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有什麼不敢?
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知道。
”
千戶嚣張笑道,“而且晉陽公主被圍困之事有湯文柏頂着,找不到本官頭上,你怕是還不知道吧?
甯閣老讓湯文柏故弄玄虛引走姬景文的視線,湯文柏竟然絲毫不懷疑,就這麼照做了,他暗中逢迎彌兜還送去大把銀子,還以為甯閣老不知道,哈哈哈......”
賀烺明顯愣了一下,随即鄙夷道:“你與湯文柏平日裡狼狽為奸,好得蜜裡調油,怎的現在說翻臉就翻臉了?
況且甯嵩今日能用湯文柏做替死鬼,你就不怕改日又輪到你?
”
千戶漫不經心道:“湯文柏貪婪成性,甯閣老問他要些火藥都敢開口要錢,本官可不一樣,鎮撫司下發的火藥火器大半都轉給他了,無非一個損耗奏報而已。
”
“你......”賀烺明顯被震驚到了,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宋陶,我最後再說一遍,懸崖勒馬,現在立刻集結人手前去救公主,不然到時你九族難保!
”
“九族?
哈!
晉陽公主便是死在神木堡,皇帝也找不到我頭上,與我九族何幹?
況且你也見不到那一天了......好了,與你說太多也無用,該上路了!
”
宋陶最後四個字帶上了明顯的殺氣,手已經擡起。
忽然,房門猛地被人踹了開來,門外幾人正冷冷地看着他,有男有女。
宋陶一驚,手腕一翻收回刀來,沉下臉喝道:“爾等何人?
竟敢擅闖千戶所?
”
沒人理他,可是下一刻,其中兩人竄了進來,出手如風,瞬間将他制住按在了地上。
被壓低的視線中看到一雙靴子走了過來,接着是一個淡漠得沒有感情的聲音:“你說朕找不到你頭上?
”
朕?
他說的是朕?
宋陶隻覺得腦中仿佛響起了一道霹靂,炸得他眼前直冒金星。
林止陌沒有再看他,轉頭望去,那個賀烺被綁住了手腳吊在房梁下,雙腳離地,根本無從借力,無法掙脫。
徐大春已過去将他救下,賀烺甫一脫困便跪倒在地:“臣,陝西千戶所副千戶賀烺,叩見陛下!
”
林止陌直接問道:“神木堡如今什麼情況?
”
賀烺道:“回陛下,胡人圍而不攻,隻将兵馬散于四周,如今那裡出不得進不得,臣也不知堡内情況。
”
林止陌指着外邊空蕩蕩的院子:“其他人都在何處?
”
“大半人手都被宋陶譴開了,一時間怕是無法聚齊。
”賀烺說着狠狠的瞪了一眼宋陶,又急忙說道,“臣知宋陶欲行不軌,故瞞着他派了兩百餘心腹兄弟隐于稼州府外,隻在神木堡南數裡之外,隻需一聲令下便能趕到。
”
林止陌稍稍松了口氣,兩百多,人數上雖然杯水車薪,可畢竟都是這裡的地頭蛇,還是有點用的。
榆林府到稼州府隻有百裡不到,他先來這裡就是為了從錦衣衛調動人手的,卻沒想到撞見了這件事。
不過現在救姬楚玉要緊。
“斷了手腳筋丢入大牢,待神木堡事畢再取他回京受審。
”林止陌對宋陶瞥了一眼說道,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帶上他的九族。
”
宋陶心髒猛的一跳,瞬間渾身冰涼,拼命掙紮着磕頭:“陛下饒命,臣知錯了,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