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慈身形一閃——在原地沒動。
顧不上驚詫,她擡手。
指尖并沒有迸出電光。
接連兩次異能失敗。
好在她在使用異能的時候已經往前撲出,此刻人已經到了丹野之前,兩次使用天賦之能失敗之後,也不知道是因為調動真氣的問題還是心情太過焦灼,她好久沒出現的那種真氣逆流倒沖丹田的感覺又來了,體内轟轟一陣亂響,她猛地擡頭,眼睛一陣灼痛。
有那麼一瞬間,她心中閃過猶豫。
好像天賦之能又開啟了,但好像開啟是有限制的,過多的開啟似乎會帶來副作用,如果開了新天賦,原來的能力降低或者消失怎麼辦?
但此刻容不得她猶豫思考或者拒絕。
當務之急她必須把丹野這個死孩子解決。
她一擡眼,丹野迎上她的目光,頓時一怔,随即神态茫然,不言不語,手指停住。
鐵慈立即把他的手指挪開,順手把他扛下寶座,遠遠地扔在離寶座尚遠的地方。
在這短暫的時間内,丹野一直神情空白茫然地任她施為,鐵慈被氣得不輕,要不是時間來不及了真恨不得把他扔到山後瀑布裡洗洗腦。
她隻得大喊:“田武!
”
田武應聲而來,鐵慈指着丹野,道:“捆住他,全身上下都捆好了,塞進内室。
告訴他,再敢有輕舉妄動,我便殺了呼音。
”
她有感覺,如果說殺他,估計丹野都不在怕的。
田武連疑問驚訝都沒有,大聲應是,真找了繩子來捆丹野,在捆綁過程中,丹野眼睛一眨,神情忽然活了,他愕然看着田武,一邊還在做着按下的動作,一邊道:“胖虎你做甚捆我!
我怎麼忽然到地下了?
”
鐵慈一聽就知道他醒了,這個過程很短,用師傅的時間計算,大概一分鐘左右,醒來後對之前發生的事似乎無印象。
看起來像是目光控制人的精神,但從丹野的動作在醒來後立即流暢延續看,又像目光能阻止人的動作,凝固那一刻的狀态。
因為如果是控神,在結束後人會有短暫的精神迷茫,不可能那麼快就繼續方才的動作。
鐵慈戴上面具往下狂奔,奔的時候她試了一下自己的能力,透視還能看見,雷電能召喚,瞬移不靈光了,至于複原——
她疾馳時抓下一片樹葉捏碎,試圖複原。
攤開掌心。
一半碎片,一半完整。
鐵慈一皺眉。
這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
沒時間思考了,她把人誘上來,不解決掉,整個王宮就真的完了。
她奔到宮牆邊,擠過正在厮殺的人群,躲過那些射上來的飛箭,在宮牆前露了露臉,正撞上擡頭的裘無咎。
兩人照面,她微微點頭,身形一轉,奔向閘門後。
沉重的石門後,是一隊專門看守開關鐵索的士兵,看見“烏梁雲珠”過來,下意識拔刀,鐵慈把面具一擡露出半張臉,士兵們立即放松下來,讓開道路。
這是丹野的命令,鐵慈在王宮裡享有和他一樣的地位和待遇。
鐵慈看一眼鐵索。
閘門外,傳來對暗号的咚咚聲。
事有不湊巧,如果她的瞬移能力沒出問題,她隻要把裘無咎誘上來,瞬移出去弄死就行。
但是現在不行了,她必須把閘門打開一些,從閘門出去,才能取信裘無咎靠得更近。
鐵慈拉動鐵索。
士兵們大驚,撲上來阻止。
遠處有大臣發現了,大叫:“有人試圖開閘門出賣我們!
”
他還沒叫完,脖子被人從身後一勒,無聲無息拖到柱子後。
楊一休探頭,在柱子後對她比了個放心的手勢。
容溥無聲無息地走出來,走了一圈,那個方向可能看見她的人都紛紛倒下。
但是身後士兵已經撲了過來。
這人的待遇和大王一樣是一回事,但是開閘門關乎所有人的命,便是大王來開,也是不行的。
丹霜拔刀,攔住衆人面前。
忽然冷光一閃,有人從側面沖來,手中的彎刀,直直對着鐵慈後心搠去。
鐵慈挪動身體,準備盡力讓過,實在不行,受點輕傷也行。
不能再耽擱了,一旦門沒有及時開啟,裘無咎起疑退後,就前功盡棄。
刀将及脅下。
忽然那人直線一般向後倒飛,撞上山壁上轟然倒飛。
銀光一閃,一條鎖鍊蕩起,霍霍生風,将那一批士兵都攔下。
鐵慈餘光瞥見丹野被捆成一個大蟲一樣到了,掙脫出來的一隻手拎着銀色長鎖鍊。
有人在悲憤大喊:“他要開門,他要害了我們!
”
丹野喝:“那就害!
”
鐵慈:“……”
沒有人知道她想做什麼,但是所有人都選擇了配合她。
鐵慈顧不上理會這身後紛擾一切,按照獨有的方式拉動鐵索,閘門緩緩升起。
門外歡聲雷動。
重重保護下的老者擡頭。
閘門在緩緩上升,目前隻及人膝蓋高。
閘門前後的軍隊都在焦灼凝視那緩緩擴大的空間。
空間内外,是勝與負,生與死。
鐵慈一矮身,鑽出縫隙。
她幾乎貼地飛出,不可避免撞上對面的士兵,她膝蓋一跪,砰地一聲将那士兵當胸壓倒,一手指向那傘下震驚擡頭的老者,手中電光一閃。
見傘下老者被電得渾身一僵。
此時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
鐵慈反手腰後拔刀,劈下。
弧光越過山道,霹靂般降落。
咔嚓一聲響。
一顆頭顱骨碌碌滾出山道。
鐵慈立即大喝,“裘無咎已死!
”一邊迅速後退。
此時閘門已經開到半人高,有士兵欲待鑽入,西戎士兵撲上來将人往外推,有人大喊關門,丹野遠遠大喊不許關,裡頭亂成一片。
鐵慈往後退去,後頭人群湧動,一層又一層,瞬間便阻住了她的去路。
鐵慈臉色微變。
不對。
聽見裘無咎已死,他們為什麼毫不動容,還保持有效陣型并堵住了她的路?
她霍然擡首。
對面,更遠一點的地方,山道的邊緣,有人掀開頭頂的盔帽,微微地對她笑。
笑容淡靜,近乎于慈祥。
鐵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