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1章一瞬的遲疑

　　厲柏哲推開房門，身體劇烈的起伏着。

　　他氣喘籲籲，汗水打濕了他的前發。

　　“怎麼樣？
”

　　見男人來了，所有人才離開，留下主治醫師。

　　“厲先生，剛才季小姐有一瞬心髒停止了跳動......”

　　短短幾個字，卻連他的心髒都要停止了。

　　“......現在呢？
”

　　“針灸後倒是恢複了心跳，可情況......不容樂觀。
”

　　醫生搖着頭，他們能做的都做了。

　　可這位患者的情況，顯然不符合現代醫學......

　　也是還有中醫這條路可以走，否則這會兒，恐怕已經......

　　“眼下我們也隻能喂些中藥......”

　　剩下的隻能看造化了。

　　可即便如此，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聽着醫生的話，厲柏哲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下去吧......”

　　厲柏哲極力克制，揮了揮手。

　　醫生大氣也不敢喘，趕忙離開了房間。

　　男人的雙腿如同生根似得落在原地......

　　許久，一步，兩步......直至站定在季衍床前。

　　盡管隻過去了幾周，可季衍的身形卻消瘦得飛快。

　　這會兒她雙目緊閉，面色蒼白。

　　已經沒了先前的紅潤和飽滿。

　　厲柏哲頹然的望着她，小心的伸手碰觸她的手掌。

　　或許是察覺到來人，季衍恍惚着睜開眼睛......

　　見了來人，她頗為驚喜，臉上久違的露出了笑容。

　　“你怎麼來了？
”

　　厲柏哲強忍着心底的酸楚和擔憂，換上一副笑容。

　　“醫生說你情況......有些不大好，我過來看看。
”

　　“這樣啊......”

　　季衍笑笑，沒繼續說下去。

　　其實剛才昏厥時，她多少察覺到了，自己......恐怕命不久矣......

　　二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牽着手，許久......

　　“厲先生，我有件事......想問你......”

　　季衍手指加重了力道，将男人的手握的更緊。

　　“什麼事？
”

　　厲柏哲強撐起一絲笑容。

　　卻見季衍目光遊走。

　　她萬般遲疑，最後，她鼓足勇氣。

　　“......如果，如果，我不是你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是你弄錯了，你的真命天女另有其人怎麼辦？
”

　　聽她是問這件事，男人猜到了她在想什麼。

　　“别胡說......”

　　可季衍卻更加急切，直視男人的眸子。

　　“......請你誠實的回答我，如果我不是你命定的天女，你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

　　還會那樣疼愛自己？

　　那樣照顧自己？

　　那樣溫柔的對自己嗎？

　　她睜大了雙眼。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眼睛從沒這樣大過。

　　她哀求的語調，如同被接連抛棄的小狗，哀求着主人不要丢掉自己......

　　“别問沒有意義的問題......”

　　男人想打斷，可季衍将他的手握得更緊。

　　“求你了，我隻想知道一個答案......”

　　見他不答，季衍才開口。

　　“其實，我倒盼着自己不是。
這樣我死後，還會有人陪着您......”

　　“别說這種話。
我不會和别人在一起......”

　　“即便我不是......”

　　晶亮的眸子看着男人。

　　望着她純潔的眼神，厲柏哲唇瓣微顫。

　　當然。

　　即便你不是。

　　這些話他張嘴就能說。

　　可望着季衍真切的目光時，他卻遲疑了。

　　如果季衍不是自己的天女......

　　不是為了家族責任......

　　不是為了從這場輪回中逃走......

　　他真的會為季衍做這一切？
接納她？
愛她嗎？

　　隻是一瞬的遲疑......

　　季衍就什麼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