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乘風皺眉:“禦膳房怎麼伺候的?
你們這裡不是還有小廚房,也不能好好伺候?
”
“怪他們做什麼,我一到夏天胃口就差了。
”雁南歸哼了一下。
“你胃口差,那是他們不盡心。
去,傳朕的話,叫禦膳房換花樣給辰妃做吃的來,要是做不好,朕就換能做好的。
”
雲及應了就去了。
心想這話傳下去,可要把膳房的人吓着了。
去了膳房,膳房裡管事的見他,自然吓得不輕。
“我說你們是怎麼一回事?
辰妃娘娘苦夏,這吃不好上火了。
你們怎麼伺候的?
”
“哎喲……雲大人呐,您可來了,我們愁哦……”
“怎麼說?
還有什麼緣故不成?
”雲及皺眉。
“可不是麼!
這伺候辰妃娘娘飲食的,一貫用的多就是胡大廚和萬大廚。
自打娘娘吃咱們這裡的飯菜開始,就這兩位伺候的最多。
娘娘也喜歡他們的手藝。
尤其是夏天,咱們念着娘娘脾胃虛弱,格外注意。
可這做菜的人,他一個人一個手藝不是?
胡大廚這忽然就換下去了,辰妃娘娘吃不慣新來的……這……都是奴婢的錯。
”
“啧,少給我賣關子,既然伺候的好,怎麼就換了?
”雲及皺眉。
“嗨,這不是前幾日,靜貴妃娘娘擺宴麼,怎麼就說一道松子豆腐做的不好。
要罰做這個菜的廚子,正好就是胡大廚做的。
這不,就……罰了二十個闆子。
還說不許在這伺候了,趕去了太妃們那邊的膳房裡頭伺候去了。
”劉掌事歎氣。
“啧,先去把人調回來,趕緊的。
我這就去跟陛下回話。
”雲及皺眉,這靜貴妃怕不是故意的?
“哎,有了您的話,奴婢才敢去呢,不然……也是吃挂落不是?
”劉掌事笑道。
“好好伺候,你們膳房裡勾心鬥角,外頭是不管,可要是伺候不好主子們……尤其辰妃娘娘,那是什麼脾氣性子,你們也知道的。
”雲及道。
劉掌事哪敢說不知道?
那位對主子都敢下狠手,要是奴婢做錯事,怕是要活活打死了。
回到了昭純宮,雲及簡單回答:“慣常伺候辰妃娘娘的廚子,走了一個,之前給靜貴妃娘娘做菜沒做好,受罰了。
奴婢就叫人調回來,日後叫他不給靜貴妃娘娘做就是了。
”
“嗯,朕知道了。
”
“你自己用慣了的廚子走了,自己不會叫回來?
這時候你的脾氣呢?
”舒乘風笑話雁南歸。
“啧,我還真就沒感覺出來。
膳房也是一點都沒露出來。
下面人也不知道。
”雁南歸翻了個身:“小事罷了,調回來就是了。
”
“你這病了的時候,還真好說話。
”舒乘風失笑:“罷了,朕也看過你了,你午膳自己好好用。
晚上朕再來。
北宸殿還一堆公事呢。
”舒乘風起身。
雁南歸隻是象征性的揮揮手:“送陛下。
”
舒乘風搖搖頭笑着走了。
出了昭純宮就道:“瞧她那樣,也就病了能老實點了。
”
“那您也不盼着辰妃娘娘總是病啊。
”雲及道。
“我是不盼着,不過她這身子,啧啧。
”
“黃太醫不是說了麼,娘娘如今補養的很好了。
之所以每年有幾次小病也不礙事。
娘娘如今跟以前全然不一樣的。
想要皇嗣也不是沒有機會。
”
“皇嗣,你看她是真心不想要麼?
”舒乘風問。
“……這,奴婢不太懂,但是為女子,會有不想要孩子的麼?
隻怕是,辰妃娘娘隻是覺得自己機會不大,不想就不失望吧。
”雲及道。
舒乘風想了想,覺得這個解釋有道理,點點頭就往禦攆上去了。
雁南歸睡了一會起來用午膳,有一道涼拌藕丁。
就叫她胃口大開,竟是喝了兩碗粥,吃了一個餅。
膳房裡,劉掌事拍了一下瘸着腿的胡大廚:“你算是遇見貴人了。
”
胡大廚憨厚一笑:“還是您提拔。
”
“我提拔,是你自己有用,這宮裡頭,沒用的人,提拔也提拔不起來。
你以後也别管旁人的膳食了。
就好好伺候辰妃娘娘。
這以前那,我看着這一位,懸。
”
“就跟那九天上的菩薩似得,看得見,但是不真。
可如今我再看,啧,這一位不真,那飛鸾宮那一位就真了?
怕是更不真。
這後宮裡頭,來來去去,還真就不好說。
抱住一個,就不挪窩更好。
”
“奴婢是個粗人。
隻想着怎麼伺候好。
别的奴婢是不懂,可這辰妃娘娘回回賞賜,那可是實實在在的錢。
就這一點,就值得好好伺候啊。
”胡大廚道。
劉掌事一笑:“嘿,你小子倒是憨人有憨福,說的有理。
”
劉掌事笑着走了。
其實他早就預備好了,隻等辰妃娘娘要胡大廚拿手菜的時候,就可以把人撈回來了。
可這不是還沒等到,就有這事麼。
要是直接去找,那就不對了。
那就是膳房明着站隊了。
膳房怎麼能站隊呢?
那不是叫各處側目?
如今也好,不過日後還是要盡心伺候呢。
陛下這話可是說了,要是伺候不好,就換人。
辰妃娘娘這裡,那可是熱乎地方。
晚上時候,舒乘風果然又來了,晚膳還是一起吃。
雁南歸喝了梨子湯,嗓子好些了,不過也還是不想說話。
舒乘風倒是有精神,與她閑話了一會。
病了的人,沒什麼力氣,很早就睡了。
自然也不肯應付某人糾纏,糾纏狠了就生氣。
舒乘風本就是逗她,還能真那麼禽獸?
所以,笑了一場就睡了。
清秋閣裡,梅小儀也睡了。
姚黃與魏紫在門口坐着說話。
“小儀病着,陛下也不來……”
“是啊,這可是比不得,那一位病了,陛下上午去,晚上還去。
也不能侍寝,哎……”
兩個人也隻敢說這麼一句。
可後宮衆人看去,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要是這會子,還能昧着良心說雁南歸不得寵,或者得寵是因為家世,那可真是瞎。
雁南歸可不管别人想什麼,她能睡懶覺不起來請安,就覺得很是自在了。
可惜,皇帝陛下沒有這個好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