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歸派人出宮，将這件事原原本本的跟蘭相宜講了，也叫她放心。

　　宮外，曲家知道這事，曲大人接連上了三道請罪折子。

　　舒乘風一一回複了，大概意思就是，雖然你教女不善，但是朕原諒你，朕還是要用你的，你好好幹吧。

　　曲大人這才放了心，女兒指望不上了，他也隻能好好幹了。

　　幹好了，女兒也許還有機會晉位。

　　後宮裡，雁南歸自然也該去清算了。

　　臨華宮裡，如今的曲禦女就已經不好過了。

　　儀從妃從來脾氣也不好，這會子更是罵的難聽：“什麼香的臭的送來我這裡，你日後要是安分些還好說，你要是還不肯安分，休想再出去一步！
”

　　“儀從妃這是氣什麼？
這不，我替你來出氣了。
”雁南歸笑道。

　　“辰妃娘娘來了。
”儀從妃也知道有這麼一天，所以也不算驚訝了。

　　“是啊，受了這般大禮，不回禮可不是我的規矩，你說是不是呀曲禦女。
”雁南歸看着一邊已經開始發抖的曲禦女。

　　她臉被掌嘴的痕迹還是明顯的，一看就沒上藥。

　　“我……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想叫我暫時不能侍寝？
是什麼都不行，這麼多年了，你瞧着我雁南歸是個能吃虧的？
”雁南歸冷笑。

　　“不，我爹還是朝廷命官，陛下都沒有叫我如何，你不能……你不能……”

　　“我能。
怎麼就不能呢？
”雁南歸一笑：“瞧，你不是喜歡龍骨麼。
我特地給你拿來五盆，怎麼樣？
多不多？
夠了吧？
”

　　“不，這東西多了會緻命的，你不能……你不能殺我……”曲禦女想跑。

　　被栓子一把拉住。

　　“殺你？
不，我不殺你。
你說的是，你爹還是有用的。
我怎麼能與陛下唱反調？
放心，五盆也不用一次就給你用了，咱們慢慢來，好了再來一次，五次過後，我就不生氣了。
”

　　她掙紮着想走，可不管怎麼樣，都逃不掉。

　　幾個小内侍帶着特制的手套将那龍骨揉了，揉出一大碗的汁液來。

　　強行灌進了曲禦女嘴裡。

　　儀從妃看着皺眉，心裡也是覺得雁南歸下手真是狠辣直接啊。

　　她搖着頭不肯喝，臉上脖子上沒少淋上去。

　　最後那揉碎的糊糊都全部壓在她臉上。

　　等松開手的時候，她臉和脖子已經肉眼可見的開始發紅了。

　　一雙手也已經紅了。

　　“雁南歸，你這般狠毒，難道陛下會喜歡你麼？
你不過是憑着你爹！
不然你一個二嫁還不會生養的，你憑什麼？
你憑什麼？
你以為陛下真心寵愛你？
啊？
你以為陛下是真心的麼？
”

　　“陛下當然是真心的。
陛下待我這般好，還不是真心，什麼是真心？
我爹能為大衍守着邊疆，是我爹的榮幸。
就算陛下因我爹對我更好，那是我的榮幸。
”

　　雁南歸低頭看着她：“或者說，就算陛下不真心，都對我這麼好，你看着是不是更生氣難受了呢？
”

　　“你……你毒婦！
你是個毒婦！
你不會有好下場的，我今日就是你的明日，你……不，你定會比我還不如，你太狠毒了，你對所有人都狠毒，你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曲禦女怒罵。

　　“是麼？
我對天下人狠毒又如何？
我隻會對陛下一心一意。
來日，要是陛下要我死，我也願意。
”雁南歸淡淡的：“蟬衣，這些話，你可記住了？
一會見了陛下，要原原本本告訴陛下聽。
是無不可對人言，我雁南歸狠毒也狠毒的正大光明。
”

　　說罷，她看着臉和嘴巴已經開始腫起來的曲禦女：“既然你說我狠毒，那就狠毒到底好了，你也不必叫太醫了。
”

　　說罷，她就轉身去了。

　　至于那四盆龍骨，就放在院子角落裡。

　　栓子笑道：“儀從妃娘娘，這些東西就先放着，沒多少時候也就用完了。
”

　　儀從妃笑了笑就福身：“恭送辰妃娘娘。
”

　　等雁南歸走了，儀從妃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曲禦女：“真可憐。
”

　　“呵呵，我可憐，你不可憐麼？
兩個公主的人了，才得了一個從妃的位份。
在府裡時候，你們都是良媛。
她一進宮就成了妃位，你呢？
就算你要晉位，還要陛下新創一個從妃。
從妃，什麼是從妃，那就是不是妃！
”

　　“那又如何？
本宮自認家世不如她。
如今地位低于她也是應該。
可就算你不獲罪，從婕妤爬上從妃，要多久？
你自視甚高，怎麼會忽然失寵？
”

　　“小産？
宮中小産的何止一個你，我也小産過。
襄賢妃也小産過。
葉貴妃也小産過。
”

　　“你一直以為你是小産後失寵的，焉知不是懷孕前就已經失寵了？
隻是因為你懷孕了，陛下不得不應付你。
你也沒感覺到。
若不然，怎麼會因為小産就失寵呢？
”

　　儀從妃這張嘴，自然也是不饒人的。

　　隻是平時不大顯露出來罷了。

　　此時，真是把個曲禦女說的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也确實上不來了，她喉嚨全腫了，呼吸困難的很。

　　但是一看也死不了，儀從妃也不管她了。

　　還是被自己的丫頭慢慢扶着回去的，貼身的兩個都被處置了，如今換上來的，自然不盡心。

　　雁南歸已經去找皇帝去了。

　　直言不諱的道：“我喂了她一株龍骨，還有四株。
”

　　皇帝愣是沉默了半天。

　　隻敲了她一個腦瓜崩就繼續批折子了。

　　真心，陛下他沒話說。

　　這說什麼呢？
說你放肆？
說了這個，這女人不得鬧一陣？

　　那說你做得對？
他不能這麼昏聩吧？

　　也隻能沉默了。

　　沉默也沉默的不自在，那女人眼巴巴看着他呢。

　　舒乘風長歎一聲放下筆：“還有什麼？
”

　　雁南歸就等着這句呢，一擺手，蟬衣上前，就開始學曲禦女的話。

　　舒乘風聽着就沒憋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一擺手笑罵：“都滾出去吧。
”

　　一時間，書房隻剩他倆。

　　“你就……你就是拐着彎呃跟我說這個是吧？
你自己都說明白了的事，因你爹對你好你不是榮幸麼？
怎麼？
這會子不榮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