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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百零七章 瘋批(二更)

辭天驕 天下歸元 6231 2024-10-28 09:53

  “是否坦誠身份該是他自己選擇的事。
我不能越殂代庖。
或許他覺得時候未到呢?
”容溥微笑道,“不過倒也未必如您猜的那樣。

  “不是遼東王之子嗎?

  “他确實是遼東巨富的後代。
”容溥道,“商業豪族,數代經營,家資巨萬,在大乾都有無數田莊商鋪和别業,遼東王子們被定安王管得很緊,靠月錢過活,都沒他有錢。

  鐵慈籲一口氣。

  容溥在她面前要形象,不會對她撒謊。

  容溥微笑。

  一個字都沒摻假。

  外孫子那也是後代。

  “隻不過家中應該已經有未婚妻。
”容溥柔聲道,“這或許就是他沒有及時和你說明身份的緣由。
隻是這麼久了,婚約未退,我也是詫異的。

  這句話也沒撒謊。

  和皇太女的婚約是剛退,但是他已經輾轉想辦法讓人在定安王耳中吹風,給慕容家小十八再定一門好親了。

  畢竟定安王自從上次回遼東後,對小十八觀感變佳,幫他退了賜婚之後,很自然地就應該順便再選一門親事。

  雖然還沒聽到消息,但想來也應該差不多了。

  想到那日慕容翊為了鐵慈解除婚約歡呼得意全場請客的模樣,他微微地笑了。

  幫你再選賢妻一門,必定有權有勢,叫你再難退婚第二次。

  不謝。

  靴子已經烤幹,鐵慈低頭穿上靴子,不叫容溥看見自己的神色。

  雖然她控制情緒一向很好,想必也不會洩露什麼不妥的神情,但她現在就是不想叫他看着自己。

  對容溥的話其實沒有全信,畢竟她知道他的綠茶屬性。

  在愛情的角鬥場上,容溥可不會幫容蔚一分。

  隻是他的話多少還是有幾分參考價值的,也和她内心的疑慮做了印證。

  不想說總是有理由的,排除身份限制,剩下的也隻有這種原因了。

  或許還有别的,或許容蔚就是這麼個散漫性子,或許容蔚在和她賭氣,看誰先老實開口,但無論如何,她方才興起的立即去問的沖動,已經默默消弭了。

  丹霜一直在洞口守門并偷聽,此刻霍然站起,氣鼓鼓走一邊去了。

  也就在這時候,飛羽打獵回來了,看見丹霜過來,很有主人派頭地遞給她一隻肥大的野兔,道:“好婢子,去好好收拾了來,我要單獨給你家主子做一道辣炒兔丁!

  丹霜垂着眼皮,看一眼那兔子,哼着鼻音道:“您不是擅長給人獻殷勤的麼?
您自個去啊!
”說完一甩手走了。

  她之前對飛羽還算尊重,飛羽從未想過忽然會吃她一個冷屁股,愕然盯着她的背影,喃喃道:“這婢子怎麼了?
慕四沒治好她?

  丹霜聽見,越發怒了,回頭冷聲道:“一丘之貉,當我主仆好騙的!

  飛羽看見她冷若冰霜又火若辣椒地走了,掂了掂兔子,一轉眼看見人群裡沒有鐵慈,再一看也沒有容溥,小眼神立即陰沉了下來。

  他不說話冷着臉的樣子很是唬人,唬人到大武又仿佛聽見了殺戮之聲,趕緊靠壁貼着。
他目光轉到楊一休時,楊一休立即指了指那個洞。

  飛羽大步走向那洞,沒有立即進去,聽見裡頭容溥絮絮和鐵慈道:“且先躺下睡會兒,我給你守着。
這時候晚飯還沒好,正好歇息。
我知道你等會又要搶着守夜……”

  飛羽以為鐵慈會拒絕,唇角噙一抹鄙薄笑意,靜靜在洞口等着。

  裡頭鐵慈卻覺得疲倦,情緒起伏本就累人,昨夜她擔心安全堅持自己守後半夜,此刻聽容溥聲音絮絮,而洞内藥香淡淡,困意瞬間襲來,想着這時段不算危險,便嗯了一聲道好。

  含困之下人說話會分外柔和黏膩,洞外飛羽隻聽見裡頭鐵慈柔聲道好,然後便是身體壓上樹枝的聲音。

  他愕然站在洞外。

  就在他打獵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某人當真膽大包天,趁機撬了牆角?

  這孤男寡女,離開人群獨處洞中,還就這麼睡了?

  飛羽一轉眼看見那邊丹霜正挑釁地沖他冷笑,扭頭走遠了。

  小火焰頓時唰唰地冒了出來。

  然而他依舊沒有立即進洞。

  他想了想,拿起扇子,彈出扇骨,彎下身,對自己小腿一插。

  頓時血流如注。

  田武戚元思正拿着獵物準備去溪邊剝洗,一眼看見他這操作,驚得猛地站住。

  啪嗒一聲,獵物落地。

  小夥伴們齊齊轉頭看過來,然後齊齊驚呆了。

  這是咋了?

  瘋了?

  戚元思本來一直關注着這邊洞裡的動靜,看見飛羽回來,站在洞前神色變幻,本來還覺得快意,此刻卻如在夢中被驚醒,猛地向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大佬們追女人也是這麼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嗎?

  他好像玩不起……

  飛羽面不改色将扇骨拔出來,血迹在戚元思胸前衣裳上拭淨。

  戚元思一動不動。

  飛羽手中冰涼的扇骨微微往上移動,抵上了他的喉頭。

  戚元思喉骨微微一動,整個頸項瞬間布滿了雞皮疙瘩。

  他能感受到扇骨的徹骨瘆人的寒氣直入咽喉。

  更能感受到飛羽深邃幽冷的眼眸毒蛇一般盯住了他的要害。

  他從沒想過,平日裡看起來嬉笑不羁的飛羽,殺氣來了像個瘋批。

  戚元思覺得自己很冤枉。

  容溥撬牆角關他什麼事,怎麼就被飛羽遷怒上了。

  但是他内心知道,這一下威脅也不冤,那些藏在内心深處的隐約的不甘和想望,像爐膛裡的暗火一樣,不被人發現,但一直不曾熄滅,暗暗燃燒。

  他以為無人發現,但在真正的聰明人面前,眼神的細微變化都是答案。

  飛羽盯着他的眼睛,嘴角一撇,扇骨森冷在他喉結上拍了拍。

  然後松手。

  他那點歪心思,以為他不知道嗎?

  隻是一直沒興趣理會這陰沉沉的小鬼罷了。

  不過就在方才,他忽然悟了。

  不管多麼微小的苗頭,多麼可笑的想望,不該發生的,都應該讓它第一時間湮滅。

  現在出手還來得及。

  他微笑掠了戚元思一眼。

  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就是殺人了。

  戚元思也看懂了他的意思,并不敢和他目光相接,也不完全是迫于壓力,而是自己内心的想法被人看光,難免生出幾分自慚來。

  他退後,田武還傻愣愣站着,飛羽對他和他身後傻看着自己的衆人,指了指山上,指了指自己小腿,指了指獵物。

  小傻逼們。

  大爺我上山打獵奮不顧身不小心傷了腿,明白了嗎?

  衆人機械點頭。

  明——白——了。

  您老真會玩。

  外頭的動靜驚動了鐵慈,她不顧容溥阻攔,起身探頭,一眼看見飛羽,剛要擺出一臉平靜,忽然就看見他血迹殷然的小腿。

  她一步就跨出了洞,“怎麼了!

  飛羽斜靠着洞口,看也不看裡面,低咳一聲,道:“沒什麼,被樹枝戳了一下。
”他拎拎手中兔子,“想怎麼吃?
烤兔肉還是炒兔丁?

  “以你之能,怎麼會受這樣的傷?
”鐵慈揮開兔子,蹲下來查看他的傷,傷口窄而深,看上去真像是粗樹枝戳的。

  “胖虎不小心踏到陷阱,為了救他被戳的。
”飛羽答得理直氣壯。

  胖虎:……有嗎?

  楊一休拍拍他的肩。
心有戚戚。

  看,壞人都是一種調性。

  鐵慈看一眼胖虎,飛羽身子一動,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

  “兔子怎麼吃?

  “還吃什麼兔子,進來,我給你包紮一下,傷口深,不好好處理容易感染。

  飛羽立即把兔子砸給了胖虎,作為封口費,高高興興跟着鐵慈進了洞。

  這洞本就很小,再進個高大的飛羽,頓時連轉身都困難。
飛羽進去,毫不客氣往鋪好的幹草堆上一坐,道:“我是傷員,便不客氣了。

  容溥似乎并不在意地一笑,對鐵慈道:“等會出來吃飯,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說完便出去了。

  飛羽盯着他的背影,目光陰沉。

  這無孔不入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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