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她得過抑郁症
去母留子。
喬予不是沒想過,甚至,她已經做好了打算,隻要薄寒時能讓她偶爾去看看相思,相思跟着薄寒時,會比跟着她要過的更好。
喬予自嘲道:“相思如果跟着薄寒時,不可能連十萬塊的介入手術都做不了。
初初,我養不了相思了,她現在需要更好的物質條件,我給不起
如果,她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她會拼盡全力跟薄寒時争取撫養權。
哪怕争不過,也要争。
“可是相思跟着你,她的精神世界會更豐富,她才六歲啊,孩子可以沒了爹,但孩子一旦沒了媽,就真的沒了家。
薄寒時他有什麼,除了錢,他還能給相思什麼?
萬一他娶了宋依依……”
“相思和薄寒時相處的很好,相思也很喜歡他
“什麼?
他倆怎麼……”
喬予把薄寒時和相思認識的經過說了一遍。
南初呆住了:“這血緣關系這麼強大?
”
“是啊,我也沒想到,相思會那麼喜歡薄寒時。
不過這樣也好,提前适應了
到時候分别,相思也不會哭的太慘。
她要是哭個沒完,喬予會狠不下心來。
南初詫異的看着她:“予予,你真的決定把相思的撫養權給薄寒時?
”
“我不想又能怎麼樣呢,薄寒時遲早會知道相思的存在,也遲早會把撫養權拿走,我争不過他的
争不過,所以隻好認命。
就像她花了一周時間,來接受自己可能隻剩下半年的壽命一樣。
忍一忍,什麼都會過去。
相思還小,再過幾年,她就不會那樣牽挂媽媽了。
南初總覺得,喬予這趟從海市回來,眼底的寂寥,像是哀莫大于心死。
她想到三年前那次大半夜的急診搶救,心跳咯噔一下。
她抓着喬予的手問:“予予,你最近和薄寒時發生了那麼多事,是不是心情不好?
”
喬予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隻是笑笑說:“我抑郁症早就好了,你别那麼緊張,而且三年前那次進急診,是因為睡不着吃安眠藥吃多了,不是你想的自殺
“真的啊?
你心裡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别自己一個人憋着。
你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千萬不能有事
喬予看着南初關切的眼神,欲言又止,最終隻說了一個字:“好
算了,她的地獄,她自己承受,何必拖着南初也傷心難過?
……
不夜港酒吧。
陸之律坐在卡座上,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薄寒時到的時候,看見桌上堆着白的紅的啤的,被他喝了個遍。
就在陸之律準備喝下一杯時,手裡的酒杯被人劈手搶走,擲在桌上。
“胃穿孔,我可不送你去醫院
男人在陸之律身旁的卡座上落座。
陸之律兀自端起酒杯,仰頭又是一飲而盡,邪笑道:“薄寒時,你他媽真不厚道,當年你剛從裡面出來,我和川兒給你接風洗塵,你那晚喝到胃出血,是誰送你去的醫院?
”
“你在裡面待了三年啊,三年沒碰酒精,一出來就喝了三瓶56度白的,說狠,哥們你比我狠
陸之律自認沒薄寒時那麼狠,可今晚,誰也别想攔着他尋酒作樂。
薄寒時倒了杯伏特加,輕抿一口。
骨節分明的長指握着酒杯敲了敲,“說吧,遇上什麼事了?
”
能讓陸之律喝成這樣的事,不多見。
陸之律吞了口烈酒,咬咬後槽牙:“我要離婚了
“這事兒頭一次聽,倒是新鮮
薄寒時挑挑眉,姿态慵懶的握着酒杯碰了下陸之律的酒杯,又品了口酒。
烈酒辛辣,入喉刺激,男人眉心皺了皺。
仿佛在他聽來,陸之律隻是在說“今晚有點冷”一樣。
他這過分平靜的反應,是不是多少有點不尊重兄弟了?
“兄弟!
你還是不是人啊!
我說!
我要離婚了!
”
薄寒時淡淡的瞥他一眼,很直白的說:“沒結過婚,不知道離婚什麼感覺
“……咳!
”
陸之律差點嗆到!
“你這是什麼安慰人的方式?
不過,聽起來,你好像比我還慘。
至少,我還有個墳墓能躺躺,不像你,孤家寡人,直接暴屍荒野
“我看你也不太傷心,我還有點工作,要不我先回集團?
”
薄寒時起身,作勢要走。
陸之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别介!
你走了,我跟誰倒苦水?
”
“你提的,還是她提的?
”
“我提的,她大概是沒想到我會提離婚
“原因
男人一張高冷撲克臉,不像是在關心他,倒像是例行公事。
陸之律好笑道:“你怎麼跟民政局辦離婚的工作人員一樣官方?
”
“你對南初,究竟有沒有感情?
”
薄寒時話少,可問的每個問題,都直擊要害。
陸之律一時間被問愣住了,他好像……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當初,隻覺得南家在帝都也算名門,雖然比陸家是差了許多,但也還算登對。
南初呢,帝都大學新聞系畢業的,名校畢業,人也長得漂亮,到了長輩面前,嘴巴也夠甜。
“你又不是不知道,當時我家裡催的緊,我看合适,就想着湊合湊合得了。
結果,我他媽結婚兩年,過的跟和尚似的,這就算了,她現在不知道從哪兒忽然帶回來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跟我說,這孩子是她和她初戀的女兒。
給我氣的,我二話不說提了離婚
陸之律越想越生氣,又灌了一大口酒。
薄寒時指腹點着杯壁,思忖了幾秒,幽幽開口:“初戀啊
“不就是那個叫蘇經年家夥,到現在也沒回國,他要是回來,我好賴看看那家夥長什麼樣,能讓她牽挂這麼多年,我倒要開開眼!
”
“你沒戲了,離了吧
“……”
陸之律震驚的看着他,“你還是我兄弟嗎?
”
“你就算再好,能幹得過人家初戀?
”
陸之律捏着酒杯,黑着臉,卻不得不贊同:“也是,你是過來人,你最知道初戀的威力有多大了
互相傷害這事兒,他沒輸過。
“……”
薄寒時咬了咬牙,“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陸之律手機響了。
他瞥了一眼屏幕,有些不耐:“誰啊,這個點打電話給我
但他還是接了。
電話那邊傳來一道熟悉的清麗女聲――
“陸律師,我是喬予
“喬予?
”
端着酒杯的薄寒時,聞言,黑眸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