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們就起程回京,蘇辛夷早早地就起身,簡單地打了一套拳,吃了早飯,往前院跟大家彙合。
來的時候隻有一個包袱,回去的時候東西可不少,她這邊就有兩大箱子,不要說還有一大箱酒,把東西先搬去了馬車上。
容王見到之後樂得不行,看着蘇辛夷就調侃她,“知道的你是做護衛的,不知道還以為是做采買呢。
”
蘇辛夷看了一眼容王,慢悠悠地說道:“出來一趟總要給家裡人帶點禮物,這是人之常情。
王爺,你可準備了?
”
容王臉上的笑容都僵了,他沒有準備。
再看着大哥那邊也搬了一箱東西上車,驚訝得嘴巴都要掉下來了,“大哥,你也買了?
”
太子看了容王一眼,笑了笑。
容王:……
好在還有個襄王跟他一樣光杆一個,他嘀咕着對蘇辛夷說道:“肯定是你的主意,我說你為什麼不提醒我一聲?
”
蘇辛夷驚訝地說道:“這種事情還要提醒嗎?
”
容王哼了一聲,他怎麼就沒想到呢,要不說蘇辛夷心眼多。
蘇辛夷這次依舊是騎馬,她一身墨色胡服,腰間束着紅色缂絲腰帶,當真是英姿飒爽。
正在這個時候,蘇辛夷眼瞅着跟着襄王出來的女子微微垂着頭上了最後面的一輛車,她假裝沒看到,轉過身去翻身上馬。
那邊襄王走了過來,瞧着蘇辛夷騎馬愣了一下,“縣主也要騎馬嗎?
”
蘇辛夷笑着對襄王點點頭,“我奉命保護殿下安全,自然是與殿下一起騎馬。
襄王爺騎馬還是坐車?
”
襄王本來是打算坐車的,但是瞧着容王也騎馬的樣子,就立刻改了口,“自然是騎馬。
”
蘇辛夷看着襄王的樣子笑了笑,沒拆穿他,便道:“王爺随意,這一路上要趕路,怕是會辛苦些。
”
襄王聞言笑了笑,沒有再說别的,跟着容王去太子那邊說話。
蘇辛夷騎着馬圍着車隊繞了一圈,瞧着武順正在後頭檢查車輛,也沒過去與他說話,從他身邊直接過去。
武順在縣主過去的時候擡頭看了一眼,但是也沒出聲打招呼,随即就收回眼神,繼續檢查車輛。
晏君初瞧着蘇辛夷騎馬過來,笑着問道:“沒有問題吧?
”
蘇辛夷點點頭,“殿下現在出發嗎?
”
“出發。
”晏君初不想安定的官員相送,所以特意一早就出發。
蘇辛夷緊随着太子,容王與襄王騎馬随後,在後面便是三輛馬車跟随,一行人踏着清晨的初曦踏上了歸程。
襄王這還是第一次跟着太子行動,也是第一次與大名鼎鼎的永安縣主同行,這一路上雖然有楊津打點行程,安排驿站落腳,但是他發現一件事情,楊津跟永安縣主也很熟悉的樣子,而且有時候永安縣主吩咐的事情,楊津不會再請示太子而是直接去做。
這一點讓他很是震驚,楊津是太子身邊最信得過的左右臂膀,能讓他這樣做可不容易。
這一晚,也是不巧,因為伏雲不舒服路上的走得慢了些,結果錯過宿頭,沒能趕到驿站所在地。
襄王就過來跟太子還有容王道歉,蘇辛夷正取了弓箭下馬,她對着楊津輕聲說道:“楊大人,你在這裡護殿下安危,我帶着兩個人去前頭看看能不能打些獵物。
”
因為沒想着會錯過宿頭,所以沒準備過夜的幹糧。
楊津立刻說道:“不然還是屬下去,縣主留在這裡。
”
蘇辛夷搖搖頭,“這邊事情也不少,安營紮寨離不開你,打獵我在行更快一些,就這樣吧。
”
蘇辛夷将弓箭背在身上,就去太子殿下跟前說道:“殿下,我帶人去前頭看看,若是有農家就買些吃食回來,若是沒有看看能不能打些獵物。
”
晏君初正在跟襄王還有容王說話,聞言就轉頭看着蘇辛夷,“我跟你一起去?
”
蘇辛夷就樂了,“不用,就在這附近,殿下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就回來。
”
容王立刻說道:“大哥,她這是怕你拖後腿呢。
”
蘇辛夷:……
襄王:……
這位可真敢說。
襄王這兩天同行跟蘇辛夷也算是熟悉了些,笑着說道:“縣主,這附近咱們都不熟悉,讓護衛去就可以了。
”
“多謝襄王爺關心,沒事,這些事情我都是做慣的,他們沒有我快。
”蘇辛夷對着襄王說道,襄王一路上十分有禮貌,她自然也不能失禮,“正好讓王爺嘗一嘗我烤肉的手藝。
”
“我跟你一起去。
”容王躍躍欲試的說道。
蘇辛夷直接拒絕了,“王爺跟着我,怕是咱們隻能吃上早飯了。
”
容王給氣的,不等他反諷回去,蘇辛夷已經帶着護衛上馬離開,他隻能對着大哥告狀,“大哥,你看她,真是越來越不像樣了。
”
晏君初看着容王,“讓人安營紮寨,若是烤獵物的話,還要生火支架,七弟,你對這些熟悉,不如你來?
”
容王看着許恒,“你跟楊津一起去,快一點。
”
蘇辛夷打獵可是好手,别等他回來他這邊還沒收拾好,她肯定又得笑話自己。
楊津收拾出休息的地方,将馬車上的桌椅搬下來,又趕緊吩咐人支起帳篷,自己則帶着人點火架上銅壺準備燒水。
容王瞧着銅壺,這也才想起來沒有多餘的水,就把盛思明喊過來,“帶着人去找點水回來。
”
盛思明忙應了,一群人立刻就忙活起來。
蘇辛夷的運氣不錯,走了五六裡地就看到幾戶農家,去買了些炊餅與家禽,有一戶人家還有些梨子也被她買了。
隻是農戶家裡餘糧不多,他們人多,這些東西也不夠吃的,蘇辛夷讓其中一個先把這些東西送回去,跟農戶打聽到前面二十幾裡之外還有個鎮子。
蘇辛夷琢磨着二十多裡的一來一回要費不少時間,就沒有去,又跟農戶打聽知道前面五六裡之外有個小山坡,那邊偶爾也能打到些野雞之類的小東西,她就帶着人過去了。
這山坡還真是小,林子也不大,裡頭樹木稀稀疏疏的,蘇辛夷轉了一圈隻收獲了一隻野兔子,她跟侍衛看了看,倆人都無奈地搖搖頭。
“縣主,不如您先回去,屬下去前頭鎮子上看看。
”侍衛立刻說道。
蘇辛夷搖搖頭,“咱們從另一條路繞回去,看看那邊還有沒有農戶能買些東西。
”她之前掃了一眼,好像是有炊煙。
倆人又繞了路果然又看到了幾戶農家,跟人買了些吃食,正要回去的時候,她忽然聽到有人喊了一句,“哎,有上好的腌魚要不要?
”
蘇辛夷轉頭看到了一個中年農婦穿着一身灰撲撲的衣裳追出來,她就勒住馬笑着說道:“大嬸,腌魚可不行,這東西太鹹了,有新鮮的魚嗎?
”
那婦人聞言就道:“有倒是有一條,就是昨天打的,但是今兒個翻肚皮了,不是很新鮮了,你們要不要?
”
鄉下人過日子都這樣,有好吃的不會一下子就吃了,總會放着慢慢吃,蘇辛夷瞧着那婦人一臉期待的樣子,琢磨着可能家裡有要花錢的地兒,她就道:“也行,我跟你去拿。
”
蘇辛夷下了馬,跟着那婦人進了院子,院子裡打掃得不是很幹淨,隐隐還有養家畜的味道傳過來,門前的青石上放着一個大水桶,裡頭果然有一條魚,個頭倒是不小,不過确實翻了肚皮出氣多入氣少了。
蘇辛夷就讓夫人拿繩子穿了,自己數了銅錢給她,要比市價多一倍。
那婦人忙說道:“太多了,我這魚也不是很新鮮。
”
“大嬸,你拿着吧。
”蘇辛夷接了魚,“你這家裡隻有你一個啊?
”
大嬸再三道謝,聽着蘇辛夷這麼問,就說道:“還有個侄女,前些日子落水命都差點丢了,這要不是給她看病,家裡也不這麼緊巴巴的。
”
“侄女怎麼跟着你,她爹娘呢?
”蘇辛夷難得好奇問了一句。
“嗐,前幾天跟着漁船出去打魚,也不知道怎麼翻了船,現在還沒找到人呢。
就我這侄女命大,先把他撈上來了,我男人還在撈她大哥,現在都還沒歸家。
”
蘇辛夷一聽又拿出二兩銀子給了農婦,農婦忙推辭不要,蘇辛夷塞給她,這才轉身走了。
老百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出海就有危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蘇辛夷大步走出了院子,那農婦本來要送她,結果養病的侄女出門來,她忙過去扶着人,“芸娘,你這孩子出來做什麼,聽話,回去躺着,嬸子給你做飯去。
”
蘇辛夷提着魚上了馬,就看到侍衛手上又多了一個竹籃,她笑着問道:“這裡頭是什麼?
”
侍衛就忙道:“屬下買了些碗筷。
”
蘇辛夷立刻說道:“還是你想得周到,我都沒想到這些,天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
那侍衛忙接過縣主手中的魚放在自己的馬上,又把竹籃放好,騎上馬跟着縣主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遠遠的蘇辛夷就看到幾個人從另一條小路上走來,瞧着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知怎麼就想起之前那大嬸說的話,心頭不免一緊。
侍衛也看到了,就說了一句,“怕是沒撈到人,怪可憐的。
”
蘇辛夷聞言就看着他,“你也聽說了?
”
侍衛聽着縣主問他話,立刻說道:“屬下買碗的時候聽村裡的大爺說的,說是隔壁那大嬸的哥嫂并不在這裡住的,是前些日子忽然搬回來的,好像遇到了什麼事兒,連房子都賣了。
好像是欠了債,為了還債一家三口都出去打漁,結果伏家兩夫妻都沒能回來,隻有他們的女兒被救了,現在看着隻怕那對夫妻也是兇多吉少了。
”
“伏家?
”蘇辛夷不知怎麼就想起了伏雲。
“縣主還不知道,這裡住的人家基本上都姓伏,很少有外姓。
”
蘇辛夷笑了笑,“原來是這樣,我還覺得這個姓很少見,怎麼又遇見一個。
”
侍衛愣了一下,就隐約明白縣主說的應該是襄王殿下要帶回京的哪個姑娘,沒忍住說道:“是啊,同姓不同命。
”
蘇辛夷心想可不是嘛,這世上同姓不同命的事情又何止這一件。
倆人騎馬回了營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遠遠地就能看到篝火,轉瞬間倆人就到了地方。
蘇辛夷翻身下馬,侍衛忙提着東西跟上,把帶回來的東西拿到篝火旁。
“喲,咱們的大功臣回來了,我看看你帶什麼回來了?
”容王立刻起身過去。
蘇辛夷就道:“也沒什麼别的東西,帶回來一些幹糧還有一條魚,這附近農家不多,而且這邊也沒什麼打獵的好地方,湊活着吃吧。
”
襄王探頭看了一眼,驚訝地說道:“這條魚還真不小,足夠吃了,辛苦縣主了。
”
容王看了一眼襄王,馬屁精。
蘇辛夷走到太子殿下身邊,太子正在烤兔子,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讓她坐下,有給她倒了杯水遞過去。
蘇辛夷還有真有些渴了,一口氣喝下去,“好香。
”
晏君初轉着兔子翻個面,“怎麼去那麼久,這些東西也夠吃了,明早湊活一下,很快就能遇到鎮子。
”
蘇辛夷心想她可不願意讓太子餓肚子湊活,但是這話不好意思說,就道:“咱們人這麼多,侍衛也不能餓着肚子,好在粗糧餅買的多,他們才是要真的湊活一下。
”老百姓家細糧不好買,倒是這些家禽還好一些,家家戶戶多少養一些。
”
蘇辛夷瞧着容王與襄王一起走了過來,她看了看襄王,忽然又想起伏雲,這個伏姓是真的很少見。
她眼睛微微一轉,看着襄王笑着說道:“襄王爺,伏雲姑娘這一路很少下車,今晚咱們要宿營在這裡,不如叫她一起下來吃點東西吧。
不然,她一個人在馬車裡吃也确實不太方便。
”
襄王微微有點驚訝,随即看向太子與容王。
晏君初正翻兔子沒看到襄王的眼神,容王自然是不太樂意,不過話是蘇辛夷說的,好歹給他點面子,于是就道:“看我做什麼,我隻管吃我自己的。
”
他才懶得管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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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年前一場病之後,今年總是小病不斷,這幾天更新不太穩定真的是很抱歉。
感謝大家的支持與諒解,覺得很對不住大家,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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