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請安之後道:“是怎麼回事?
”
雁南歸替她們說了。
太子妃皺眉:“請太醫來吧。
”
“已經叫了,你坐着等會。
”太子道。
也是因為天氣不好,太醫來的并不快。
來了之後就趕緊去看金奉儀。
請脈之後,也确定她沒事。
隻是受了些驚吓,藥也不需要吃,隻需養着就是了。
隻要是沒事,那她自己就有事了。
太子妃就有點煩:“畢竟懷着孩子,你也要知道輕重。
天氣不好,便是想要散一下,開窗戶不行?
”
“是啊,驚天動地的。
”蘇良娣也道。
“金奉儀規矩算是學到了狗肚子裡頭。
”雁南歸就等着她沒事這句話呢。
要是她有事,自己就不能說了啊,那不得憋死?
“雁良媛息怒……妾隻是一時着急。
”被扶着出來站着的金奉儀忙道。
葉良娣要說話,白流螢拉了一把止住,不管要說什麼,可趕緊别說。
“我息怒?
你是光惡心我了?
大半夜的作死就不說了。
大冷的天,全府姐妹跟着你受這一頓寒。
這也罷了,萬一你有事呢?
”
“但是你一有事就找殿下是什麼意思?
你需要太醫,難道不該第一個找太子妃娘娘?
怎麼?
娘娘管不了你了?
還是你金奉儀就金貴些,非得是太子殿下親自管?
”雁南歸冷笑。
“妾不是這意思,隻是一時情急,太子妃娘娘不要誤會。
雁良媛您實在是誤會了。
”金奉儀忙道。
“進了這個府邸,大家都是殿下的人。
怎麼金奉儀倒是别緻的很?
難不成,你與我們不同,有什麼高貴之處?
”雁南歸冷笑。
金奉儀心裡一個咯噔,她确實以自己曾經的身份為榮。
當然,不是舞姬的身份。
“好了。
”舒乘風這才打斷雁南歸。
“不好!
殿下忒偏心了!
是誰懷孕了就能這麼特殊?
那我這一輩子懷不上的,就該叫人欺負不成?
”雁南歸跺腳。
舒乘風無語的搖頭:“胡說什麼。
”
“金奉儀這德行也就算了,好歹懷着孩子。
她那丫頭是什麼玩意?
話也說不清楚。
不該罰?
”雁南歸盯着舒乘風,委屈死了的樣子。
舒乘風……
“好了,别鬧了。
金奉儀今日确實錯了,不敬太子妃,就是有錯。
你懷着孩子,也不好罰别的,就閉門思過幾日。
至于這丫頭,幾日傳話也不會傳,打二十闆子長記性。
”
“是。
妾謹記殿下教誨。
”金奉儀心裡怄死了。
她确實借着摔了一跤故意邀寵來着,沒想到……
“時辰不早了,都回吧。
”舒乘風起身。
雁南歸忙道:“太子妃娘娘面色有點白呢,殿下,您快陪着娘娘回去吧。
别是凍着了?
”
太子妃略意外,輕輕一笑:“不礙事。
”
但是話都說到這裡了,舒乘風還能說我不去?
那不是不給太子妃面子了?
于是道:“走吧,嬌蘭是走來的?
那孤陪你走回去。
至于你,自己回去吧。
牙尖嘴利,好好反省。
”
這後頭,自然說的是雁南歸了。
她才不在乎呢。
回到了霁月軒裡,雁南歸換了衣裳,就渾身都感覺冷了。
要不是她這天氣還出去受凍,也不至于發脾氣。
喝了一大碗姜湯,迅速的洗漱過,就進了内室鑽被窩裡了。
靠着迎枕,才緩過來。
“良媛怎麼将殿下推出去了?
您要不說,殿下肯定會回來呀。
”降香道。
“回來做什麼?
”雁南歸不是很在意。
“跟太子妃去才是正路。
”
“這……但願太子妃娘娘會知道您的好處吧。
”降香道。
“這也不要緊。
隻是這金奉儀,我怎麼就那麼不待見她呢?
”雁南歸蹙眉。
“這人與人之間,或許就是這樣,她與您不投緣。
”降香道。
“哼,誰管她今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我就覺得她心眼不少。
”雁南歸道。
降香笑着說是,确實。
太巧了。
不過,自家良媛這一鬧,以後誰想随便截胡,也要想一想了。
金奉儀出事,按理說,是該順勢留住殿下才是。
可結果呢?
不僅不能留殿下,還絲毫沒得一點好處。
連一點賞賜都沒有,甚至好落了個有錯閉門思過的結果。
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金奉儀自己就别提多憋屈了。
她憋屈了,雁南歸也就舒服了。
孕婦怎麼了?
孕婦作就不能叫作了?
懷的又不是她的孩子,她才不心疼呢。
衆人對于雁南歸的生猛,也是認識的更深刻了。
當衆就說自己不能生,明明是金奉儀出事了,偏還要挨罰。
反正府裡的下人們是都服了,盡量是不敢得罪雁良媛的。
一大早,雁南歸剛收拾好自己,正院就傳話,積雪厚,今天免了請安吧。
雁南歸幾乎是罵罵咧咧的拆了頭發躺回去:“不能早說麼?
偏要等人都梳妝好?
”
可不麼,這不是折騰人?
這一覺再睡醒,就快午時了。
這才徹底神清氣爽。
心情也好了。
有人心情好,就有人不好。
莊子上,李老夫人和李氏姑侄這段時間可太難過了。
老夫人還好,畢竟是老夫人,雖然莊子上難過,她身子也不行,可畢竟還有人伺候着。
東西不至于短缺。
可如今徹底廢了的李氏,拖着病體,基本就是一個廢人。
她過的怎麼樣,全看李老夫人想不想的起她。
可老夫人這歲數了,還因為下身流血不止看郎中呢,人是最會怨恨了。
所以就想起當年是因為李氏挑唆,是李氏想做孟俊賢的嫡妻,才亂來。
叫人給雁南歸下藥。
倒是雁南歸出事如今才這麼報複。
她一難受,就怨恨李氏。
她自然也咒罵雁南歸,可她沒有什麼證據,又能怎麼辦?
也不敢直接與太子對上啊。
所以隻能遷怒李氏。
何況李氏如今熬的也是面容枯黃,形容枯槁的,哪裡還是當初那個水靈靈的李氏?
哪裡還是她疼愛的侄女?
連自己姑母都遷怒恨上了李氏,李氏日子還能好嗎?
接連兩場雪下來,她本該好好養着。
可住的屋子裡,炭火竟都不濟。
一時有,一時沒有。
這日子多難熬,就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