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完了完了,索命來了
蕭衍目光筆直的剜着她倉惶發白的臉,聲音冷硬諷刺:“這破鈴铛差點要我命,你說我還要不要?
”
完了,真的沒活路了……
她攥着鈴铛的手心冷汗直冒,渾身如置冰窖,木木的說了句:“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
最後一絲求生欲也被徹底澆滅。
也許,這是最後一面。
她馬上就要去見真正的閻王了。
正當她轉身之際,身後男人發話:“回來。
”
她頓住腳步,折身回來,卻不敢朝他走過去,隻定在門口,心跳打鼓。
蕭衍果然開口盤問了:“在島上行動的信号彈是你放的吧?
”
說實話會死,撒謊會死得很難看。
所以她抿着嘴唇,在死和死得很難看中,選擇沉默不答。
蕭衍好心提醒她:“不說話代表默認。
”
“……”
一陣死寂,沒有任何辯駁。
其實他不必問,就她那點小伎倆,他都看在眼裡。
想過她會在卡普裡島實施逃跑計劃,這一點,在他意料之中。
但他沒想到的是,葉小五甯願聯合蘇察來殺他,也不願意待在他身邊。
他又怒又氣,面上卻是平靜笑了:“為什麼是卡普裡島這個地方?
”
他一笑,葉小五更是害怕,喉嚨裡像是塞記了棉花,難以發出聲音。
蕭衍耐心不多,聲音更冷沉:“說話。
”
她靠在門邊站着,一手死死摳着門框,還是不争氣的哽了出來:“你不如給我一槍,直接殺了我吧。
”
說實話,隻會讓他更恨,火氣更大。
男人目光涼涼的睨着她,冷哼:“你想得挺美。
”
“……你、你想怎麼樣?
”
蕭衍盤問到底:“不說實話也行,我讓老鷹把你的肋骨一根根敲斷……”
話音未落。
葉小五眼淚像是開閘的水龍頭一樣,一下滋出來。
她哽咽着,着急開口:“卡普裡島距離那不勒斯最近,而且這個島面積小,蘇察說你的叢林作戰能力很強,而卡普裡島的叢林不算多,最高的山也不過六百米不到,相對大島和森林來說,植被不算多,隐藏性不會那麼好,這對狙擊你的狙擊手來說,減少了難度……”
她不僅要逃跑,還要他死。
是真的要他死。
呵。
什麼白色蜜月島。
去他媽的蜜月。
合着這全是她和蘇察精密的獵殺計劃,她甚至查好了卡普裡島最高的山有多高。
蕭衍靠在那兒,麻藥勁似乎徹底過去,胸腔痛意驟然加重。
斷肋骨似乎比中子彈還痛。
葉小五的一字一句都像是砒霜。
她眼淚不要命的掉,聲音斷斷續續,幾乎被哽咽聲淹沒,近乎哀求:“實話你不會想聽的……能不能不說了……唔……”
讓她痛快的去死吧。
而不是這樣鈍刀割肉,讓她一步一步淩遲般的靠近死神。
但蕭衍沒有就此罷休。
他這個人就是死,也想死的明白。
“繼續說,說清楚。
”
葉小五嗚咽着:“你、你還想知道什麼?
”
她腦袋此刻一片空白,根本無從說起。
蕭衍一個一個問:“去卡普裡島之前,在那不勒斯那一晚,對我主動是為什麼?
”
“不主動的話,你對我會更警惕,但如果主動了……”
“行了。
”
他冷聲打斷。
沒有一個字是他想聽的。
那一晚,他們漫步在那不勒斯混亂又風情的小巷中,她說了一堆好聽的話,還說什麼不會哄男人隻是想哄他而已。
回了别墅,他們很自然的就親在一起,主動給他睡,其中有一次她纏着他的脖子索.吻。
既然這些都是假的。
那麼……
他盯着她:“說要給我生孩子也是假的是吧?
”
“……”
她不敢回答。
昏暗病房内,回應他的是長長的沉默和低低的抽噎聲。
蕭衍仰頭靠在那兒,喉結滾動,譏笑出聲:“葉小五,你說我是該扒你的皮呢,還是抽你的筋呢?
”
好像都不怎麼解恨。
一股根本散不開的濃重郁結,堆積在胸腔裡,壓抑着快要噴薄而出。
不知過了多久,他又突然問:“鈴铛呢?
”
“……什麼?
”
“那破鈴铛也是計劃裡的一環是嗎?
”
她吸着鼻子,聲音啞了:“這個不是……”
蕭衍輕嘲:“葉小五,你說我信嗎。
”
一個人謊話說太多,再說真話也很難信了。
她還是忍不住求生:“鈴铛真的不是……我也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
”他蔑笑,“沒想到我會為了這個破鈴铛斷六根肋骨,還是沒想到計劃這麼周全,我還是沒死?
”
“……”
她站在那兒,快要把自已嘴唇咬破才找回一絲理智,擡手解掉了脖子上的鑽石項鍊,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将那鑽石項鍊放在了病床邊的櫃子上。
“這個還給你。
”
反正她也要死了,即使再貴重的東西,對她來說也沒有意義了。
蕭衍臉色繃緊陰郁,沒搭理她。
葉小五等了幾秒得不到回聲,便說:“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
呵。
她還挺會關心人的。
剛轉身。
蕭衍冷聲放話:“鈴铛留下,項鍊戴回去。
”
語氣強硬,是命令。
她怔住。
難道是看着生氣,索性給她當陪葬品嗎?
但這個節骨眼,她又實在不敢再問什麼,隻默默将鈴铛放到櫃子上,又把鑽石項鍊拿走。
蕭衍閉了閉眼,一眼都懶得看她,隻說:“滾出去。
”
她攥着鑽石項鍊,深呼吸快步走出去。
其實死不可怕。
可怕的是,不知道哪天死,怎麼死,這種感覺是慘無人道的淩遲。
接下來的一個月,蕭衍留在那不勒斯養傷,葉小五被關在别墅裡,屋子裡裡外外都把守着雇傭兵。
她每天接觸最多的就是這棟别墅的管家費叔。
一開始被困在這裡,她每天誠惶誠恐,飯都吃不下,就怕某天睡着就被老鷹拖起來拉去槍斃。
但人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一個月過去,無論是老鷹還是蕭衍,都沒個蹤影。
她僥幸的想,他們這些人都是讓大事的,應該是把她當個屁給放了。
于是,萎靡下去的食欲漸漸恢複正常,費叔對她的态度和之前沒什麼變化,每天端到她眼前的食物,都是各種花樣。
但好吃的意大利菜吃久了也膩。
她小心的問費叔:“有中餐嗎?
我想吃火鍋了……”
如果一定會死在這裡的話,那麼,她想讓個飽死鬼。
費叔先是一愣,随後反應過來:“這恐怕你得等等。
”
哦,那估計就是沒戲了。
費叔思忖道:“找廚藝好的中餐廚子最快也要一兩天。
”
她眼前一亮,眉開眼笑,“沒關系的,能吃上就行。
”
聽費叔的口氣,好像他們沒有打算在短期内弄死她,還能好吃好喝的活一陣子。
知足了,真的。
費叔辦事效率很高,中餐廚子第二天下午就找來了。
葉小五坐在電熱鍋邊,涮着牛肉、毛肚、土豆片……吃的不亦樂乎。
吃飽喝足後,她坐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實在無事可幹,一邊看着窗外美好的日落,一邊無意識的彈着手裡的皮筋。
忽然,手指一痛。
手裡那根紅色發圈,就這麼……斷了。
她吓得不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這可是蕭衍白月光的發圈。
不是,他怎麼沒要回去,他若是要回去,這發圈也不至于折她手裡。
這不是禍害嗎。
就在她大腦高速運轉着怎麼補救的時侯,另一邊――
躺在醫院修養了一個月的蕭衍看着監控,眉心漸漸皺起來。
“她在幹什麼?
”
怎麼上蹿下跳的,難道别墅裡有老鼠?
監控裡,葉小五将那紅發圈攥在手心裡,懊惱的抱着膝蓋,坐在那兒越想,越覺得人生灰暗。
什麼倒黴事兒都給她遇到了。
一旁的老鷹看着監控,皺眉分析道:“難道是肚子疼?
”
她這個姿勢,剛好像是抱着肚子。
沒一會兒,葉小五開始委屈巴巴的抹眼淚,更是坐實了老鷹的猜測。
一定是吃火鍋吃的。
就在這時,蕭衍手機響了起來。
費叔打來的:“葉小姐跟我要針線,我尋思她該不會是想吞針自殺吧?
給不給?
”
蕭衍眉心皺的更深,“什麼?
”
費叔實話實說:“這陣子,她跟我聊天,聊的最多的就是,人死了是不是真的沒知覺了,會不會還有靈魂意識。
我一開始以為她在跟我讨論哲學和科學,就沒告訴你……”
差點把他弄死,現在要畏罪自殺?
這邊,葉小五不敢告訴費叔,她把那隻紅發圈給弄斷了,跟費叔要針線,費叔搖頭不給。
她攥着那斷掉的發圈,又亂又怕,最後趴在枕頭上睡着了。
睡至半夜,别墅院子裡忽然閃過來大燈,接着汽車引擎和車輪辘辘聲由遠及近。
她驚起,跑到窗邊看一眼,心跳到嗓子眼。
完了,蕭衍回來鎖她命了。
她抓着那斷掉的紅發圈,在别墅裡慌張的找藏身之所,隻想死的慢一點。
被關了一個月,她一直毫無反抗,乖到讓周圍的看守都懶得盯她了,再加上這棟别墅很大,有一處的露台現在好像根本沒人盯着……她連忙飛跑過去。
人的求生欲很可怕,葉小五的求生欲更是猛的驚人。
即使知道逃不出對方手掌心,即使知道要死,也想徒勞掙紮一下。
萬一還有生存機會呢。
隻是她長腿剛賣力的跨上欄杆,後頸一寒,被一隻大手握住。
“吞針自殺不成,現在又要跳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