候在府裡，要是肯用心……我也未必就……”

　　他想着，那時候的雁南歸隻知道大呼小叫，拈酸吃醋的……

　　“若不是她處處針對薔兒……”

　　“大少爺，李姨娘又是什麼好性兒？
雖說先前少夫人對我也動手……可……可至少有什麼是什麼吧？
如今還這麼說，要不是李姨娘她們……就算是先前夫人脾氣不好，至少您也是有了嫡出子嗣，圓圓滿滿的一家人。
”

　　“您可看看，大将軍對先前的夫人如何，對如今的如何？
”

　　孟俊賢不說話了。

　　胡氏也自知說話過了。
當然作為她的立場，她不喜歡雁南歸，也不喜歡雁錦思。

　　更不喜歡李氏。

　　可這話也算公道了。

　　孟俊賢想起了雁南歸當初小産的孩子……

　　是啊，要是……要是沒有小産，那他如今是有嫡出子嗣的人了。

　　就算是再不喜歡雁南歸，日子也不會是如今的樣子了。

　　可惜，這哪裡有什麼如果呢？

　　他又想起上回在宮裡見着雁南歸的時候……

　　那女人如今意氣風發，倒是不知道會不會想念那個小産的孩子呢？

　　雁南歸當然不會，不光不會，得知孟俊賢被打了，開心的多吃了一碗飯。

　　結果就是有點撐着了。

　　一邊叫人去府醫那拿些消食的山楂丸子，一邊屋裡溜達。

　　舒乘風過來時候，對上她無奈哀怨的眼睛就笑：“這是怎麼了？
”

　　“沒出息的吃多了。
哎喲……”

　　她邊走着，便啃了一顆山楂丸子：“人家懷孕想吃酸，我可好，消食吃酸。
”

　　舒乘風正想着安撫一下她，她就自己跳一邊去了：“前幾日殿下叫人送的那一盒子首飾有幾件我瞧着真是好看，叫人整理好了，等着過年戴着呢。
”

　　“殿下給我那對貓眼石的镯子，那個線太正了。
降香去拿來我戴給殿下看。
”

　　降香應了。

　　舒乘風就不安撫了，隻管坐下：“這麼好？
”

　　雁南歸一笑，很快，降香拿來。

　　她就戴在手腕上。

　　碧綠的貓眼石戴在手腕上，中間那條線真的是正正好好在中間。

　　果然是極其漂亮。

　　“嗯，是不錯，這品相的貓眼石少見。
”舒乘風點頭。

　　這是他叫内侍們選的，可見他們選了個極好的給她。

　　這樣品相的貓眼石手镯，怕是宮裡也沒幾件。

　　如今這雁南歸顯然是叫府裡知道她重要了。

　　舒乘風想着，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心想這麼一個二嫁進來的，偏就有本事站的穩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