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半年後
好端端的,被人揭了老傷疤,薄寒時臉色沉下來:“你來找我喝酒的,還是來找我提壺的?
”
哪壺不開提哪壺。
酒入喉管,陸之律笑意很淺薄:“這不是想踩着你的痛苦讓我好受一點嗎?
”
苦難并不能比較,但是安慰人最好的方式是,你比我還慘。
薄寒時淡淡掃他一眼,“我痛苦了八年,你這才哪兒到哪兒,邊兒待着去
陸之律:“謝謝,有被安慰到
“……”
薄寒時氣笑。
喝到淩晨兩點半的時候,薄寒時看了一眼時間,準備叫個代駕。
陸之律喝了不少酒,半醉不醉的,“才幾點,就要走?
你也太不夠意思了
說着,他伸手去按住薄寒時的肩膀,不準他走。
“喝多了你,别鬧
薄寒時撥開他胳膊,本不打算管他,可看他喝的有點不清醒了,拿起他的手機掃了臉,操作一番:“給你叫了個代駕,你回哪兒?
老宅還是瀾庭?
”
陸之律醉醺醺的趴在吧台上,喝醉了反倒沒什麼脾氣了,嗓音又輕又啞的說了句:“我哪兒都不回
“你打算趴這兒睡一夜?
”
不過這個不夜港酒吧,是陸之律的地盤,樓上有套房,他在這兒過夜也确實沒什麼問題。
薄寒時将他手機丢回到吧台上,看他這萎靡不振的樣子,也不給他叫什麼代駕了。
就他喝成這樣,回瀾庭沒人照顧他,回老宅也隻會被訓一頓。
他搭了把手,把陸之律扶到了樓上的套房裡。
剛把人摔到床上去,轉身正準備走,這家夥忽然從後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
我有那麼差勁嗎?
”
薄寒時:“……?
”
他好奇的笑問:“南初,你怎麼腰變粗了?
最近吃挺好,呵
印象中腰挺細挺軟的,也不像這個腰這麼硬邦邦的。
薄寒時一陣惡寒的猛然推開他,“……你有病吧!
”
陸之律就那麼大喇喇的被推倒在床上,但這家夥賊心不死,上手扯住他西褲,“誰有病?
你他媽有病!
懷孕了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會管你啊!
”
“誰他媽要你管!
哭錯墳了兄弟!
”
薄寒時黑着臉拽開他的手,要不是躲得快,這會兒大腿已經被這家夥抱住了。
想到那畫面,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陸之律折騰一番後,渾身癱軟,沒了多餘的力氣,躺在床上也不翻騰了。
他下樓離開的時候,床上的家夥正在詐屍似的破口大罵――
“南初你給我回來!
聽見沒!
”
“……”
他還在那兒吼:“人呢!
”
薄寒時下樓的腳步更快了,“連夜坐飛機跑了!
”
陸之律:“草!
”
……
半年後,帝都。
軍.用停機坪。
陸之律一身黑色作戰服從直升機上下來,單肩挎着一個行囊從裡面出來。
機場外停着一輛眼熟的邁巴赫,在等人。
薄寒時站在車邊,正低頭回着工作消息,一個包袱朝他重重砸了過來。
他反應迅速的一手接住,一擡眸,就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陸之律站那兒浪蕩的笑:“算你丫有良心!
還知道來接我!
不跟兄弟抱一個?
”
他張開雙臂。
薄寒時狠狠撞了下他的肩膀,把他的包随手丢進車裡,一如既往的嫌棄:“抱什麼抱,上車,帶你吃滿月酒去
“滿月酒?
喬予孩子生下來了?
”
薄寒時發動車子,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到了你就知道了
陸之律系上安全帶,吐槽道:“搞這麼神秘,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在外的私生子辦滿月酒
“去你大爺的!
老子沒私生子,少造謠!
”
陸之律微微狐疑,“那還能是誰的需要咱倆參加?
川子的?
他不是跟咱們鬧掰了嗎?
”
薄寒時還是那句:“自己想
……
黑色邁巴赫一路開到陸家老宅。
陸之律一臉懵:“來我家喝什麼滿月酒?
難道我爸在外撿了個私生子回來?
”
薄寒時氣笑了。
這家夥罵起人來,連自己爹都要罵兩句。
在邊境流放了整整半年,這半年裡,一次沒回來過,再次站在陸家老宅門口的時候,門口警衛都快不認識他了。
“少爺,您黑了好多!
”
陸之律嘴角抽了抽:“……你去邊境待半年試試
警衛是個年輕小夥兒,撓頭嘿嘿一笑:“也不止是黑了,看起來也沉穩了不少,您快進去吧,老部.長等您開席呢!
”
陸之律下意識以為,是為他接風洗塵的,長腿闊步的剛進老宅,耳邊忽然傳來一道響亮的嬰兒啼哭聲。
哪來的嬰兒?
該不會真是他爹不老實,“老來得子”吧?
他丢下肩上的包,循着嬰兒啼哭聲朝裡面走,“老薄,你聽到哭聲了嗎?
”
“聽到了
薄寒時一派淡定的跟他後面。
不遠處的庭廊裡,圍了好幾個人。
老爺子被他們圍在中間,雙手抱着個襁褓,正小心翼翼又一臉慈愛的颠着懷裡的小嬰兒。
嬰兒睜着細細小小的眼睛,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太爺爺,過了會兒,忽然“哇”的一聲又大哭起來!
老爺子急的不行,“不是剛吃過奶,怎麼又哭了呢?
”
喬予大着肚子在一邊詢問:“會不會是今天陌生面孔太多了,吓着孩子了?
”
老爺子連忙哄着孩子:“不哭不哭,太爺爺叫他們都滾蛋。
你們走開點,别擱這兒吓着我們家孩子
衆人:“……”
老爺子抱着個孩子愛不釋手,别的長輩想抱一下,老爺子不讓。
“你别給我抱壞了!
”
“……?
”
抱一下會死?
就在衆人其樂融融逗孩子的時候,一道久違的熟悉男聲傳過來。
陸之律:“這是誰家孩子?
”
老爺子一怔,擡頭緩緩看過去――
陸之律身高腿長的站在那兒,風吹日曬後,黑了不少,但比起半年前,看上去剛毅沉穩了不少。
這半年裡,他沒有跟家裡聯系過,就連平安也沒報過一次。
都是老爺子自己聯系人打聽的。
這半年裡不算危險,可邊境條件艱苦,對人的耐力極為考驗和磨砺。
他似乎被磨得像了點兒樣子。
老爺子目光如炬的看着他,蒼深眸底漸漸發酸濕潤。
陸之律在他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到他跟前來,“爺爺,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