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的,希姐姐。
”南宮玥一霎不霎地看着蔣逸希,“我不會勸你抱養姨娘或通房的孩子。
正像你說的,兩個人若是真的彼此喜歡對方,就絕不會願意再有别人來分享這份感情。
換作是我也一樣,我喜歡阿奕,所以我不可能會賢惠的去接受姨娘和通房,哪怕會被冠上善妒之名也無妨。
日子不是為了别人而過的。
”
蔣逸希笑了,她們兩人的想法竟是如此的相近,難怪與南宮玥在一塊會她覺得很舒坦。
“隻是,蔣姐姐。
”南宮玥繼續問道,“你可知道韓公子是怎麼想的?
你有問過他嗎?
”
蔣逸希微微一怔,錯愕地眨了眨眼。
“希姐姐,當日在獵宮,我們還沒有找到日目草的時候,凡是染上疫症都逃不了一個死字。
可是,韓公子卻在你病情惡化的時候毫不猶豫地闖進了屋裡,他為了你連性命都不顧了。
”南宮玥沉靜地看着她說道,“子嗣固然重要,但是面對這樣一個能夠為你舍棄性命的人,你不覺得應該給他一個機會,與他面對面,堂堂正正的把話都說開嗎?
……最多也不過是和現在一樣的結果。
”
若非韓淮君在獵宮時為了蔣逸希不顧生死,南宮玥絕不會這樣勸她,畢竟這世上女子總是過的艱難,稍有不慎就會毀了一生。
但是,韓淮君與蔣逸希之間的情感他們都看在眼裡,子嗣之事雖然重要,這到底是兩個人的事,不應該由蔣逸希單方面地做下自以為是為韓淮君好的決定。
若是喜歡他,就該尊重他,相信他!
若是他真的值得你喜歡,那麼他也該回以同等的尊重,否則這個人又如何值得你付出真心!
蔣逸希久久沒有說話,臉上若有所思,而南宮玥也沒有催促她,畢竟這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決定的小事……
一個時辰後,衆人的車駕終于到了日湯山腳。
南宮玥和蔣逸希的馬車才剛剛停下,就聽到了外面傳來大黑、默默和幾條小狗輕快的叫聲,氣氛很是愉悅。
兩個姑娘相視一笑,相繼下了馬車。
這時,才剛到巳時,四月的上午還是比較涼爽,舒适,這綠意濃濃的郊外更是讓人不由地放松下來。
“汪!
汪!
”
南宮玥一下馬車,就見四隻小狗聚集在一棵大樹下,排排坐地仰首對着樹上叫喚着。
小灰正停在樹上,驕傲地看着下方的小狗仔們,那不屑的眼神仿佛在說,有種你們就上來啊!
“汪!
”
小狗們興奮地叫着,尾巴激烈地甩個不停,意思是,你快下來啊!
可是小灰哪裡會那麼傻,淡定地停在樹枝上,時不時地輕啄着自己身上的灰羽。
這一鷹四犬就僵持在了那裡。
對于南宮玥而言,最大的問題是小灰怎麼會被放出來了?
她眉頭一揚,朝百合看了過去。
這鷹有兇性,她院裡的大部分丫鬟還是有些害怕小灰的,平日裡除了她自己,基本上是百合和畫眉自動請纓在照顧小灰。
這一次出來,南宮玥本也是為了帶小灰去山林間放放風,但是小灰不止是和小白不對付,跟大黑的兒子皮蛋也不對付,每日不是狗追鷹,就是鷹追狗,誰勝誰負基本是五五之數。
考慮到此行狗多,所以南宮玥就吩咐百合先将小灰關在籠中,想着待會兒避開小狗們,和蕭奕專門找個地方去放鷹。
可誰知這一幕還是發生了——
有了兄弟姐妹們壯大犬方的聲勢後,皮蛋“汪汪”叫得更歡樂了。
百合無辜地聳了聳肩,“三姑娘,我也不知道小灰怎麼打開籠子的……該不會是皮蛋幹的吧?
”百合睜眼說瞎話,毫不臉紅地栽贓道。
反正皮蛋也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
南宮玥無奈地搖了搖頭,倒也沒真的生氣,反正小灰總要放出來玩玩的,早些晚些倒也沒太大區别。
“阿玥,”蕭奕走了過來,臉上是滿滿的笑容,“我們先原地歇息一炷香再……”
話說了一半,就被後頭的雲城打斷了:“玥姐兒,希姐兒,這難得的大好天氣,我們一塊兒爬山去。
”說着她還看了蕭奕一眼,故意道,“你們年輕人不至于才騎了一個時辰的馬就支持不住了吧?
年紀輕輕的,身子怎麼這麼虛啊!
”
南宮玥心裡偷笑了一下,然後走到雲城身邊,挽起她的胳膊道:“長公主殿下,玥兒與您一起。
”
雲城得意地瞅了蕭奕一眼,拉着南宮玥一塊稱朝詠陽走去,心裡還在惋惜着:玥姐兒這麼好的姑娘怎麼就被皇帝指給奕哥兒了呢?
可憐了自己家的柏哥兒……明明是柏哥兒跟玥姐兒更為般配,也不知道皇帝弟弟是哪根筋搭錯了!
傅雲雁、傅雲鶴、原令柏,還有南宮昕此刻都圍着詠陽,五人不知道在說什麼,一副興緻勃勃的樣子。
傅雲雁一看到南宮玥走近,便興奮地朝她招了招手,道:“阿玥,要不要跟我們一起比賽爬山?
”
南宮玥欣然點頭,并問道:“怎麼比?
”
傅雲雁忙解釋了一遍,兩個姑娘都沒注意到原令柏的臉色有點難看。
原令柏暗暗地瞪了傅雲雁一眼,覺得她真是出得什麼馊主意,他們比賽也就罷了,何必叫上搖光郡主呢!
每次跟搖光郡主比賽,自己肯定倒黴!
原令柏小心翼翼地瞅了瞅蕭奕,卻正好與他四目相對,蕭奕似笑非笑,仿佛在說,小柏,你懂的!
原令柏整張臉都僵住了,心裡又把傅雲雁給抱怨了一遍。
蕭奕這時笑眯眯地說道:“幹脆我們換一種比賽方式和規則吧。
”
一句話讓衆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蕭奕繼續道:“光是爬山姑娘們體力不濟,總是有些不公平……”
他這麼一說,傅雲雁立刻不服氣地挺了挺胸膛,道:“誰說我們女子不如……”
蕭奕還沒說話,原玉怡已經笑道:“六娘,我們知道你身手不凡,堪比男兒,但你總要考慮一下我、希姐姐和玥兒吧。
?”說着她朝蕭奕看去,“奕哥哥,你有什麼主意?
”
蕭奕的目光穿過衆人落在了後方那四條已經停止吠叫,目光卻還是灼灼地注視着小灰的黑色幼犬道:“難得帶了大黑它們出來玩,幹脆就和它們搭組比賽如何?
”
“這倒是有趣!
”原令柏眼睛一亮,覺得這個主意可以讓傅雲雁見識一下自家的黑子絕對不胖,是壯!
而且要遠比它的兄弟姐妹神勇!
詠陽也覺得這個主意适合孩子們一起玩,含笑道:“阿奕,你這孩子,一說到玩,就這麼多主意。
那就上我就來給你們叫口令好了。
”
衆人紛紛叫好。
接下來,四條幼犬自然是分别跟着他們的主人:蕭奕、南宮昕、原令柏和傅雲雁,至于大黑和默默則被調配給了傅雲鶴和原玉怡,南宮玥則在詠陽的提議下,帶着小灰一起參加。
蔣逸希自動棄權。
比賽規則是主人不能用項圈、繩索什麼的牽着自己的犬,不能肢體接觸它們,隻能用言語來下令,也算是增加比賽的難度和趣味。
詠陽發出口令後,衆人與黑犬們紛紛往山上出發,細犬是一種極聰明的獵犬,所以除了天空中有天然優勢的小灰,一開始獵犬們都是一馬當先地往前沖去,傅雲雁、原令柏幾個好勝心強的,更是沖得厲害,沒一會兒,身影就淹沒在樹林中。
蕭奕和南宮玥都沒打算争勝,便與蔣逸希、雲城和詠陽他們慢悠悠地在後方走。
詠陽見狀,故意笑呵呵地說道:“阿奕,你是男孩子,沒必要遷就我們幾個。
既然都一起玩了,就該像柏哥兒他們一樣盡力而為才是。
”
“詠陽祖母,您聽說過龜兔賽跑的故事嗎?
這一時的快,也不代表就能獲勝。
”蕭奕看來說得頭頭是道,心裡想的卻是:他提議這次踏青,本來就是為了和臭丫頭出來玩玩,比賽什麼的就是為了趕走那些礙眼的家夥罷了,誰會傻到真的跑去争第一呢!
“石頭,你說是不是?
”他喚了前方撒歡前行的黑犬一聲,黑犬石頭懵懂地轉回頭,“汪汪”叫着,仿佛在認同他似的,然後就歡樂的往前撲蝶去了。
其他人當然知道蕭奕是睜眼說瞎話,似笑非笑地看了南宮玥一眼,看得她粉面微紅。
接下來幾人繼續閑适地往山上而去,到了近半山腰的時候,就聽到原令柏無奈的聲音:“黑子小祖宗,你好歹動一動啊?
都休息了一刻鐘還不夠嗎?
”
南宮玥幾人互看一眼,嘴角都染上了笑意,蕭奕得意洋洋地賣弄了起來:“詠陽祖母,你們看我說得沒錯吧,這起頭快,也不代表就能赢!
”
他們沿着蜿蜒的石梯向上,很快就看到原令柏正無奈地蹲在地上,而他跟前,黑子正懶洋洋地癱在地上,一動也不肯動。
原令柏還沒看到後面的南宮玥他們,威脅道:“黑子,你要是再不走,回去我就給你減一半肉!
”
一聽到要沒肉吃,黑子一下子站了起來,谄媚地搖了搖尾巴。
“噗嗤——”南宮玥終于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這還是真是犬似其主人。
一旁的雲城幾乎要掩面了,柏哥兒他還真是……絕對不是像自己!
都是驸馬的錯!
南宮玥這一笑,原令柏回頭便看到了他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而黑子卻歡快極了,眼裡隻看得到自己的小夥伴,它和石頭互相聞了聞,然後便一前一後地往山上跑去。
“黑子等等我!
”原令柏抛下這一句,有些狼狽地借此溜了。
可是他逃得一時,卻逃不了一炷香,不到一炷香,南宮玥和蕭奕等人又在半山腰看了癱在地上不走的黑子和一旁無力的原令柏,這一次原令柏在雲城鄙視的眼神中,被衆人抛在了後面。
日湯山其實不太算高,南宮玥等人又走了一炷香,便已經能清晰地看到山頂的涼亭。
沒過多久,他們遇上了默默和氣喘籲籲的原玉怡,隊伍因此又壯大了一些……等一行人抵達涼亭時,傅雲雁、傅雲鶴和南宮昕已經等在那裡了。
傅雲雁見原令柏沒跟上來,先是取笑黑子果然是養得太胖了,跟着又笑吟吟地找詠陽讨賞說:“祖母,今日第一名是我哦!
你要獎勵我什麼?
”
傅雲鶴不服氣地說道:“要不是大黑惦記着默默和怡表妹,我怎麼可能會輸!
”
“規則可是事先說好的!
二哥你還輸不起啊!
”傅雲雁不以為意,反正無論怎麼赢的,她赢了就好。
兩兄妹說着說着就鬥起嘴來,看得詠陽直搖頭,但眼裡卻是滿含笑意。
她這個年紀最喜歡看到的就是子孫和樂。
就在這時,一道灰影突然從亭外飛了進來,“砰”的一聲,扔下一個東西,把衆人吓了一跳。
待看清那東西竟是一隻血淋淋的山雞時,原玉怡和蔣逸希怕的撇開臉不敢去看。
倒是傅雲雁興奮地鼓掌道:“小灰真厲害,我的第一名就讓給它好了!
”
她說話的同時,小灰早已經又飛了出去,在碧藍的天空中盤旋了一圈後,停在了一棵大樹上,用俯視衆生的眼神看着亭中的衆人,仿佛在說:你們不會打獵的凡人,朕就好心送你們一點獵物好了。
“汪!
”不知道是哪隻小狗第一個叫道,跟着其他的小狗也一起吠叫起來。
傅雲雁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道:“沒想到這裡竟然有山雞!
阿昕,我們一起打獵去!
上次秋獵你沒去,這一次一定讓你見識一下我狩獵的本事。
”傅雲雁說是風就是雨,從丫鬟手中接過弓箭,就拖着南宮昕,帶上這裡的幾條狗,像一陣風似的跑了。
隻留下詠陽搖頭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對着雲城歎道:“再過兩年都要及笄的人了,還是跟小孩子似的。
”
雲城也是看着傅雲雁和南宮昕的背影,卻是若有所思,掩嘴提醒道:“這孩子不知不覺就大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
詠陽怔了怔,又朝兩人離去的方向看了看,雖然他們的身影早已被樹林淹沒,但詠陽還是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難道說……
“二哥!
”原玉怡在一旁揮了揮手叫道,打斷了詠陽的思維。
衆人順着她的視線一看,隻見原令柏正氣喘籲籲地從他們上山走的那條小徑探出了腦袋,随着他漸漸接近,衆人才發現他懷裡還抱着黑子,累得是滿頭大汗。
一到山頂,他就迫不及待地把黑子往下一丢,黑子穩穩地落在地面上,搖着尾巴,熱情地朝原玉怡跑來,看得其他人都失笑出聲,傅雲鶴更是直接笑得捂住了肚子,就差沒原地打滾了。
原令柏心裡覺得自己真是交友不慎,這些人一個個都沒有同情心!
雲城無力地扶額,心裡默念着:都是驸馬的錯!
驸馬的錯!
衆人笑着聊着玩鬧着……沒過多久,傅雲雁、南宮昕和大黑他們打獵歸來,他們的收獲還算不錯,打到了三隻山雞,兩隻野兔和一隻野鴿,據說其中一半是狗狗們的成果。
小狗們歡樂地對着樹上的小灰炫耀起來,那一陣陣此起彼伏的犬吠聲再次将衆人包圍。
而詠陽則看着傅雲雁和南宮昕,眸中閃過一抹深思。
見衆人都沒有在注意他,蕭奕悄悄地挪到了南宮玥身邊,壓低聲音說道:“臭丫頭,皇上賞給咱們的兩個莊子就在山腳下,一會兒,咱們偷偷過去瞧瞧。
”
“好啊。
”南宮玥笑着應了,學着他的樣子,小聲說道,“現在就走?
”
蕭奕的笑意一直彌漫到眼底,忙不疊說道:“好……”
蕭奕趁機拉住了她的手,見她沒有掙開,笑容更加燦爛,兩個人就這樣偷偷摸摸地與衆人越離越遠……
詠陽早就注意到了蕭奕的小動作,好笑地看了一會兒,才輕咳兩聲,出言說道:“阿奕,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呢?
”
兩個人的腳步一頓,正當蕭奕決定把偷溜改成明逃的時候,詠陽又笑着繼續說道:“阿奕,我記得你在這附近有兩個莊子,不如帶我們一塊兒去,把這些野味給烤了。
”
“好啊好啊!
”傅雲雁最是興奮地拍着手,随後她的目光停在了蕭奕和南宮玥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上,故意眨了眨眼睛,說道,“阿玥,奕哥哥,你們該不會想撇下我們自己去吧。
”
偷溜行動宣告失敗!
蕭奕一臉失望,南宮玥臉紅的放開了他的手,想了想後,又忍不住“噗哧”輕笑了出來。
雖說男女大防,但這兩人畢竟是定了親的,詠陽和雲城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傅雲雁等人則有趣地把南宮玥拉了回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調侃了起來。
一行人就這樣說說笑笑的下了山……
蕭奕的莊子離日湯山不遠,到了山腳後,馬車行了一刻鐘便到了,而這時剛過午時,爬了一上午的山,衆人已經是饑腸辘辘。
莊子的管事早就得了消息,給他們備好了午膳。
除了傅雲雁自告奮勇地去做叫花雞,其他人先熱熱鬧鬧地吃開了,雖然是粗茶淡飯,手藝也不算精緻,但勝在材料新鮮,衆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這一頓午膳足足吃了近一個時辰,午膳後,年輕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傅雲雁笑吟吟地問:“阿奕,你這莊子裡可有什麼好玩的?
”
“這莊子雖沒什麼好玩的……”蕭奕笑着,目光卻移向南宮玥,顯擺道,“倒有一處溫泉!
”
“溫泉!
?
”
一聽到溫泉,衆人都是雙眼一亮,興緻勃勃,其中也包括南宮玥。
見狀,蕭奕心裡暗暗得意,嘴角翹得更高,心道:他就知道臭丫頭一定喜歡!
等一回王都,他就把這莊子的地契給她送過去!
“詠陽祖母,長公主殿下,”南宮玥轉頭對詠陽和雲城道,“泡溫泉益處甚多,不僅可以緩解疲勞,美白肌膚,而且對很多疾病也有神奇的治療效果。
我們今日爬了山,倒是正好泡個溫泉緩解疲勞,放松肌肉。
”
南宮玥說到這裡,不止是詠陽和雲城心動,連蔣逸希、傅雲雁和原玉怡也是躍躍欲試,這姑娘家哪有不愛美的,一聽到溫泉可以美白肌膚,幾雙眼睛都是閃閃發亮。
而原令柏更是迫不及待了,急性子地說道:“那還等什麼,大哥,你快帶我們去啊!
”今天抱着黑子爬山,把他這條老命差點沒交代了,胳膊酸得都好像不自己的了……等回府裡以後,一定要給黑子減肥!
“原二哥,酒足飯飽後,不可以立刻下溫泉,否則與健康無益。
”南宮玥含笑提醒道,“我們先四處走走消消食,然後再去泡溫泉吧。
”
衆人在莊子裡的丫鬟帶領下,四下閑逛着,當作消食,本來打算半個時辰後就去泡溫泉,卻不想一個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了所有人的計劃。
“世子爺!
世子爺!
”
未時過半,一個管事急匆匆地走來,禀告道:“世子爺,王都剛剛來人了,說是奉皇上之命到此求見詠陽大長公主殿下,現在人正在正廳等候!
”
聞言,衆人不由面面相觑。
按照他們原本的計劃,是打算當日就回王都,而皇帝的人竟然連這麼半日都等不了,那想必是十萬火急的大事了!
詠陽當機立斷地道:“快引我過去吧。
”
其他人心中都有些擔憂,也沒心思去泡溫泉了,便一起随詠陽急忙前往正廳。
一個身穿鐵甲銅盔的禦林軍正焦躁地在正廳中來回踱着步,一看到詠陽等人,便大步流星地沖到了廳外,單膝跪地,恭敬地行禮道:“見過大長公主殿下!
”
“免禮!
”詠陽擡了擡手,表情肅然,“皇上命你來有何要事?
”她也沒做什麼,周身便露出一股懾人的威儀。
那禦林軍面色凝重地禀告道:“回大長公主殿下,皇上今日剛得到三千裡加急的北疆軍報,說是北境軍與長狄首戰失利,皇上請殿下盡快回王都,共同商讨戰事!
”
這個消息讓衆人都是心中一凜,兩軍交戰關乎國家的命運,這可不是小事,更别說去年大裕與西戎的連連戰敗還曆曆在目……
一時間,衆人心中都仿佛壓了一座山似的,沉重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詠陽果斷地說道:“我們立刻回王都!
”
衆人即刻行動了起來,沒一刻鐘就收拾好了行裝,馬蹄飛揚,車輪滾滾,急速趕往王都!
一回到王都,詠陽便立刻進了宮,而其他人則回了各自的府裡,這封三千裡加急讓整個王都都陷入了一片沉寂。
當天夜裡,蕭奕就過來了,是來送莊子的地契的。
見他顯擺的把放着地契的小匣子塞在了自己的手裡,南宮玥不由抿唇笑了起來,仔細的收好了,并說道:“等過些日子,咱們再一塊兒去。
”
蕭奕連連點頭,心裡暗暗決定,到時候誰也不帶,就他和他的臭丫頭兩個人!
但想歸想,沒成親前,想要兩個人偷偷跑去莊子玩估計是不可能的……想到這裡,蕭奕又有些沮喪,要是能早點成親就好了!
蕭奕目不轉睛地盯着南宮玥柔美的面龐,不由幻想着她穿起嫁衣來會有多好看。
南宮玥一轉頭就見他正看着自己傻笑,臉頰微紅的斟了杯茶給他,便在美人榻的另一側坐了下來,有些不自在地沒話找話道:“阿奕,宮裡可有什麼消息嗎?
”
“還好,沒想象那麼嚴重,隻是皇上他太小看長狄,估算不足,以至于兵力糧草都沒能跟上,這才讓本是必勝的一戰弄到如此地步。
”蕭奕漫不經心地說道,“雖然現在再想要闆回戰局并不太容易,但是,長狄也讨不到什麼好,最多不過是再僵持一陣子,失一兩座城而已。
就看皇上會派誰出征了。
……其實小白說的對,咱們的皇上算不上是昏君,但也并非明君,大裕建朝才不過十來年,内憂外患不斷,以皇上的手段,實在難以掌控全局。
”
是啊……南宮玥暗暗的想着,前世算起來,大裕的朝政也才維持了不過三十年,就被蕭奕奪下了。
也許這就是人時、地利、人和之故。
今生又會如何呢?
蕭奕見南宮玥的神色有些暗淡,忙安慰着說道:“臭丫頭,你不用擔心,大裕還也遠沒有到會崩塌的地步。
以後咱們也可以避回南疆。
”他目光清澈,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會讓事情脫離掌控的。
”
南宮玥揚唇笑了起來。
也是,根本不需要操心那麼遠的事,她已經得到前世所沒有的幸福了,至于未來如何,隻要和阿奕一起,一步一步慢慢走下去自然就會知道。
無論會遭遇什麼,他們倆都會一同來面對!
……
三月匆匆而過,轉眼就到了四月。
四月上旬,建安伯府迅速地給南宮府下聘,請期,最終将裴元辰和南宮琤的婚期定在了五月十五。
距離婚期不過月餘,時間非常緊迫,林氏既要主持中饋,又要操辦南宮琤的婚事,忙得不可開交。
三月底已經出了月子的柳青清感覺身子恢複得差不多,便主動請纓地幫着林氏一起打點各項事務。
也幸虧南宮琤是府裡的嫡長女,她的嫁妝早早的就置辦好了,否則會更加手忙腳亂。
四月中旬,皇家傳來一則則喜訊,先是大皇子大婚開府,跟着内務府又籌備起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婚事,婚期分别定在了六月初以及八月初。
随着皇子們的婚期一一定下,其他的府邸也跟着這波喜事之風開始給自家的兒女安排起親事,一時間,整個王都的喜慶生意倒是大大地紅火了一回。
除了南宮琤的婚事外,對于南宮玥來說,最大的喜事還有一樁:表兄林子然盤了王都城南的一個小鋪子,開了一家醫館。
以林家的祖訓,林家子弟在出師前需要獨自經營醫館至少三年。
因着醫館才剛剛開張,林淨塵幹脆也暫時留在王都,照看他一陣子。
當然這個醫館是神醫林淨塵的嫡孫所開一事,被嚴嚴實實的瞞了下來。
祖孫倆在城南租了一座小小的二進宅子,一想到林淨塵将在王都呆上一段時間,南宮玥真是做夢也要笑醒。
但是,有喜亦有憂!
北境軍與長狄的戰事正如蕭奕所預判的陷入了膠着,也給王都上上下下蒙上了一層陰影,唯恐西戎之禍再次重演,至于長狄的親王誠王則依然被軟禁在了自己的府裡,現在的待遇更是比之前又差了一籌。
時間飛逝而過,随着五月十五的漸漸臨近,南宮琤變得越來越沉靜,卻并非憂郁,她就如同一枝空谷幽蘭,靜靜地釋放出屬于自己的芬芳。
眨眼就到了五月十四,明日,南宮琤就要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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