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穿了單衣。
一夜過去,自然人就沒了。
太子妃雖然有點擔心太子生氣,但是死都死了,那就隻能送出去了。
一個侍婢,還是獲罪的侍婢。
她一死,太子妃首先松口氣。
不管怎麼樣,心頭大患沒了。
一個失寵獲罪的侍婢,随便就送出去了,尤其是快過年了。
更是不能有任何沖撞的。
說到底,沒有家世的人,不得寵就是原罪。
不得寵還不肯安分的,幾乎注定一死。
劉氏也不冤枉就是了。
大家忙的是過年的事,誰在意呢。
要說劉氏死了也算解脫的話,那被帶出莊子的李薔就實在是惶恐的厲害。
她終于脫離了孟家,也等于是脫離了李家。
對外隻說是病逝了。
就連她爹娘都因為不得不仰仗孟家不敢問了。
可此時,其實她就在距離那個莊子不算太遠的另一處莊子。
不是皇莊,但是也是舒乘風的莊子。
倒也不少她一口吃喝,隻是全莊子上的都不怎麼搭理她。
她和她的丫頭過的十分艱難。
不過好歹沒人故意磋磨,她身子雖然還不好,但是也不至于會死了。
隻是如今就要過年了,想起往年來,她是又怕又後悔。
後悔的事情太多,從是不是不該跟着人走,到是不是不該去莊子上。
再到是不是不該惹雁南歸。
再或者……就不該嫁給孟俊賢。
是的,她最後想到了這裡,就不該嫁給他。
怪自己被感情迷昏了頭。
那是什麼良配啊,她本該有更好的日子過的。
可一樣,她的後悔,與劉氏的後悔,都不會有人在意的。
除夕時候,宮中宴飲。
衆人進宮拜年。
這一年與去年沒什麼區别。
照舊歌舞升平。
大概就是三皇子換了一位皇子妃。
王拂穿着皇子妃的吉服坐在那,一身的光華。
光是氣度與樣貌上,是遠遠比先前的三皇子妃李氏強的。
後宮中,這一年裡得寵的,婉妃,芳婉儀,孔令儀,都光鮮亮麗。
珍貴妃依舊座次靠前,也依舊珠光寶氣,可總歸叫人看着,沒了往年的威風了。
也或許,是心理作用吧。
舒中敬心情很好,又加封了婉妃為一品淑妃。
從伺候就是婉淑妃了。
婉淑妃謝恩,自然儀态萬千。
正是年輕,貌美,受寵。
堪比當年的珍貴妃。
皇後笑着賞賜,很高興的樣子。
珍貴妃捏着鼻子也得賞賜了。
還沒完。
既然有她,生了孩子的芳婉儀怎麼能少?
舒中敬有給芳婉儀加封了正二品妃位。
從此也是方芳妃了。
隻是這念着拗口。
舒中敬笑道:“罷了罷了!
這念着像什麼話?
朕還舍不得你這個封号,多好的字?
你算占便宜了,就加封你為惠妃。
從此便是芳惠妃了,隻是羅兒是百葉公主,自該尊貴,你不許仗着比她大就不敬。
”
“陛下!
臣妾哪裡是那樣的人?
是臣妾占便宜了,日後定是與姐姐和睦相處,敬着姐姐的。
”
“那就好。
”舒中敬笑道。
皇後依舊笑着賞賜。
“孔令儀也該晉位了,晉五品才人吧。
”舒中敬笑道:“封号,就用個華。
”
“臣妾多謝陛下。
”孔令儀能得寵,自然也不是沒本事的人。
她有一副好嗓子,唱曲子極好。
不止這三個晉位,自然還有旁人,不過比起這三位來,就遜色多了。
多半是因為熬出來的位份。
不是因為陛下能多喜歡。
婉妃晉位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是百葉公主。
芳惠妃這一把晉位就太高了,不過她有皇子,又得寵,也沒辦法。
麗賢妃和許德妃都年紀不小了,如今也不怎麼侍寝,自然比不過,隻能想着,這兩個人還不成太大的氣候吧。
太子自然也賀喜了幾句。
畢竟是兩個一品妃位上的,還是值得賀喜一句的。
太子妃過幾日也要預備賀禮。
珍貴妃面上什麼都不露,畢竟陛下如今對她還是寵愛的,還是左一聲宓兒又一聲宓兒的叫着。
賞賜也不少。
給十二皇子和八公主的賞賜更多。
可往年宮裡,畢竟是沒有這樣年輕強勁的人與她争。
說不緊張是假話。
這個年,又是趕場子一樣,終于過到了能在府裡休息的時候。
雁南歸這一忙,就有點不舒服,趕上月事來了,人都倒下來了。
就是疼的起不來,整個人還發燒了。
她也不撐着,又不是嫡妻。
所以果斷告假,就休息着。
太醫看後,隻說是着涼了,又有些累着了。
比較麻煩的是,她如今不能吃太過大補的東西。
雁南歸自己也知道,經期發燒,這免疫力下降了。
隻能先熬着。
舒乘風抽空過來看她,她燒的有些厲害,人倒是清醒。
就是感覺跟世界隔着一層似得。
舒乘風還是頭回見她這樣,倒也稀奇。
詢問過降香怎麼回事之後隻能歎氣:“熬幾日吧。
退燒就好了。
”
雁南歸沒力氣的嗯了幾下就閉眼,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想理會了。
舒乘風守了一會就先走了。
倒是叫雲及送來不少東西。
直到十五她才算是好了,隻是沒精神,于是十五也自己過吧。
元宵節宮宴也不參加了,再是熱鬧也沒用,身子要緊。
這一病,冬天吃出來的那一丢丢肉也沒了。
不過人好了之後,倒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十八這一天,天氣極好。
聽着說太子去上朝了,她就點頭:“我這是把太子殿下的假期直接病過去了。
”
“您也别擔心,您這好多了,正院病了……”蟬衣失笑。
“哦,她病了也是應該的。
本就小月子裡,急着忙這麼些日子,頂不住也是有的。
”雁南歸道。
“是啊,她對外不說,不過太醫來了。
”蟬衣道。
雁南歸點頭:“那看來,不用請安了。
又能休息些時候了。
”
果然,下午時候,太子妃就說十天之内不必請安了。
她情況比雁南歸那幾天還差勁。
也是起燒了,也是肚子疼,甚至有些惡露。
也就是說,還不到月事時候就見了血,還不太幹淨。
這一來,說是十天,怕是一卧床可不止是十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