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淩風雖然是死了,可一個罪人。
宮裡是不會為他有什麼改變的。
喪事也都是内事府辦的。
無非就是送去先帝陵墓附近就是了。
宮裡該怎麼過日子,還怎麼過日子。
如今大家忙碌的是皇後生辰。
四月初八這一日,鳳翔宮擺宴。
太皇太後和太後也都到了,說是給皇後賀喜。
之前皇後一直擔心,住在太後那的兩個葉家女今日來,還好,太後沒有送人出宮去,今日倒也沒帶過來。
還算給她面子了。
舒乘風也來早。
今日這宴會也是大宴會,宗親們,有爵位的人家,以及幾家沒有爵位,但是官職夠高的大臣。
誰敢不給皇後娘娘面子呢?
甯家人坐在那,都覺得與有榮焉。
來的人也都送了賀禮。
後宮衆人也要送。
雁南歸可懶得費心思,之前找舒乘風要的一套首飾。
她沒要宮裡的,而是外頭的。
貴重是足夠貴重的。
也好看,像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皇後又不知道這錢是陛下花的。
自然接着就歡喜。
嫔妃們送首飾的有,送玉石的有,送針線的也有。
等送的差不多了,歌舞上場。
今天的歌舞,是宮中樂坊的歌舞。
頗不錯的一曲結束,七八個舞姬行禮。
皇後笑道:“陛下瞧,這都是臣妾之前把關過的,倒是都不錯。
尤其是這個領舞的。
”
那女子嬌羞的擡頭看了一眼陛下,又低頭了。
皇後這暗示就很明顯了。
舒乘風笑了笑:“皇後覺得你們好,就是你們有福氣。
既然皇後覺得你們好,就重重的賞。
”
說罷,卻沒有了别的話。
皇後心裡不禁泛起一些甜。
她是有想法,可她夫君不要,她也是感動的。
雁南歸十分想笑,低頭真笑出來了,她看着皇後那感動的不行的樣子,心想皇後怕不是以為舒乘風不收這舞姬是因為她?
啧啧。
雁南歸可清楚的很,分明是舒乘風嫌棄好吧?
當初那金令儀,是他自己人,他當時要不要,是寒了屬下心。
如今他可是皇帝了,他自己看不上眼的,還能委屈自己?
又不是乾隆那個敗家玩意兒,後宮佳麗三千還要嫖妓。
舒乘風骨子裡,是個十分驕傲的人。
剛開始接受自己,都十分的不樂意呢。
再怎麼說,自己隻是二嫁。
在他眼裡,倒是比什麼歌姬舞姬的高貴。
皇後這是走了一步臭棋。
不過不管怎麼樣,皇後這個千秋還是好好的過去了。
等終于散席的時候,也是賓主盡歡。
隻是第二天的時候,皇後就被太後叫去訓斥了。
當夜,自然陛下是留宿皇後這裡的。
第二天衆人請安的時候,太後來傳話,說叫皇後一會過去。
既然是請了,那衆人還能說不給太後請安?
于是皇後帶着衆人去了太後那。
太後當着衆人的面請人,自然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于是,就當着衆人的面訓斥起來了。
“你是皇後,哀家隻盼着你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昨日那樣的事,是你該做的麼?
堂堂中宮,要給皇帝獻舞姬,這話好說不好聽。
傳出去,叫人如何看待?
說你教唆着皇帝不學好?
”
“母後……”
“你也别怪哀家說話不好聽,如今皇帝年輕,正是要名聲的時候。
你怎麼能想到這些?
我不說你,等言官上折子麼?
”太後道。
皇後那辯解的話都咽回去了,臉色漲紅:“是,臣妾謹記太後你呢教誨。
”
“太後娘娘息怒,皇後娘娘倒是未見得是那個意思。
”襄賢妃解釋。
可惜她的話也沒說完。
“好了!
哀家還沒老糊塗呢。
皇後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皇帝給你這個稱号,是叫你幫着皇後管理後宮,不是叫你不分是非。
”太後淡淡的。
要說她對皇後說話還算客氣的話,襄賢妃這顯然是絲毫不留情面的。
襄賢妃也是漲紅臉,不敢再說了。
葉貴妃很是得意。
雁南歸看了她一眼,心想這不成器的,太後到底是看她哪裡好?
“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她才做皇後。
這孝期裡兩年多,與如今不同。
昨日是娘娘的生辰,想來也是高興。
隻想着那姑娘好,能伺候陛下也是好的。
皇後娘娘這是将一切好的,都想給陛下呢。
”雁南歸笑盈盈的。
“雁妃倒是很有見地?
”太後哼道。
“臣妾豈敢?
臣妾不過是妃妾,聽陛下的,聽娘娘的,聽太後娘娘的。
隻是好在那舞姬是宮裡養大的,雖說身份低了些,可到底不是亂七八糟的人。
皇後娘娘也是好心。
”
“是啊,太後娘娘息怒,您是為了陛下和皇後娘娘的名聲,咱們都是明白的,皇後娘娘想必也是明白的。
”慕容妃笑道。
其餘人就不敢開口勸什麼了。
皇後此時又道:“母後息怒,兒媳年輕,許多事不懂,日後定然更加小心謹慎。
”
“罷了,皇後好人緣,衆人都替你說話。
哀家再說你,倒是顯得哀家咄咄逼人。
罷了,就這樣吧。
日後注意就是,回去吧。
”太後說這話的時候,掃了一眼葉貴妃。
眼神不怎麼好看。
葉貴妃吓了一跳,卻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
衆人走後,葉太後叫來了十一姑娘。
“如何?
你聽過了?
”
十一姑娘笑了笑蹲下來給她捏腿:“璃兒聽見了,皇後娘娘一時急切。
”
“皇後是心急。
你就看出這些?
”太後又問。
“璃兒鬥膽,就說了。
”葉紫璃讨好一笑:“皇後娘娘如今看,人緣是還不錯。
一時間,璃兒看不出她有什麼破綻。
至于那襄賢妃和雁妃,想必是一門心思站在皇後這頭。
襄賢妃是陛下立起來的,她不敢亂說什麼。
雁妃的話,想必是真心臣服了皇後。
至于慕容妃,這一位,野心似乎不小。
”
“嗯,貴妃呢?
”太後又問。
葉紫璃頓了頓,調皮一笑:“姑母……玥姐姐……笨笨的。
”
太後也笑起來,笑着笑着,歎口氣:“罷了,哀家不指望你如何,隻是有貴妃在前,你就該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了。
”
葉貴妃,是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