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歸一笑,這話上回就說過了,看來是她爹不放心?
“父親有話,我自然聽的。
”
“二哥可有什麼怨言?
雖說是親哥哥,可畢竟……”雁南歸輕輕搖搖頭,笑了笑。
隻是這笑中,帶着多少苦澀。
老仆心中都是一歎:“二公子好歹也大了,總會懂事的。
将軍也是為他。
”
“那就好。
”雁南歸笑了笑:“你是不是還要趕着回去複命?
我就不耽誤你了。
”
說着,看了降香一眼,降香就親自送人出去,自家人,倒也不必賞賜了。
送走了人,雁南歸也沒什麼心情起伏。
“你們也準備起來吧。
”在行宮裡,她畢竟也隻是個陪伴。
不會經曆什麼了。
不過回府後,那就又有不同了。
“甯承徽的身孕,是不是就在五月裡了?
”
“是五月底,或者六月初,不知咱們回去的時候,她生了沒有。
”蟬衣道。
雁南歸點頭:“不管怎麼樣,府裡就要有小主子了。
”
這一胎,至今還沒出事,那就是保住了。
包括羅良媛那個也是一樣的。
“咱們隻需到時候送禮就是了。
”雁南歸道。
“是。
”
雁南歸準備回京的事,不過也沒什麼準備的,無非就是多了些東西,本地物産之類的。
舒乘風昨夜,是叫夏奉儀侍寝的。
出來這些日子,夏奉儀還是頭回侍寝。
向奉儀更是沒輪上呢。
行宮裡此時忙着的是端午節的事。
陛下也是第一次在行宮裡過端午,倒有些趣味。
反正隻要抛開那些陰私事不提,就還能好好過節。
雁南歸就隻當是什麼都不知道,一心想着過節就行了。
端午宴,自然是陛下那擺。
不過從早上起,還是要各自過。
北方粽子更大,比京城裡還要豪放一些,一個怕不是有一斤。
也不是糯米,而是黃米。
包着棗子和豆子。
雁南歸吃着還行,不過一個也是不可能吃下去的,隻能吃了幾口就停了。
下面是歌舞,自有北方的韻味在。
不同于江南女子的柔美,這裡的歌舞即便是女子上場?也有些金戈鐵馬的意味。
領舞的女子樣貌格外好,帶着些英氣。
舉手投足之間?利落又漂亮。
一身大紅的舞衣,腳腕上帶着金鈴,踢踏間便有清脆的聲音傳來。
一曲罷,陛下笑着道:“好!
不愧是邊關兒女,果然豪邁。
賞!
”
“乘兒?你看看她們如何?
”舒中敬問道。
這一聲乘兒叫的雁南歸差點把嘴裡的菜噴陛下那張臉上。
可舒乘風還能笑着道:“父皇贊的極是。
她們很好。
”
“哈哈哈?那就好。
既然你也覺得好,就将這個領舞的姑娘賞給你吧。
”舒中敬道。
那姑娘有點意外?但是也沒反駁,她們這樣的人?沒資格反駁。
舒乘風也看了那女子幾眼笑了笑:“那就多謝父皇了。
”
那姑娘就上前:“奴謝陛下,謝太子殿下。
”
“父皇也不能厚此薄彼,兒臣看着?其他女子也極好?二哥三哥後院也沒幾個人。
七弟更是少呢。
”舒乘風道。
“哦?哈哈?放心,父皇都念着呢。
那就都有。
”說着?他就指了幾個人給三個皇子。
三人忙謝恩。
那些姑娘也忙不疊謝恩。
不管怎麼樣?她們這種身份?能跟皇子?就是天大的殊榮了。
七皇子面色陰郁?他臉上紗布還包着呢,此時也看不出喜怒?隻是一樣謝恩接受了。
舞姬也要先去更衣,今日宴會她們自然沒資格參加的。
隻能等帶着回去,看看太子是不是要幸了她?然後給不給她名分了。
雁南歸啧啧嘴,心想可惜了。
這樣的女子?做個自由自在的舞姬也不錯,雖然是下等人,可畢竟還有些自由。
但是一旦成了太子後院的人,她們身份太過卑微,可能就隻能守着一點點地方,艱難度日了。
不過子非魚,說不定魚兒喜歡呢?
艱難是艱難,但是至少安穩吧,不必擔心來日又會給誰。
畢竟再是怎麼樣,太子和皇子們後院的女人,隻能老死也不會送人了。
帶回一個女子,也沒什麼變化。
這一夜,舒乘風喝多了,隻叫了夏奉儀去前頭伺候罷了。
此時的京城太子府中,太子妃收到了太子的信件之後,卻也在想甯承徽生産的這件事。
“太醫說甯承徽這一胎,是何時?
”
“就是月底或者下月初……娘娘,您……”素錦小心的問。
“妹妹也該生了。
”
何氏明白了就笑道:“已然足月了。
倒也是時候了。
”
“奶娘費心,倒也别傷着妹妹了。
”太子妃道。
“您放心,這事老奴有數了。
”不就是催産麼。
倒也不會有事,真要是有事,生孩子有事的人可多了去了。
第二天的時候,太子妃就去看甯承徽了。
甯承徽如今肚子是很大了,臨産之前都會瘋漲。
她還是迎出來:“姐姐。
”
“來,進去坐,這幾日天氣太熱了。
”端午過後,天氣更熱了。
甯承徽心跳有點快,不知太子妃是何意,但是總歸應該沒好事。
太子妃坐定之後,就笑着叫人都出去。
“殿下不日就要回京了。
”
甯承徽一愣:“是,這是好事。
”
“是好事。
隻是殿下不在的時候,府中事少。
太子在的了,府中事也就多了。
至今殿下尚且沒有子嗣呢。
外頭的人,多少不想叫他有?
我也一直提心吊膽的。
”太子妃搖搖頭歎氣。
“姐姐……我人微言輕,不知能為姐姐做什麼?
”甯承徽咬唇。
該來的躲不過,還不如就隻說。
“妹妹懷着孩子,也不能做什麼。
隻是要能在殿下回來的時候,就有個乖巧的孩子迎接他,他定然心生歡喜。
你說是吧妹妹?
”太子妃笑道。
甯承徽臉一白,呐呐半晌:“姐姐的意思是?
”
“姐姐能有什麼意思?
你說等殿下回來了,某些人的膽子又大了。
屆時要是害你呢?
我雖然護着你,總也有我伸手不到的時候。
那時候,要是孩子生了,你出了事,我怎麼辦呢?
”太子妃擔憂極了。
甯承徽手抖起來,半晌哆嗦着唇瓣:“我聽姐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