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維護她?
當初是你孟家對她不好,才叫她跟了太子,你如今倒是又維護她?
你還有臉嗎?
”雁錦思自打生了孩子,就沒有一天順利的,火氣也是異常大。
孟俊賢疲憊歎氣:“别胡說了,我哪裡維護她了?
我什麼身份我很清楚。
這話叫外頭聽了,你是嫌家裡如今還不亂?
”
“我會怕她?
”雁錦思瞪眼:“你們如今都怕她,母親都不像是以前了,我是不怕的!
”
孟俊賢又歎氣:“錦思,母親不是怕,她是避讓。
總要學會低頭吧?
”孟俊賢也清楚,長公主這搖搖欲墜的地位。
如果不低頭,不是更不好過了?
可雁錦思不懂,或者她不想懂。
雁錦思的心态早在當年要嫁給孟俊賢的時候就炸了。
這好幾年了,就一直沒能緩和過來,一直處于憤怒中。
動不動就要發火。
孟俊賢苦不堪言,可他如今不管内心是什麼想法,面上也得勸着。
他真是怕了。
如今雁南歸是陛下的妃子,看起來還受寵。
陛下忘記前面的事是最好,要是想起來,他這個頭還保得住?
他是絲毫不知,他能活,能依舊不離開京城,還是雁南歸求得情。
可他的心思是,誰能不怕陛下呢?
尤其是他曾是個臣子。
雁錦思怒了好一會才平複下來。
她也不是絲毫不怕,隻是更多的是憋屈和不習慣。
“四妹妹的婚事,算是叫太後一句話毀了。
”雁錦思此時發過火,理智回籠。
倒不是說一句話名聲毀了,隻是這一句話,哪家臣子還敢求娶?
除非是嫁外地去,可外地隻要是官家男子,怕是就不能娶她。
畢竟是與皇子議親的,真議親還是假議親,那誰知道?
要想嫁得好,除非陛下或者太後賜婚。
可怎麼可能呢?
“當初她看着我嫁給你的時候,多得意?
一心想要嫁給皇子,如今如何了?
”雁錦思冷笑。
孟俊賢心裡想,嫁給我就這麼差?
可不敢說。
隻是想到了七皇子,如今被關起來的日子,又怎麼好了?
另一輛馬車裡,雁錦菲趴在容甯長公主懷裡哭了好一會了。
“哭有什麼用?
”容甯歎氣。
“母親,怎麼就這樣了……怎麼就……”雁錦菲歎氣擦淚。
雁錦菲比雁錦思聰明的多。
但是畢竟年紀小,根本還沒來得及發揮自己的本事呢,事情就已經成了如今這樣了。
她此時也是滿心的委屈和惶恐。
可惜委屈和惶恐也無用。
除非容甯有本事造反,扶持别人。
可這是不可能的。
她如今隻能努力保持自己的地位,不至于落得太慘。
反擊是不可能了。
也是如今她才明白,雁南歸入太子府這一步,走的多好。
“過去是我們小看了她了。
”容甯此時還沒能将一切聯系起來,可究竟是有些懷疑了。
“母親,我也覺得很奇怪。
”雁錦菲清清嗓子:“母親,如今是甯皇後做皇後,太後肯定希望是葉家的女兒做。
咱們能不能往這裡使勁?
”
容甯長公主一愣,随即點點頭:“不要急,等一等。
”
這卻是是個思路,如果她能支持葉家女的話……
可這是讨好太後,她不是很想做。
那不如,就與甯家交好吧。
甯家……應該也很擔心吧?
宮裡,衆人回到各自住處,也是累的不輕。
珍太妃剛回去,人還沒進去就坐地上了。
她本就病沒有好,這幾日就算是過年,也要抄經。
飲食就不必說了,旁人宴會下來能吃點,她是不用指望的。
她從之前就一直生病,這段時間心情不會好,擔驚受怕,這就受不住了。
曹太妃忙叫人扶起她,皺眉叫人把她扶着進屋去了。
遇水慌張道:“奴婢這就去請太醫。
”
“請什麼太醫!
你想叫她死?
”曹太妃怒道。
都這步田地了,大年初一夜裡請太醫,是想給太後把柄好繼續整治?
“可是……可是人都暈過去了啊!
”遇水激動道。
“明日無事,能好好歇息,就算是請太醫,今日也不能請。
”曹太妃道。
洛水也點點頭:“今日不适合請太醫,你别鬧了。
”
遇水瞪大眼,半晌卻隻能沉默了。
珍太妃這一昏睡,就到了第二天。
醒來頭疼的厲害,許久才回神。
感覺到了饑餓,遇水紅着眼圈進來:“娘娘,您可算醒了……”
珍太妃想着昨日的事,心裡有數了,心裡悲涼的厲害,面上倒也沒什麼表情。
“您餓了嗎?
已經可以擺膳了。
”
珍太妃點頭,起來洗漱過出去用膳。
打開食盒,就皺眉。
膳食不是不好,是不合适。
大清早的,她怎麼可能有胃口吃這油膩膩的肉,六個菜沒有一個是她愛吃的。
她今日想喝點粥什麼的,可來的是饅頭……
這大清早的,這就是不叫她吃啊。
珍太妃抖着手:“去……去倒一碗開水給我。
”
她一肚子的苦都要咽下去。
遇水也不敢說什麼,忙去了,這段時間,這樣的事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多了。
熱水拿來,珍太妃麻木的将饅頭撕開丢進去,攪合了幾下,當粥一般喝。
這樣,她腸胃略微舒服一點。
隻是吃着吃着,她眼淚就下來了。
她是真的沒受過這樣的苦,小時候在家裡也是被捧着寵着。
出嫁後……
出嫁後是皇子妃,自然不會受委屈,後來進了宮……
一進宮就是貴妃,這麼些年,養尊處優,她想都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事。
因為先帝承諾過她,十二皇子會是太子,他們的孩子會是太子。
可我一切都變得太快了。
她忽然深吸一口氣:“你說……我是不是一直都信錯了先帝?
太後背後有葉家,就是别的皇子,也各有依仗。
可曹家從來……從來不算什麼頂級的門戶。
十二皇子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希望?
隻是我還相信……”
遇水擦淚:“怎麼會呢?
是……是先帝他……走的太早了。
他當初如何寵愛您,您是知道的。
咱們的十二皇子一向是最得寵的皇子啊,都是他走得早……”
“我知道,她想叫我後悔!
可我不後悔,我不會為這件事後悔的。
”珍太妃擦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