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明鑒。
臣妾并不想管那麼多。
隻是陛下有話，三位皇子的婚事，大公主的婚事，全由臣妾操辦。
端懿貴妃與貴妃，究竟不同。
既然陛下這時候給我這個位份，就是要我做事的。
我豈敢因為自己不想就不管呢？
”雁南歸淡淡的。

　　“你倒是會說。
”太後冷笑：“就算是皇帝有話叫你操持，皇子們的生母怎麼就不能插手了？
你竟敢傳話說皇子生母插手就降一等，這是什麼話？
你威脅誰呢？
”

　　雁南歸美眸一眯，看向了恪妃。

　　“恪妃，看來，好好給你個台階，你是不肯下來了。
你倒是還有臉來找太後娘娘？
仗着太後娘娘不知道你做了些什麼是吧？
”

　　“辰姐姐誤會了，隻是臣妾身為皇子生母，若是婚姻大事不能盡心，實在是……”

　　“閉嘴吧你。
”雁南歸冷聲。

　　“雁氏，你在哀家這裡大呼小叫，還把哀家放在眼裡麼？
”太後拍桌子。

　　“太後娘娘，宮中巫蠱之事，太後娘娘可有耳聞？
陛下念及您年事已高，凡事不想鬧大。
這麼大的事，陛下氣成那樣，也壓了下去。
内裡牽扯了誰，牽扯了多少，難道太後娘娘清楚？
”

　　“巫蠱之事，詛咒的是你，是你心裡有恨吧？
”太後反問。

　　“今日詛咒的是我，來日是誰？
皇子大了，焉知哪位皇子等不及呢？
太後娘娘不為别的，難道不擔心陛下？
還是說太後娘娘不關心孫子孫女？
我們這些嫔妃都是外姓人，太後娘娘不疼愛是正常的。
可皇子公主都姓舒，難道太後娘娘也不在意？
”雁南歸面色不好看。

　　“話是我說的不假，難道要陛下說？
我說是我使小性子。
是我不懂事，外頭問起來也不過是嫔妃争鬥。
要是非得陛下說，那是什麼？
那是聖旨。
”

　　“着實委屈了辰姐姐。
您背了個壞名聲。
實則都是為了皇家。
”佳昭儀歎氣。

　　“是啊，此事陛下定是自有定奪，太後娘娘心是好的，可着實是不該管這麼多了。
”和妃淡淡。

　　“和妃，你如今真是無法無天。
”太後氣道。

　　“太後娘娘息怒。
您年事已高，陛下的意思也是不叫衆人驚擾了您。
您就好好頤養天年，這些閑事，自有我們呢。
”雁南歸道。

　　“有你們，你倒是覺得你自己是皇後了？
還是說你比皇後能幹？
”太後怒道。

　　“臣妾是端懿貴妃，不是皇後，臣妾不糊塗。
至于是不是比皇後能幹，那也要衆人評說。
不過不管是不是比皇後能幹，都要幹。
”雁南歸笑了笑：“恪妃這件事，臣妾多了就不能說了，還請太後娘娘能諒解。
若是實在不能，那就請太後娘娘問陛下去吧。
”

　　“恪妃，你好好想清楚，今日之事，你要是繼續鬧，我倒也不介意提議陛下給你晉位。
這不是，從一品妃還有個惠妃麼，貴妃也空出來了。
”雁南歸冷笑。

　　這話說的恪妃心都涼了。

　　什麼意思？
這時候晉位？

　　晉位之後呢？

　　說完，雁南歸趁着太後還沒回神就一福身：“陛下還在昭純宮，臣妾先回去伺候了。
”

　　說罷就走，根本不帶多留的。

　　“反了！
這個雁氏真是膽大包天。
”太後怒道。

　　“太後娘娘息怒，總是不能把陛下晾着吧？
”梅從妃道。

　　“是啊，娘娘息怒。
這件事，有的臣妾也不清楚，今兒陛下一直都在呢，想來端懿貴妃說的話，也是陛下的意思。
”襄賢妃道。

　　太後深吸一口氣：“罷了，是哀家不該多管，你們走吧。
和妃留下。
”

　　衆人起身，告退出去了。

　　襄賢妃上了攆，就淡淡的：“她雁南歸，是掌握了這個後宮？
”

　　“娘娘……您……”

　　“回吧。
”沒等菱角說完，襄賢妃就道。

　　菱角也就不不敢說了。

　　和妃坐在那，太後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許久後，太後才道：“你是怨我呢。
”

　　“太後娘娘何出此言？
臣妾不解。
”和妃笑了笑，隻是很假。

　　“這幾年，你性子是越來越左。
哀家與你說些熱乎話，你倒是跟哀家來假的。
”太後皺眉。

　　“娘娘與臣妾說熱乎話，臣妾也回娘娘熱乎話。
怎麼假的了？
”和妃反問。

　　“你！
你真是……頑固不化。
比不得玥兒一絲一毫。
”太後怒道。

　　“當年，您叫我進宮的時候，想必也是這麼說的，隻是那時候說的是，玥兒比不得我一絲一毫。
”和妃淡淡一笑：“我進宮是想求富貴，想要生皇子。
想的太多了，所以落得今日下場。
落得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我活該。
但我會醒悟。
比起早逝的靜貴妃，我還是有福氣的不是麼？
”

　　“可太後娘娘您呢？
執迷不悟。
您是陛下的生母啊，尊貴的太後啊。
您還要什麼？
要葉家血脈繼承皇位。
要葉家姑娘做太子妃。
行太多，想的執迷不悟。
想的瘋魔。
至于我，不都被您毀了麼，我做小儀那些年，過的什麼日子，您有在意過麼？
”

　　“我因腹痛，月月煎熬，靠着娘家接濟才能過的好的時候，您管我了沒有？
我能爬起來，是因為靜貴妃死了。
是因為我還有葉家血脈。
”

　　“可是為什麼靜貴妃死了？
您不知道麼？
陛下不知道麼？
她是個蠢貨。
卻也一輩子沒怎麼害過人。
倒是被自己的親姑姑，害的早死。
她到死也醒了，知道你靠不住，甯願拉我起來，托付孩子。
也不找你。
因為她知道，五皇子毀容了，不能做太子了，您不會在意的。
四公主是個女孩子，您也不會在意的。
”

　　“如今，我又不能生育。
我隻需照顧大兩個孩子。
下一個皇帝是誰，我也不關心了。
我願意跟着端懿貴妃，至少這些年，跟她的人都是過的好的。
而跟您的人呢？
”

　　“你……你……你真是蠢，跟她的哪一個得寵？
”太後被說的都要接不上話了。

　　“呵呵，那跟您的呢？
謹從妃，得寵了沒？
”和妃淡淡的笑了笑：“你我都是葉家人，我能做的，就是念着這一點。
别的，恕我無能為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