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心裡，也有自己的擔憂，這件事與靜貴妃是不是有關系，她也不能确定。

　　于是也口氣軟下來：“也是哀家急切，不過二皇子出了事，是在你身側出的。
就算哀家不查，你自己也該自查。
伺候二皇子的人就首當其沖。
”

　　“是，臣妾該自查。
”皇後道。

　　“皇後娘娘自己無子，畢竟不懂做母親的心思。
”靜貴妃此時也在，于是笑了笑：“那些奶娘們，丫頭們，盡心不盡心皇後娘娘也不知道。
”

　　“本宮不知，你知道？
二皇子養在本宮這裡，倘或出事，五皇子可就是出身最高的皇子了。
”皇後淡淡的。

　　“是啊，如今外頭，隐約也有要立太子的聲音了。
”雁南歸也淡淡的接了一句。

　　“雁氏！
”太後叫了一聲。

　　“太後娘娘，臣妾也不是針對靜貴妃，隻是說一個事實。
二皇子也隻是寄養在皇後娘娘身邊，并不是記成嫡子。
陛下如今沒有嫡子，可焉知沒有人盯着太子之位呢？
先帝在位的時候，明确有太子，别的皇子，不也生出了狼子野心麼？
”雁南歸笑了笑。

　　“臣妾不過是個不能生育的，自然不必費心這些，這後宮裡，臣妾說這話，也不算虛僞。
”

　　“辰妃妹妹說話太直白了。
如今外頭雖然有了立太子的聲音，可陛下還年輕呢。
”襄賢妃道。

　　“陛下是年輕，可有些大臣們可是不年輕了。
不早些站隊，日後哪知道從哪裡效力？
”雁南歸又道。

　　“辰妃姐姐這話說的就遠了。
”霍從妃笑了笑：“眼下還是二皇子要緊呢。
”

　　“是，我也确實說遠了。
”雁南歸搖搖頭。

　　“好了，廢話都不必說了，既然皇後要自查，就先從你那自己查吧。
哀家是皇子們的祖母，自然容不得他們出錯，皇後要是養不好二皇子，不如趁早給他換個母親。
”太後說着，就起身：“哀家不送你們了。
”

　　皇後心中憤恨，起身道：“是，臣妾告退。
”

　　“靜貴妃留下，你們回去吧。
”太後擺手。

　　等衆人走了，太後直接問：“此事與你有關麼？
”

　　“娘娘，臣妾什麼都沒做。
”靜貴妃忙道。

　　“當真與你無關？
”太後還是疑惑的。

　　“當真，臣妾一心隻有看着五皇子，哪裡會做這些。
”靜貴妃道。

　　“那就好，你也要好好養身子，千萬用心看顧五皇子，他身子弱，哀家就先不見了，好好調理吧。
”太後說着，又叫人給她送些補藥去。

　　靜貴妃謝過太後，這才走了。

　　雁南歸回去後，就道：“靠一根針，能謀害皇子麼？
”

　　“這……奴婢覺得，這也不容易。
”蟬衣道。

　　“所以是誰呢？
如今，靜貴妃有了皇子，皇後第一個就會懷疑她。
可靜貴妃應該做不出這事，太後娘娘的态度也明顯，不是她。
那麼是誰？
”雁南歸皺眉。

　　“娘娘，或許，是恪妃娘娘？
或者……甯妃？
”這都是有皇子的人。
蟬衣分析。

　　“一箭雙雕？
”雁南歸挑眉：“理論上是對的，可這不容易。
”

　　“恪妃心機深沉我知道，可一來她還在宮裡，手伸的這麼長麼？
二來，她雖說有皇子，卻無寵，如今就出頭并不安全。
”不如等她的孩子大了些，靠孩子更保險，畢竟不能除掉所有的皇子。

　　“至于甯妃，也是個深藏不露的。
不過謀害二皇子她圖什麼?給她兒子清路？
清路也不該瞄準最差勁的皇子吧？
”

　　“是，娘娘英明，奴婢想不到這麼多，可……是誰呢？
”蟬衣惆怅。

　　“是啊，是誰呢？
”雁南歸接了降香遞過來的熱茶。

　　雖然天熱，但是有時候天熱喝點熱茶更舒服。

　　她喝了幾口，然後道：“你們說，皇後第一時間就會懷疑靜貴妃。
靜貴妃如今有了皇子，皇後與她對上的話，對誰最有利呢？
”

　　“娘娘，您是說……襄賢妃麼？
”蟬衣道。

　　“襄賢妃的盛寵，如今淡了。
”再也沒有在府裡時候，一個人壓倒一群人的時候了。

　　“可是如果是她想要寵愛的話，那……那是不是該對您，或者梅令儀出手啊？
”降香不解。

　　“襄賢妃是個聰明人。
她很清楚，争寵不如自己有用。
”雁南歸看降香：“你說，她之所以盛寵多年是為什麼？
因為陛下有甯家所出的嫡妻，葉家所出的妾室。
這兩個人不能相容。
如今，皇後還是皇後，貴妃也有了皇子，怎麼樣，才能叫賢妃有用？
”

　　“那勢必就是皇後娘娘的靜貴妃娘娘鬥起來的時候。
”降香道。

　　“是啊，我是這麼想的。
但是也沒有依據。
隻是我覺得，襄賢妃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
如果她一直沒有子嗣，寵愛又日漸稀薄的話，她會甘心麼？
雖然什麼都不做，她隻要安分守己，就會一直身居高位，可她願意麼？
”雁南歸道。

　　降香和蟬衣都搖頭。

　　襄賢妃不是這樣的人。

　　“佳昭儀懂事大方，桑婕妤溫柔漂亮，羅才人機靈聰慧，梅令儀如冰似雪。
溫貴儀溫柔小意。
她們不必太得寵，一個人哪怕隻分去一點點，襄賢妃的寵愛也會越來越少。
等再過幾年，她年紀上來了，更會如此。
遲早，她都要斜倚熏籠坐到明。
甘心麼？
”雁南歸笑起來。

　　“娘娘說的是，所以這針，隻是個試探吧。
也不敢真的把二皇子傷着了。
”降香道。

　　“皇後與太後的矛盾，隻會越來越多。
皇後無子，就會更加小心保護自己。
而因她無子，太後就越發肆無忌憚。
啧，越是這樣，五皇子就越是危險。
”皇後要是想不開再出手，怕是那孩子就留不住了。

　　“這種時候，陛下也不能一刀切。
”雁南歸道。

　　“是了，這種時候陛下要調和，說不定就會像以前一樣，将襄賢妃高高的捧起來。
而陛下去的越多，她懷孕的幾率也越高。
”降香笑道。

　　“說不定，她也想要生個太子呢。
陛下沒有嫡子的話，遲早都是庶出的皇子做太子了。
”雁南歸搖搖頭：“皇家之人，代代都要為那個位置争，争的頭破血流，争的你死我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