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不嫁給我,你還想嫁給誰?
前面,喬予看着玻璃裡的那抹倒影,停下了步子。
後面那人也停住了步子。
嚴琛摟住她的肩膀說:“在看什麼?
快進去吧,還有十分鐘就開場了
喬予正想去确定,可身後那抹身影,已經朝前面走來。
有可能也是來聽音樂會的。
那抹身影,徑直路過喬予,步伐不帶一點停頓。
那人的打扮很休閑,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和口罩,穿着深灰色的套頭衛衣,氣質慵懶不拘,有些混不吝的樣子。
和薄寒時平日裡高冷克制的氣質,完全不沾邊。
除了……身形很像。
個高腿長。
他從她身旁路過時,她聞到一抹混着清淺沉香氣的煙草味。
自從她給薄寒時買了沉香條後,他就一直在用。
喬予看着前面那道背影,心跳莫名加快,張口就喊了一聲:“薄寒時!
”
這一聲,不止是喊得嚴琛一愣。
前面那道颀長身影,果然……停了下來。
但僅僅是幾秒。
仿佛隻是聽錯了而已,那人很淡漠的繼續朝前走,很快,進了電梯。
是她認錯了嗎?
嚴琛也覺得不像,“如果是他的話,他不可能不應你
如果真是薄寒時的話,按照那人的強盜行為,他一定會把喬予直接打包帶走。
上次在帝都機場,他不就是明搶嗎?
喬予喊了他,他沒道理不認的。
……
嚴琛和喬予入了場。
他們坐在内場,音樂會很快就開始了。
薄寒時隔着兩排位置,坐在他們後面,從他這個角度,一擡頭就能看見喬予。
不過,喬予大概率不會回頭。
就算回頭,也不見得能看見他。
這個盧卡斯,是喬予從小就喜歡的小提琴家,喜歡了很多年。
薄寒時一直都知道。
喬予十八歲的時候,盧卡斯在歐洲巡演,那時,她吊着他的脖子說:“我們什麼時候也能去歐洲看盧卡斯的巡演?
”
那時,年少輕狂。
他抱着她說:“用不了多久,我把盧卡斯叫到你面前給你表演
喬予當時樂了,笑的眉眼彎彎,前仰後合。
别人說這話,也許是在給女朋友畫餅,但薄寒時說這話,既是玩笑又是真話。
看她不當回事,他正了色,盯着她含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笑什麼,我說認真的
喬予當然信,以薄寒時的學識和能力,以後一定會站在萬衆矚目的高處。
他生來就是閃耀的,哪怕丢在泥地裡,依舊熠熠生輝到奪目。
當時的喬予真慶幸,她是第一個撿到這塊金子的人,在她來之前,他沒對其他人動過心。
薄寒時,完完全全屬于她。
可少女懷春,多思又多慮,總覺得眼前的美好,不過是昙花一現。
也總愛問一些無聊又無解的問題。
明知真心瞬息萬變,永遠這個詞也不過就是當下的助興詞,可喬予還是想問。
十八歲的喬予,滿心滿眼都是一個叫薄寒時的人。
“我信啊,薄寒時,你最厲害了!
不過聽說男人一有錢就變心,你以後有錢了,會變心嗎?
”
薄寒時沒回答,而是拿出一張銀行卡,塞進她手裡。
他看着她說:“這裡面是我目前身上所有的錢,以後每個月的收入也都會打進這張卡裡,密碼是你生日,你想買什麼不用跟我說,直接刷這張卡。
不過,你每個月得給我留點飯錢和煙錢,其他的,都是你的
喬予感動的雙眼通紅,抱着他的脖子哭唧唧,“可你還是沒回答我,等你有錢了,這些就不算什麼了
薄寒時有些無奈,卻很耐心的對她說:“予予,我很難動心,也很難變心。
我害怕失去,所以我不會變心
他這人,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
說了永遠,便是永遠。
他怕她不信,又說:“等再過兩年,你到了法定結婚年紀,我們就去領證,嗯?
”
“那會不會太快了,那時候我才二十,就要嫁給你?
”
“予予
薄寒時沉了臉,“不嫁給我,你還想嫁給誰?
”
“……”
那時喬予年紀小,對婚姻一知半解,她隻想跟薄寒時永遠在一起,“那結婚了也能變心,法律隻能管你結婚還是離婚,管不到你的心
當時薄寒時氣笑了。
他惡狠狠的捏着喬予的臉,“還沒結婚,就想着跟我離婚。
喬予,你挺能耐
“……痛痛痛!
”
“還知道痛,結婚了,就不能離婚了。
你要是敢離婚,我讓你更痛
喬予咬他脖子,“薄寒時你這人報複心怎麼那麼重!
”
“你是第一天認識我?
”他将她一把撈進懷裡,眸色鄭重的看着她說,“喬予,我不會變心,結婚以後,我會做一份公證,以後我所有的收入和财産,都是你的。
但同樣的,你也不能不要我
那時,喬予躺在他懷裡,手指撩着他冷白的喉結,故意挑逗他,“那我要是不要你了,你會怎麼樣?
”
薄寒時垂着眉眼,神色淡淡的,說出來的話卻很吓人。
他說:“要是有那樣一天,你最好祈禱别被我抓到。
我先弄死你那奸夫,再打斷你的腿,讓你一輩子困在我身邊
喬予咧唇,笑眯眯的一把抱住他,“我沒有奸夫,我的奸夫就是你
可那一晚,薄寒時一邊吻她,一邊抵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說――
“喬予,我不會變心,你也不準變心
他們拉鈎上吊一百年。
喬予靠在他懷裡,巧笑倩目,眉眼如畫,她說:“薄寒時,等我們結婚後,可以晚兩年再生孩子嗎?
我不想那麼早要孩子
他吻她,“怕疼?
”
當時的喬予隻想獨占他,“嗯,而且還沒過夠二人世界,就算有了孩子,你也要保證,更寵我一點,夫妻關系才是第一位
那時,她年紀那麼小,在說起他們未來的時候,語氣卻帶着不符合她年紀的成熟。
夫妻關系才是第一位。
這話從喬予嘴裡說出來,薄寒時隻想把她摁在床上狠狠蹂躏。
他看着她,心都要化了,“好,你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他也不想那麼快要孩子,更不舍得她年紀那麼小就要承受生子之痛。
他想要等他事業更好一點,能給她買大房子,請保姆,請月嫂……給她提供一切最好的物質,到那時,再要孩子也不遲。
就算不要孩子也沒關系,他舍不得她生孩子,生孩子很痛,他連要她都舍不得用力。
她很小,小到薄寒時不忍心真的進去,剛同居那會兒,不知道沖了多少次冷水澡。
他總是心疼的吻吻她的太陽穴,說:“疼就不做了
那時,他以為,他和喬予,多的是以後,等待毫不費力。
可後來,他入獄……
喬予十八歲懷孕,生子,做了整整六年的單親媽媽,孤苦無依……
當初約定好的所有誓言,全部破碎成渣。
所有事情,都偏離了原先的軌迹……
他疼了她那麼久,後來她還是吃盡了苦頭,吹盡了風雨。
她成熟了,堅強了,再也不會朝他撒嬌,也不會再問他會不會變心這種幼稚又無聊的問題,可薄寒時卻想回到過去。
他想要喬予像從前那樣,無賴的吊着他的脖子,一遍又一遍的問他,會不會變心,會不會永遠愛她,會不會不要她。
他會一遍又一遍,堅定的告訴她――
他不會變心,他會永遠愛她……他不會不要她。
可現在,喬予再也不會問了。
後座,薄寒時微微擡眸,在昏暗光線裡,他看向她。
盧卡斯的演出,他們一起看了。
隻是,隔着兩排座位。
她看着台上,他看着她。
盧卡斯的音樂會很精彩,但喬予全程心不在焉。
從前那麼期待的一場演出,時隔經年,終于看上了。
可是,坐在她身邊的人,為什麼不是薄寒時?
喬予輕輕地吸了吸鼻子,不想發出噪音。
嚴琛看向她的時候,她早已淚流滿面。
他大概猜到了,抽了張紙巾默默遞給她,輕聲說:“擦擦吧,粉底液花了就不好看了
“謝謝
喬予接過紙巾,在恢弘激昂的琴聲高潮中,視線被淚水徹底模糊。
音樂會快結束時,嚴琛手機響了起來。
“是客戶的電話,我先出去接一下
“好
嚴琛離開後,喬予身邊的位置空了。
沒了遮擋,薄寒時将喬予的臉,盡收眼底。
她哭了。
那個姓嚴的欺負她了?
出來聽音樂會,還沒結束,就跑出去接電話,這也太不像話了。
他跟喬予出來約會,都直接關機。
這個嚴琛,哪來的臉。
他打算找嚴琛算算賬,就嚴琛這樣兒,烤個肉都不會的廢物,也配待在喬予身邊?
以前,喬予跟他在一起,什麼時候讓她親自動手烤過肉?
嚴琛這種烤肉都不會的廢物,不适合喬予。
薄寒時越想越氣,起身,直接出了場子。
音樂會馬上就要結束。
音樂廳裡,警鈴驟然大作。
四周彌漫起濃濃的煙霧來,喬予嗆的咳嗽。
“什麼情況?
”
“是起火了嗎?
”
“趕緊撤離!
”
“别擠啊!
你們這樣擠下去會發現踩踏的!
”
喬予坐在位置上,剛起身想走,忽然,腰後一疼。
她臉色猛然一白,“你幹什麼?
唔……”
一隻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頃刻間,眼前一黑,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