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裡,太子妃更衣後坐下來沉思。
“娘娘不要多想,這回……咱們也是叫人算計了。
”何氏道。
太子妃點頭:“雖不敢說我多了解殿下,可要不是韓氏莫名身亡,也不至于。
”
不管是被太子懷疑還是被太子怪罪,都不至于這麼嚴重。
“可恨這背後之人……”何氏歎氣。
“慢慢查吧。
”太子妃輕輕搖搖頭:“殿下說的很是,也是我急切了。
葉良娣雖然是葉家人,可德行并不如何。
她不可能取代我。
廢立太子妃,也是大事,何況日後廢立皇後呢?
”
“是啊,您是陛下賜婚,正經的太子妃娘娘。
奴婢說句不該說的,陛下對皇後娘娘如何,是朝中皆知的事,這麼些年來,他幾番想要廢後,不也沒能成功?
”
太子妃點頭:“奶娘說的很是。
我該好生調理身子。
對了,大皇孫那好好照顧着。
甯承徽如何了?
”
“回娘娘,她身子好多了,隻是前幾日不是有些風寒麼,這些時候吃了藥,也見好了。
估摸着,滿了兩個月就該出來了。
她心裡難免有些不舒服,多躲着些時候也是好事。
”何氏道。
太子妃點點頭:“叫人照顧着些。
”
倒也不是什麼愧疚之心,隻是甯承徽畢竟是甯家的人。
還有用。
越是對上葉家人,太子妃就越是有這種感覺。
她一個人在府裡的話,确實是勢單力薄。
何氏自然應了。
何氏想說太子殿下今日還不來麼?
又不太敢問。
太子妃心裡清楚,太子還生氣呢,雖然說了那些話,可畢竟太子還在禁足呢。
所以哪裡敢說這個?
至于葉良娣,更是不敢提起,隻是自己在屋裡委屈。
在她的角度上,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可表哥那樣生氣,她怎麼敢打攪?
越想越是難過,孕婦又容易低落,竟偷偷哭起來。
不管旁人如何,雁南歸美滋滋的早早休息了。
一早看戲,中午回來還聽了個好消息,别提心情有多好了。
于是睡得挺好的雁南歸第二天去請安的時候,精神十足。
對上了葉良娣憔悴不堪,眼圈發紅的時候,雁南歸心裡直歎氣。
這葉良娣也是絕了,您都這樣了,還不歇着?
非得來湊合什麼?
相信太子妃如今是不會為難葉良娣,葉良娣就算是至極苟到生太子妃都沒話說的。
果不其然,太子妃一見葉良娣就道:“妹妹怎麼還是來了,身子不适就好好歇着啊。
”
葉良娣口氣不太好:“不勞太子妃費心,妾好得很!
”
太子妃就搖搖頭,一副我不與你計較的樣子又去問羅良媛了。
氣的葉良娣真是不輕。
羅良媛胖了些,畢竟她不是月底就是下月初就要生了。
如今也是胎像穩固,精神也不錯。
“妾都好,太醫的意思是,妾如今也要多走動才好。
”羅良媛道。
“嗯,那就好。
千萬注意些身子。
如今府上就一個孩子,我還指望你們好好替殿下開枝散葉呢。
”太子妃笑道。
雁南歸喝了一口茶心想您可拉倒吧。
這府裡懷孕的人就這麼幾個,都死了兩對了。
“李妹妹怎麼看着這麼憔悴呀?
是沒睡好?
”丁昭訓見太子妃不說什麼了,就忙不疊出頭。
這一聲李妹妹,叫的自然是被貶成了奉儀的李氏了。
李氏被半路趕回來,就基本上意味着徹底失寵了。
旁人失寵也隻是失寵,她是被厭棄了,那基本就是不能翻身的人了。
先前是她欺負丁昭訓,如今是丁昭訓反過來找場子來了。
“想必是之前出門累着了,從回來就臉色不大好。
”夏奉儀淡淡的。
夏奉儀不是個喜歡嘴上占便宜的人。
可李氏做昭訓的時候,對她也是幾番不客氣,如今李氏自己跌下去了,誰還不踩一腳?
張承徽也冷笑一聲:“李奉儀什麼樣的人,雄心壯志的,如今怕也隻是一時沒說好。
姐妹們可别誤會了。
”
李奉儀被擠兌的沒什麼好說的,隻是低着頭。
見她這樣,衆人也就停下來了。
沒什麼事,太子妃一擺手:“就都回去歇着吧,雁妹妹留一留,我有話問問你。
”
雁南歸笑着應了是。
衆人退出去後,雁南歸跟着太子妃去了裡頭。
“多謝妹妹給我提醒,隻是這事啊還是出了。
”太子妃歎氣。
“是啊,這韓氏怎麼就死了?
殿下知道後,發了好一頓火。
我還是頭一次見殿下把桌子都掀了。
”雁南歸拍胸口:“我那天難得見着殿下,吓得我。
生以為是我自己做錯事了。
”
“連累妹妹了,都是我沒管好府裡的事。
”太子妃自責道。
“妾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這韓承徽也真是死的蹊跷。
不過殿下都說了,日後不許提起,妾以後也不敢說了。
”雁南歸道。
“妹妹就不用提起了,我心裡都有數。
此番出去還順利麼?
”太子妃問。
“都好,災區的事,妾看着并不嚴重。
後頭到了秦塘城裡,呆了幾日。
殿下去參加詩辯會,帶着慕容良媛和金奉儀。
妾就出去逛了逛。
那邊的風物倒也有些意思,與京城不同。
”雁南歸道。
“哦?
如何詩辯會妹妹不去?
”太子妃問道。
雁南歸有些尴尬:“妾……不太通那些。
”
太子妃了然:“詩詞歌賦,女子學不學都是一樣的。
妹妹自有自己的好處。
”
“是,太子妃娘娘說的是。
”雁南歸笑道。
“正好我這裡有些皇後娘娘給的首飾,精巧的很,你挑幾件拿去。
别處我可不給了。
”
雁南歸又謝過了,果然認真選了幾件。
白給的東西還不要麼?
等她走後,绯月道:“奴婢打聽過了,說因為她沒去詩辯會,跟慕容良媛還鬥了幾句嘴。
大略就是慕容良媛笑話她武将之女不懂風雅之類的。
”
“哦?
這一趟出去,想必是慕容良媛侍寝多?
”太子妃問。
“這奴婢倒也不好打聽出細緻的,可想也知道,定是如此了。
”绯月道。
“我就說,平時也見這兩個不太說的來。
倒是雁良媛和羅良媛還算有些交情吧。
”太子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