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心太大,我這樣一個無用之人,她也不會看在眼裡了。
”
“雖說我如今是妃位,可也無用。
”
“嗯,我以前看你,是個聰明人,如今看,你還是個聰明人。
隻是這滿後宮裡,有皇子的嫔妃那麼多,你倒是隻看好了我?
”雁南歸笑了笑。
“是,我隻看好娘娘您。
隻求娘娘庇護,我也定然為娘娘效力。
”和妃道。
“好。
既然你這樣看好我,我就接了你這個投名狀。
”雁南歸也不去說那些廢話。
好用就好,老實就行。
要是不老實就,就收拾到老實。
“臣妾别的沒有,隻有一件事可以告訴娘娘,今年選秀的姑娘裡頭,有一個鼓州太守之女,姓俞,十七歲。
樣貌極好。
俞太守是個能幹的,今年也不過才不惑之年。
當初他因科考時候得罪了考官,險些不能考試。
卻是大皇子……哦,也就是當年的秦王殿下幫了他。
秦王殿下去的早,但是太後娘娘一直與這位俞太守有些書信往來。
這一點,陛下也知道。
”
“隻因,這位俞太守是個能幹的,又懂知恩圖報,倒也沒有做過什麼不好的事。
隻是陛下未必知道當年秦王殿下幫過他這一節。
”
“哦?
你的意思是,這俞氏,便是太後娘娘今年看好的人了?
”雁南歸笑道。
“除了俞氏,應該也會再有一個兩個。
隻是那就不是臣妾能知道的了。
”和妃道。
“好得很,妹妹的消息,我就接了。
”雁南歸道。
和妃又坐了一會才走。
出去的時候,玲兒猶豫道:“娘娘,您在昭純宮這麼一會,隻怕是太後娘娘都知道了,隻怕也會猜忌。
”
“猜忌?
呵。
我怕麼?
”和妃冷笑:“你知道為什麼葉太妃臨終之前要那麼對五皇子?
因為五皇子是太後娘娘最親的孫子。
她報複的是太後。
”
“我真是能明白葉太妃的心思啊。
當初,是太後娘娘告訴我進宮的諸多好處。
一心扶持我。
可我無故被陛下灌藥,毀了身子,太後便也就對我不聞不問。
再不是以前當我是嫡親侄女的時候了。
”
“若不是靜貴妃早逝,我這個小儀要做到死。
這幾年,我過的什麼樣的日子,你們兩個最是清楚了。
難道我還指望她照顧我?
她心裡,隻有自己。
在這麼作死下去,終有一日,陛下也不會理會她了。
我不趁早給自己找個靠山,難道到時候等着與她一道被厭惡?
”
“你要知道,四公主和五皇子總歸是會長大的,長大了,就不需要我照顧了。
那時候,我怎麼辦?
”
玲兒要是無話可說了。
好好的姑娘,被糟踐成這樣,太後就直接把人丢在一邊。
難怪姑娘冷了心。
“陛下和太後娘娘,都不是什麼好人。
陛下無情。
太後狠毒。
我隻恨當初富貴迷了眼,就不該進宮來。
”和妃深吸一口氣,扶着玲兒的手:“如今,除了自保,還能怎麼樣?
”
玲兒無話可說。
次日的時候,是襄賢妃來了昭純宮裡。
“與妹妹商議選秀的事。
聽太後娘娘的意思,這回是要好好辦。
這也沒多少時候了。
陛下這明顯是不太管。
這種事……你我做主,難保也是有人不同意的。
”襄賢妃這個有人,自然說的是太後了。
“姐姐急什麼?
你我隻需辦好場地,選秀嘛,就選在福甯軒和清朗軒好了。
那邊陛下輕易也不去,不會沖撞了。
需要什麼,咱們安排好就是了,至于最後選誰。
上有太後皇後,也是輪不到你我置喙的。
”雁南歸道。
“理應如此,隻是皇後娘娘身子還不好……”襄賢妃猶豫。
“皇後娘娘之前是欠安,可不能總是不好啊。
”雁南歸一笑。
該頂包的時候,就得好了。
管事是不可能管事了,皇後肯定是接不回權柄了。
但是這種時候,叫她主持,也沒什麼不好。
襄賢妃最後也笑,這樣确實好。
省的太後娘娘又要多事怪她們。
等晚上,舒乘風來的時候,雁南歸就提出這件事了。
“皇後也不能總病着。
甯家如今也得用呢。
”雁南歸道。
“皇後病好,對你有什麼好處?
難不成,你管了幾日宮務就不想管了?
”舒乘風捏她的胳膊。
“我管了就會一直管。
不過皇後娘娘總是病着,未免外頭多猜忌。
也是令後宮衆人多心思。
于前朝也沒好處啊。
靜貴妃去世後,本就影響前朝一些事。
皇後也該好了吧?
”
“你以為朕不知你想什麼?
你就滑頭的很。
朕有時候真的不懂你。
你這腦子,怎麼就與人不同呢?
”舒乘風啧了一聲,敲她的頭。
雁南歸不服氣趴在他腿上:“怎麼又不一樣了?
”
一副你要說不清楚我不依的樣子。
舒乘風笑了笑,将她頭上的钗環摘了放一邊。
順着她的長發:“你以為朕不知你心思麼?
你叫皇後出來,還不是給你做個靶子?
嗯?
有甯家的皇後在,你這個貴妃就不顯眼了。
你雁家也不那麼顯眼了是吧?
”
但是皇後又沒了實權。
實權都在貴妃賢妃手裡。
那皇後是什麼,不就是擺設,不就是靶子麼?
“讨厭死了。
說的這麼直白,我都不想理你了。
我使壞你就不能裝作不知道啊?
”雁南歸道。
“好好好,朕不知道。
但是,你要知道,皇後病好了之後,會有什麼結果。
”人不可能是老老實實做個擺件。
“嗯。
”雁南歸隻是嗯了一聲,并沒細說。
皇後在作死,就該再也出不來了。
不過要是找點麻煩嘛,那也沒事,反正還有太後呢。
舒乘風摸着她的頭發:“孩子都生了,怎麼還是吃不胖呢?
朕看你年前養出來的肉又沒了。
”
“你好意思說我,你呢?
”雁南歸反問。
舒乘風自己不覺得自己瘦了,于是隻當她亂說。
兩個人靠在一起閑話,大概是這幾日早起的多,雁南歸也确實累了,靠着他就這麼睡了過去。
還沒出正月呢,天冷的很,舒乘風将她抱進了内室裡睡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