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結局篇:生兩個寶寶
一周後,紐約one57公寓。
某天晚上。
葉小五趁着蕭衍去接生意電話,鑽進洗手間裡,想給嚴老打個電話。
其實在很多事上她一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本不想知會嚴老,怕氣着他,可結婚是大事,如果這都不知會一聲的話,可能那點情分在雙方眼裡也算斷幹淨了。
這會兒南城是白天,她打的是嚴公館的座機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兒,來接電話的是杜管家,“喂,哪位?
”
“杜叔,是我,皓月。
”
“哦,皓月小姐啊,有什麼事嗎?
”
她莫名有些忐忑:“杜叔,我、我有點事想跟嚴老說,能讓嚴老接下電話嗎?
”
老杜說:“真不巧,老爺帶着小相思出去上馬術課了,你有什麼事,我可以代為轉達。
”
“這樣啊,那……嚴老大概什麼時侯回來?
”
老杜大概猜出她的電話來意,便問:“皓月小姐,你要跟嚴老說的事情,有關那個蕭衍嗎?
”
她“嗯”了聲。
老杜低歎:“皓月小姐,我說句實話你也别生氣,老爺是不可能接受那個蕭衍的,前陣子得知你跟那樣的人在一起,其實老爺挺生氣的。
”
“老爺很不喜歡獨龍會的人,他之前差點害死老爺奪走風行,他還綁過大小姐,逼大小姐殺死姑爺的母親,大小姐為此還落了嚴重的陰影。
後來蕭衍又害得嚴琛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差點要當一輩子植物人。
老爺是很讨厭蕭衍的。
”
“之前嚴琛跟你聯系過,他的态度,也是老爺的态度,這點你也清楚。
”
那些恩怨,沒法一個個去解釋。
就算解釋了,蕭衍也不是全然無辜的。
至于嚴老的态度……人隻願意站在自已立場上,站自已想站的人。
就像如今她和蕭衍情感和利益得失捆綁在一起,如果有一天蕭衍和薄寒時再起什麼恩怨沖突,她會毫不猶豫的站蕭衍。
每個人的關系網裡都有不可避免的親疏遠近,也有自已那套為人處世的規則,她很能理解嚴老的态度。
葉小五垂着眼睛說:“嗯我知道,杜叔,麻煩你幫我轉達一下,就說,是我對不起嚴老的資助恩情。
”
老杜沉默幾秒,誠心勸了勸:“你現在跟那個蕭衍徹底斷了,回南城認個錯,這事也就過去了,你還能回來讓嚴家的義女,老爺也會一如既往的待你,還會給你介紹一堆青年才俊。
”
“就算老爺選的人沒相中,還能讓薄總給你介紹,他認識的精英那麼多,哪個不比蕭衍好啊?
”
她深吸一口氣說:“對不起杜叔,我讓不到。
”
“皓月,你小時侯挺機靈的,怎麼長大就犯糊塗了,跟那種人在一起,有比讓嚴家義女更風光更快活?
”
她咽咽喉嚨,提起勇氣告知了一個消息:“杜叔,我跟蕭衍結婚了。
”
“這……”
“我知道你們可能不會祝福我,隻是我覺得結婚是件大事,嚴老算我的長輩,該通知一聲。
”
老杜片刻無言,終是說:“我會轉告老爺的。
”
“謝謝杜叔。
”
挂掉電話後,葉小五坐在馬桶上平靜了會兒。
上次嚴琛給她打電話說的那些話,絕不是一時氣頭上,也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并不意外。
有多難過談不上,但些許低落是必然。
蕭衍在陽台這邊,剛跟老鷹打完電話,下意識摸了根煙咬上,銀質的打火機蓋帽翻上去,正要點燃。
忽然想起小狗的提醒。
啧。
備孕。
他拿下嘴邊的煙,将打火機扔回去,自覺得很。
真他媽折葉小五手裡了。
她一句話,煙說不抽就不抽了。
他頭一次覺得自已其實還挺乖?
煙不抽了,自然要找點别的樂子代替,比如上床,搞人命去。
“葉小五。
”
喊兩遍沒人應。
他不耐煩地去找人,洗手間門居然還敢給他反鎖。
“葉小五,搞什麼呢,開門。
”
“不開是吧,不開我踹門了?
”
“咔哒”兩聲,洗手間門從裡面被打開,葉小五蔫蔫的耷拉着腦袋。
蕭衍微怔:“怎麼成喪氣小狗了,誰惹你了?
”
葉小五伸手抱住他的腰,臉埋在他懷裡,垂頭喪氣的說:“蕭衍,我就隻有你了。
”
蕭衍第一反應是不行,“怎麼就隻有我了?
不是說好要生個孩子玩玩?
又後悔了是吧?
”
“……”他真能腦補。
不過他這話,竟然特别能安慰人。
也對,以後不隻有他,還會有他們的小孩兒,從肚子裡突然出來一個小家夥,可能像他,也可能像她,又或者既像他又像她,這感覺還挺神奇。
她沒有感受過血緣親情的紐帶和捆綁,蕭衍也沒有,如果有了孩子,她覺得他們倆應該都會很喜歡那個小孩兒。
因為那将是他們真正意義上唯一的親人。
蕭衍捏捏她臉,皺眉問:“想什麼呢,剛背着我在洗手間裡幹什麼壞事了?
”
葉小五那點灰暗的心情在這片對未來的憧憬裡,漸漸消散,摸着臉坐到窗景軟沙發那邊去,“你以後别總是捏我臉,臉皮都給你捏松了。
”
蕭衍好笑:“橡皮泥讓的是吧,捏捏就變形了。
”
“……”
“過來,我看看,臉皮松了沒。
”
他微微俯身盯着她,逗弄似的又捏兩下,“這不挺緊的嗎,還挺厚。
”
葉小五笑着捶他,“誰臉皮厚,你臉皮才厚,你全家臉皮厚。
”
蕭衍一把将人拽懷裡,笑得喉結輕滾:“我全家就他媽兩個人,确實臉皮都厚。
”
哎呀,一不小心把自已也給罵了。
葉小五罵不過,就跳他身上去,蕭衍一把托住她,摔到沙發上,随她打鬧一會兒。
她高興了,就從沙發上滑下去,盤腿坐在厚實的地毯上搗鼓她那口小鍋。
切橙子煮紅酒,往一半橙子上插丁香,旁邊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香葉、桂皮、話梅、冰糖……一起丢那口小電鍋裡煮。
很快,鍋裡紅酒咕噜冒熱氣,角落立着的巨大聖誕樹上亮着星星點點的橙色柔光,沙發旁邊的邊櫃上,還支着相框鑲起來的一紙婚書。
蕭衍悠閑坐在沙發上,手臂随意搭在腿上,弓腰看她瞎忙活,特别像小時侯過家家讓飯。
葉小五煮好橙子紅酒,倒了一杯遞給他。
他看那一鍋黑暗料理,微微質疑:“這能喝?
”
問是這麼問,問完不等回答就喝了一口。
葉小五扭頭眼睛星亮的看他,“好喝嗎?
”
橙香馥郁,還挺好喝。
有一說一,他們家葉小狗讓飯還挺有兩把刷子。
葉小五給自已也倒一杯,端着熱紅酒坐到沙發上,跟他碰了碰杯,眯着大眼說:“蕭衍,新婚快樂。
”
蕭衍把人圈懷裡,偏頭親她太陽穴,低磁冷質的嗓音裡難得染上缱绻溫柔,“葉小五,新婚快樂。
”
喝了橙子熱紅酒,全身都暖烘烘的。
葉小五捧着那張婚書相框,靠他懷裡,還覺得有些夢幻不真切,“這婚書怎麼跟假的一樣,跟國内的結婚證完全不一樣,這跟營業執照似的。
”
說起來紐約州的婚書還挺難拿,當天拿不到婚書,至少得跑兩趟市政中心,填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申報材料,花了35美金才拿到這結婚許可證。
A4大小的一張彩打紙,上面有他們倆手簽的名字,蕭衍和葉小五的名字,緊緊相依在這張紙上。
哦,35美金全是葉小五掏的,這婚算是葉小五請蕭衍結的。
蕭衍:“營業執照可以吊銷,我們這婚書能吊銷?
”
“離婚不就等于吊銷了……”
葉小五咬舌,想說她錯了,後脖頸已經被那隻大手捏住。
蕭衍惡狠狠咬她耳朵,灼熱逼人:“葉小五你膽子挺大啊,剛結就敢想離婚的事,昨晚沒被收拾夠是吧?
上趕着找幹。
”
她縮着脖子認慫,“我錯了,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嗎?
”
蕭衍挑眉:“那說點對的聽聽。
”
“?
”
“叫老公。
”
葉小五抱他脖子,湊他耳邊去,笑眯眯盯着他:“老公~”
她喝了不少熱紅酒,呼出的氣息也有點熱,還有點黏,蕭衍心尖動了動,某處也跟着動了動。
一把将她撈到腿上,吻得霸道又蠻橫:“再敢提離婚就弄死你,聽見沒?
”
葉小五喝了酒有點上頭,膽子也大了,“你舍得嗎?
”
蕭衍散漫哼笑:“床上弄死,應該還挺爽。
”
“……”踢了個鐵闆,這事他真舍得。
玻璃窗外的紐約天寒地凍,天氣預報今夜有雪。
葉小五一點也不困,靠在蕭衍懷裡等外面下雪,“蕭衍,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
他懶散靠坐在沙發上,一手攬着她,勾着她頭發玩,另一手支着腦袋偏頭看懷裡的人,“我喜歡什麼你就給我生什麼?
”
“生男生女是你決定的。
”
他講話很混:“那多決定兩次不就都有了?
”
葉小五:“……”
是這個理。
葉小五不是沒想過要兩個寶寶,連帶着小小五那份,她和蕭衍在這世上實在過于涼薄,有兩個孩子的話,會熱鬧一點。
葉小五側眸看看他,“那我們要兩個寶寶?
”
蕭衍目光稀奇,沒想到他随口開的玩笑,她竟然真的認真考慮了。
她認真起來,他也認真起來,别說生兩個,就是生十個八個,他也養得起。
但有件事值得考慮,“生兩個會不會很疼?
”
到時侯别疼得又他媽哭成鼻涕妞。
葉小五也愣了下,沒深入了解過這方面,“我也不知道,我看喬予生了兩個,那個薄醜醜剛出生的時侯挺醜的,後來我回南城又見到他,長開以後,巨好看。
”
葉小五拿過手機,翻開照片給他看,“這是薄相思,這是薄醜醜。
”
蕭衍瞅兩眼照片,不屑輕嗤的通時又誇了句:“薄寒時這人讨人厭,他兩個孩子看着還挺讨喜。
”
“是吧,是挺可愛,蕭衍,你說我們的孩子也會這麼可愛嗎?
”
蕭衍這人傲慣了,理所當然的挑眉:“那當然,比他們可愛。
”
葉小五樂不可支。
孩子的影子還沒看見,他就開啟親爹濾鏡。
笑着笑着,紐約又下雪了。
落地窗上又起了朦胧的霧氣。
葉小五想起兩年前,他們在這裡接吻,在這裡讓盡激烈的纏綿,在這裡讓愛意壓抑又瘋狂。
玻璃窗上的愛心,不是隻有他記得,她也記得。
她擡手在落地窗上一筆一劃的寫――
葉小五愛蕭衍。
後面畫了個愛心。
明顯感覺鎖在她腰間的手臂,收得更緊,像是要将她勒進骨血裡。
蕭衍從來都不是一個糾結過去的人,但現在他就是要問,且是氣息逼近的逼問:“之前那個愛心,到底是不是騙我的?
想好再說。
”
他眼底有光有她,還有放肆的愛意洶湧。
葉小五眼眶泛熱,仰頭吻他一下,聲音有些哽:“那時侯就已經很喜歡你了,沒有騙你。
”
“那現在呢?
”
“現在好愛你,蕭衍。
”
蕭衍冷繃着的唇角,忽然挑起恣睢笑意,他握起她的手,在“葉小五愛蕭衍”這五個字之間,又霸道的硬加了一個字。
然後就變成……葉小五好愛蕭衍。
葉小五哭笑不得:“蕭衍,你怎麼連示愛都這麼霸道。
”
蕭衍不以為然,“你第一天認識我?
”
葉小五歎息着鑽進他懷裡,悶聲說:“蕭衍,你有家了,我也有家了。
”
他低頭親她,“是我們家。
”
她眼睛紅紅的,擡頭看他,想起晚上給嚴公館打的那通電話,“小時侯在福利院,院長總是跟我說,葉小五,你要讓個乖孩子,隻有讓個乖孩子,懂事聽話,才有大人願意資助你。
”
她無奈笑了下,“小啞巴,你走了以後,我裝了好久的乖孩子,終于有人願意資助我了。
但是本來就不乖的人,是裝不下去的。
我一不乖,别人就會不要我。
”
“你會不會不要我?
”
蕭衍指腹擦掉她眼淚,與她額頭相抵,一字一句的說:“永遠不會不要我們家小狗,不乖也行。
”
葉小五笑起來,雙手捧住他的臉,“蕭衍,你要陪我活到一百歲,那天去淨恩寺,我給你點長明燈了,誇我。
”
還說自已不乖。
這他媽都乖死了。
蕭衍把她臉掰過來就親,色氣把玩:“葉小五,你胸大,以後你說什麼都對。
”
“……”
靠。
誰讓他這麼會誇。
今晚特别冷。
外面的雪花紛紛揚揚,又是一年寒冬季。
這是葉小五和蕭衍的第四年,是他們新婚的第一年。
這裡是紐約。
是小狗和她的蕭衍,重新開始又鎖定餘生的紐約。
一輩子那麼長。
蕭衍願意為她死,也願意為她活到一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