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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858拐賣

盛寵之嫡女醫妃 天泠 9184 2024-10-25 15:32

  南疆隻有一人可被稱之為元帥,那是原大裕的安逸侯官語白!

  這一點,曲葭月不知道,但是在場的不少公子姑娘都是将‘門’子弟,多是知道的。

  新年的時候,随着駐守西夜的軍隊陸續返回了大半,世子蕭奕在論功行賞的同時還更改了軍制,現在南疆軍下用的是南疆的軍制,再不屬于大裕。

  官語白正式任兵馬大元帥,手掌兵權,如今他在南境可說是手掌重兵炙手可熱!

  經過西夜這一戰後,南疆軍下均對這位大元帥心服口服。

  剛才出聲喊“元帥”的藍袍公子第一個大步前,其他的公子姑娘也跟了去,一些姑娘‘交’頭接耳地說着官語白的那些事,自然也傳入了曲葭月耳。

  她以前隻知“狡兔死,走狗烹”,卻沒想到西夜已經打下,可是蕭奕竟然連兵符都給了官語白,官語白在南疆的地位遠她所知的要高得多!

  人群往官語白的方向而去,曲葭月也不得不順勢前,腳下的步子卻有些猶豫,原本容光煥發的臉此時透着一絲僵硬。

  這段時日,曲葭月在南疆過得不錯,南疆雖不王都繁榮,但是之西夜那種黃沙漫天、鳥不拉屎的地方不知要好多少,短短幾個月她的肌膚光滑了不少。

  而且因為父親平陽侯的關系,南疆各府都對她以禮相待,她又是有心與衆人‘交’好,所以,今日約了一些姑娘和公子出來踏青遊玩,沒想到竟然偶遇了官語白。

  以前在王都的時候,曲葭月是瞧不官語白的,當年的官語白哪怕是為官家洗刷了冤屈,他也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罪臣之子,又是出了名的體弱多病,而當時的曲葭月風光正盛,根本沒怎麼正眼看過官語白,甚至剛才乍一眼下還沒認出他來……

  原來官語白是這副樣子的!

  豐神俊朗,儒雅斯,溫潤如‘玉’,宛若谪仙下凡……都說恭郡王韓淩賦是個儒雅的翩翩公子,可是與官語白相,實在是相差甚遠!

  倘若自己能夠與他……

  曲葭月先是心口一熱,但随即又有些緊張,官語白還認得自己嗎?

他會不會揭穿自己的身份?

  不過是轉瞬,曲葭月已經是心思百轉,腳下的步子走得更慢了,一顆心懸在了半空,忐忑不安。

  “見過元帥!

  走在最前面的藍袍公子第一個給官語白抱拳行禮,他是南疆軍一名百将,之前與西夜之戰時,也曾效力于官語白麾下,自然是認得這位在南疆甚少與各府‘交’際往來的新晉大元帥。

  “任百将。
”官語白一語道出對方的身份,令得那年輕的任公子有些受寵若驚。

  他應了一聲後,遲疑地看向了小馬的小家夥,試探道:“這位……可是世孫?

  一句話聽得衆人心一驚,他們剛剛也在揣測這個看來不過兩三歲的男童是誰,卻大都沒想到世孫頭。
畢竟,這四周除了官語白、小蕭煜和小四三人外,顯然沒有别人。

  世孫是王府下一代的繼承人,世子爺和世子妃會這麼輕易地把世孫‘交’托給别人帶出‘門’嗎?

  不少人都是面面相觑,但想着世子爺為人做事的風格一向出人意料,又覺得也不無可能。

  緊接着,那些公子姑娘紛紛地給官語白和小蕭煜行禮:

  “見過元帥,世孫。

  跨坐在小馬的小蕭煜像模像樣地擡了擡手,聲音響亮地說道:“免禮。

  這個孩子是南宮玥和蕭奕的兒子?

曲葭月本來隻是瞥了一眼,卻忍不住又看了看。

  這孩子顯然養得極好,白胖結實,一雙與蕭奕神似的桃‘花’眼如黑葡萄般熠熠生輝,圓圓的臉龐像個糯米團子般。

  曲葭月心頭又是一陣風起雲湧,夾雜着酸楚、嫉妒、不甘……

  她半垂眼簾,不敢再看。

  今日出來的這些公子姑娘與官語白大多不熟悉,自然也不敢出言相邀一起踏青,行了禮後,那任公子主動提出告辭,衆人又說笑着離去,繼續沿着湖邊踏青賞景。

  ‘春’風徐徐,暖風熏得遊人醉。

  人群,不少姑娘都忍不住回頭看,烏眸之水光潋滟。

  少‘女’懷‘春’,她們大都想到一個方向去了。

  官語白還沒有成親呢!

  都說年齡稍微大幾歲,懂得疼人……

  一些姑娘的臉染一片如晚霞般的紅暈,嬌‘豔’‘欲’滴。

  曲葭月自然也注意到了,心不屑,眸底一片幽深,仿若那深不見底的一汪幽潭:她還有機會!

  一行人漸漸走遠,言笑晏晏,而官語白也早帶着小蕭煜往另一個方向去了,随意地玩,随意地停,漫無目的地來到了一個村子附近,不知不覺,他們的身後跟了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形。

  小四當然也注意到了,這若是什麼可疑的‘雞’鳴狗盜之輩,他早把這些人處理了,偏偏那不過是幾個附近村子裡的小孩罷了。

  幾個小孩都是盯着小馬的小蕭煜,指指點點,更麻煩的是,他們還去通知自己的小夥伴,叫來了更多的孩子,十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都好地來圍觀小蕭煜。

  小孩子都是天生會察言觀‘色’的,發現這三位貴人沒有驅逐他們的意思,而且那好看的公子和小公子看來極為和氣,都好地越湊越近,後來甚至有一個四五歲、還淌着鼻涕的男童大着膽子來搭話:“小弟弟,這是小馬嗎?

  馬在民間是極其珍貴的,對于這些普通的農戶而言,家裡能有頭牛或驢已經是家裡還算寬裕的,這些農戶的小孩偶爾能在路邊見到路人騎馬而過,但是這小馬卻是不曾見過。

  “這肯定是騾子對不對?
”又一個五六歲的‘女’童忍不住湊過來說道。

  小蕭煜皺了皺眉,指着自己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大哥!
”很明顯,他他們都高,當然是大哥了!

  小四的眼角‘抽’了一下,對于蕭氏父子的執念有些無語了。

  “大哥。
”那男童還真傻乎乎地叫了。

  小家夥習慣地想‘摸’荷包給人賞見面禮,可是他今日是出來玩的,根本沒帶荷包,他想了想雙臂一張,示意義父把他抱了起來,然後“高高在”地對小弟說:“弟弟騎馬。

  小家夥很大方地把自己的小馬讓了出來。

  “是馬!
是小馬!

  後面幾個孩子叽叽喳喳地說了起來,一個個興奮得兩眼發光。

  那短手短腳的男童還小,自己當然爬不到馬去,最後還是小四出力把他給抱了去。

  其他的男孩子一看叫聲“大哥”可以騎馬,都圍過來排隊叫大哥。

  小蕭煜一向大方,爽快地把小馬借給他們騎,也是苦了牽馬的小四而已。

  沒一會兒,小蕭煜和這些孩子們玩得極為熱絡了,更有人好客地請他和官語白去吃午飯……等他們離開的時候,那些孩子們在身後送了好遠,還熱情地邀請“大哥”再來玩。

  小四總算是知道什麼叫做“有其父必有其子”了。

  三人策馬遠去。

  等回了碧霄堂後,小蕭煜又趕緊去向娘親顯擺,在木桶裡沐浴的時候,嘴巴沒停過,說起今天去了哪裡,見了什麼;說起他的那些“小弟”;說起村子裡的咯咯‘雞’、哞哞牛;說起午那埋在稻草灰裡烤出來的烤番薯又香又甜……

  小家夥的詞彙有限,說得磕磕絆絆,不時還要手畫腳,南宮玥基本是有一半靠猜,不時地問他:“好不好玩?
”“好不好吃?
”“好不好看?

  說着說着,玩了半天的小家夥困了,等‘乳’娘和丫鬟把他抱出來擦幹身子、穿衣的時候,他腦袋一歪,閉眼睛睡着了。

  南宮玥抱着小家夥也躺在榻睡下了……

  碧霄堂的午後,陽光微醺,靜谧悠然,正适宜歇一個午覺。

  相南疆,王都的早‘春’要清寒得多,算是午後陽光正盛的時候,也得穿薄薄的夾襖方能禦寒。

  此時的白慕筱身穿一件簡單的青‘色’薄襖衣裙走在王都的一條街道,她頭裹着一方青‘色’的帕巾,樸素得仿佛一個路随處可見的民‘婦’,神‘色’憔悴,魂不守舍。

  看着街人來人往,一片熱鬧喧嘩,白慕筱卻不知該何去何從。

  京兆府“滴血驗親”一事雖然已經過去了一段時日,可是直至今日,王都的大街小巷還在議論紛紛地說着這事,痛罵白氏的水‘性’楊‘花’,嘲笑韓淩賦的綠雲罩頂,每一次聽到都讓白慕筱羞憤‘欲’絕,卻又無可奈何。

  如今的她也不過是一隻落水狗,人人可打!

  白慕筱暗暗地咬牙,心溢滿了不甘。

  那一日,在宛平鎮,阿依慕打暈了她後,抱着韓惟鈞離開了,等白慕筱醒來的時候,本想追去,卻發現阿依慕和韓淩賦被錦衣衛包圍了。

  在那種情況下,她根本什麼也做不了,能做的也隻有——

  逃走!

  這一個多月來,白慕筱都躲藏在宛平鎮裡,直到最近風聲過去,她才悄悄來到了王都,想打探一下韓淩賦、阿依慕和韓惟鈞的消息。

  不過,首先,她得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白慕筱‘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袖口,她身已經沒銀子了,事到如今也隻能去當了她的首飾了。

  白慕筱一邊走,一邊打量着四周,直到在一家“施家當鋪”前停下了步子,然後毅然地走了進去。

  當鋪裡,一個瘦小的夥計正坐在櫃台後打着算盤,發出清脆的撥珠聲。

  白慕筱走到櫃台前,從袖的暗袋‘摸’出一支如意翠‘玉’簪,道:“我要當一支钗。

  “活當還是死當?
”夥計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一邊擡起頭來。

  “死當。
”白慕筱淡淡道。

  夥計拿出一個木制托盤示意白慕筱把‘玉’簪放在面,掃了兩眼後,随口道:“小娘子,你這‘玉’簪的‘玉’質普通,若是沒什麼瑕疵,還能當個二兩銀子……”

  這夥計還想诓她!
白慕筱冷冷地一笑,一把打算抓回自己的‘玉’簪,道:“這簪可是墨翠!

  “且慢!
”夥計賠笑着按住了托盤,“小娘子别‘性’急,容我再看看。

  白慕筱知道這些當鋪的人都是欺善怕惡、仗勢欺人之輩,換一家當鋪恐怕也是差不多,收回了手。

  夥計裝模作樣地又把那‘玉’簪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然後道:“二十兩,小娘子,最多二十兩。

  白慕筱眉頭微皺,那夥計又道:“小娘子,你去别家可還給不了你二十兩!
”他撇了撇嘴,仿佛在說,這來當鋪的冤大頭哪個不是缺銀子啊!

  白慕筱心裡知道這‘玉’簪至少值五十兩以,而這夥計也沒說錯……當鋪本來是坑人的地方,自己急着用銀子,也隻能忍了。

  “好,二十兩二十兩。
”她點頭應了,“麻煩小兄弟給我‘弄’些碎銀子。

  那夥計頓時眉開眼笑,連連應下,笑眯眯地說道:“小娘子,你且在這裡稍候,我到後頭去取銀子。
”說完,夥計挑開布簾到内間去了……

  一盞茶後,白慕筱捧着一個青‘色’的錢袋從施家當鋪裡走了出來,正要往右行去,身後忽然被人猛地撞了一下。

  白慕筱低呼一聲,踉跄地摔倒在地,下一瞬,眼前一道灰影閃過,她感覺手一空,她的錢袋被人搶走了!

  “小偷!
”白慕筱趕忙起身,朝前方那灰‘色’的身影奮力地追了過去,嘴裡大叫着,“快幫忙抓小偷啊!

  路人聞聲看來,卻沒有人出手幫忙。

  白慕筱隻得咬牙自己追去,她已經身無分,這是她最後的銀子了。

  白慕筱氣喘籲籲地追過了兩條街,追着那個灰‘色’的身形拐進一條狹窄的巷子裡,等到她意識到四周沒有人其他人時,警覺地停下了腳步。

  可是晚了!

  她來不及回頭,隻覺得後頸一陣劇痛傳來,不知道是什麼硬物敲在了她身,緊跟着,她的頭也暈眩了起來……

  糟糕!

  白慕筱心裡咯噔一下,自己計了。

  她連一聲救命都來不及發出,身子已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腦子昏沉沉的,眼皮沉甸甸的……

  很快,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慕筱又‘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但是後頸連着後腦都是又昏又暈又痛,眼前一片幽暗。

  她感覺自己被裝在了一個麻袋裡,身下那颠簸的感覺和耳邊傳來的車轱辘聲告訴她,她正在一輛馬車。

  她會被送去哪裡呢?

  白慕筱想叫,可是她的嘴被一團麻布塞住了,雙腕被麻繩綁在了身後,饒是她用力掙紮也動彈不得……

  漸漸地,一種絕望的心情在她心底冉冉升起,蔓延開去……

  直到這一刻,白慕筱才驟然意識到,一個沒了家族庇護的孤身‘女’子,想要在這世生存有多艱難。

  一旦她不再是白家的姑娘,不再是恭郡王府的側妃,連想過尋常的日子都是一種奢望!

  她心頭不甘,明明她那些所謂的王都貴‘女’都要聰慧,都要有才華,為何這個世道是容不下一個出類拔萃的‘女’子呢!

  “骨碌碌……”

  車轱辘急速滾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跟着一個尖銳蒼老的‘女’音響起:“二狗子,你這次帶來的貨‘色’不會又是那等庸脂俗粉吧?
我們藏香閣可不似那百‘花’樓什麼阿貓阿狗都收!

  “餘媽媽,你放心,這個可是等貨!

  話語間,白慕筱覺得眼前一亮,麻布袋被人拉開一角,對一個濃妝‘豔’抹的老‘婦’透着審視的目光。

  白慕筱發出“吚吚嗚嗚”的聲音,那老‘婦’滿意地一笑,咧嘴道:“這個貨還可以。
給老娘擡去!

  随即,麻布袋又被拉了,白慕筱的眼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如同她的心一般。

  她,竟然被賣到了青樓!

  白慕筱的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直沉到無底深淵……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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