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守備府,怎麼就一朝變天了呢?
鐘良的心中一陣絕望,袁大人沒了,死得那麼蹊跷,那麼猝不及防,接着巡撫就來了。
他們都猜想那兩個自尋死路的刺客與這位巡撫有關,可是沒人有證據,或許很快會有替他們撐腰的人出現,但現在他隻是一個小小文書,無法抵抗。
所以鐘良乖乖的将幾個藤筐搬了進來,那裡邊都是荊南府境内所有礦藏資源的相關資料。
陳百戶身邊的錦衣衛中走出兩人來,親自查驗起了那一大堆資料,他們二人是錦衣衛中受過林止陌特别訓練的,不光識字,還能簡單運用林止陌的那種記賬法,現在雖然還不用算賬,但是從這其中的賬本上看出些端倪來還是很容易的。
偌大的廳内,一大堆文書賬本堆滿了桌子,兩名錦衣衛在認真查看着,門外一片寂靜,沒人說話。
他們的目光都悄悄集中在了門口把守的陳百戶身上,在他手中正持着一把黑沉沉閃着幽光的弩弓,那是一把連他們守備府都從沒見過的弩,造型奇特,可是卻威力奇大。
沒見那位參将額頭上的弩箭還插着麼?
頭骨那麼堅硬的地方,這小小的弩箭都能深入過半。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然遠遠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着大門被猛地踹開,一隊百餘人直沖入院中。
守備府的人員似乎接收到了某種信息,在這瞬間竟然全都四散而逃,然後就見那百餘人極有默契且迅速地在院中分散、列陣,二十人張弓搭箭對準廳門,其餘人刀槍齊現,分左右兩翼包抄了過來。
對方百人,這邊季傑隻有二十名錦衣衛,人數懸殊,似乎高下立判。
但是季傑臉上一點都沒有露出驚慌的神色,反而看都沒看外邊一眼,隻是淡淡說道:“本官代天巡狩,膽敢沖撞欽差儀仗者,殺無赦!
”
門外來人充耳不聞,動作不停,為首的一個黑臉武将獰笑道:“老子隻認自家主子,什麼鳥欽差,盡早給老子死來!
”
陳百戶站在門口半步不退,看着那一支支對準他的弓箭,問道:“你家主子又是誰?
”
黑臉武将道:“呵!
自然是楚王殿下,怎麼,你這小小欽差還敢前去找殿下理論不成?
”
陳百戶看向季傑,季傑也看向了他:“既然他自己确認了,那就記下吧。
”
黑臉武将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記下?
你還真打算找殿下理論?
哈哈哈......那你們也得有能耐走出這個院子才行!
”
陳百戶忽然說道:“看在同為武人的份上,勸你一句,讓你的人立刻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悔之晚矣。
”
黑臉武将啐了一口:“投降?
老子這輩子就不知道投降二字咋寫!
來啊,讓老子看看會是怎麼個悔法!
”
他嘴上說着,腳下不停,從門口到廳門隻是區區幾十步距離,眼看那百餘人已經緩緩逼近,來到了院子中央。
“自作孽不可活,那就别怪我們了。
”
陳百戶十分平靜的說着,摘下腰間懸挂着的一個皮囊。
黑臉武将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立即一擡手,百餘人齊齊站定,最前端的一排人從弓手換成盾牌手,厚實的盾牌豎了起來,立成了一道鐵牆。
陳百戶搖了搖頭:“沒用的。
”
說着,他從皮囊裡摸出兩個香瓜大小的東西,黑沉沉的,看不出是什麼,接着就見陳百戶将一個點燃的火煤湊了上去。
嗤嗤嗤......
兩道火星閃出,陳百戶揚手将兩個東西丢了出去,同時閃身退回了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