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次日一早,小蕭煜才發現還有更多的驚喜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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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出遊算是原‘玉’怡的踐行宴,南宮玥和原‘玉’怡邀請了一些友人來城外的莊子裡踏青遊玩。
賓客之,既有小家夥認識的,如姑姑、原姨姨、于叔叔、傅叔叔、韓姨姨、蔣姨姨、韓伯伯等等,也有一些他不認識的叔叔阿姨,一共近二十個年輕人,聚在一起說說笑笑,一時間給莊子裡增加了不少生氣。
小蕭煜一向不怕生,隻覺得又多了不少玩伴,喜出望外,心裡有些同情被留在府裡的弟弟,但很快被路的景緻吸引了注意力。
那莊子并不遠,一行人抵達莊子的時候,也不過巳時而已,正是陽光最溫暖适宜的時候。
莊子邊有一個小湖,一眼望去,半邊是清澈的湖水,湖漂浮着幾葉扁舟,另外半邊湖是一片青翠碧綠,荷葉田田,陣陣微風,數以千計的荷葉輕輕地舞動着,泛起陣陣綠‘色’的漣漪。
傅雲鶴盯着那一大片荷葉好一會兒,忽然歎息道:“可惜來早了點,否則可以吃藕了,‘蜜’汁糯米藕,炸藕盒,糖醋藕,涼拌藕……”
他這麼一說,小蕭煜口水直流,急切地拉了拉傅雲鶴的衣袖說:“傅叔叔,吃藕!
”
看着小侄子期待的小臉,傅雲鶴尴尬地輕咳了兩聲,吃藕要等入秋才行,而其他人見他為難的樣子,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都站在一旁看好戲。
傅雲鶴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試圖轉移小家夥的注意力,提議道:“煜哥兒,我們玩投壺好不好?
”
“投壺?
”小蕭煜疑‘惑’地眨了眨大眼睛。
傅雲鶴見小侄子似乎有點興趣,趕忙趁熱打鐵,“煜哥兒,叔叔玩給你看!
投壺很有趣的!
”
傅雲鶴一聲令下,有下人急忙去準備投壺用的鐵壺和竹矢,衆位公子姑娘也是躍躍‘欲’試,打算來一個兩人一組的投壺賽。
除了幾對夫妻、未婚夫妻與兄妹以外,其他的公子姑娘大都是按照‘抽’簽随意分組。
“原姑娘,”穿了一件青蓮‘色’褙子的華姑娘笑‘吟’‘吟’地對原‘玉’怡說道,“我看這次又是你和于公子拔得頭籌了!
”
原‘玉’怡投壺的技術在姑娘裡是數一數二的,次和于修凡聯手把其他府的公子姑娘打得落‘花’流水。
原‘玉’怡也不客氣,自信地對着衆人抱拳道:“承讓承讓。
”
“不到最後,結果還不定呢。
”常環薇過來湊趣地說道,“原姑娘,我回輸給了你後,可是回去好好練習了投壺的。
”
趁着其他人分組的空擋,傅雲鶴牽起小侄子的手,興緻勃勃地說道:“煜哥兒,叔叔教你投壺。
”
投壺實在再簡單不過了,也是和鐵壺保持一定的距離,然後把手的竹矢投進鐵壺可以了。
傅雲鶴示範了一次後,小蕭煜明白了,不過大人用的竹矢對他而言實在太長了些,傅雲鶴幹脆替他尋了些竹筷子當竹矢用。
一時間,隻聽小家夥爽朗的笑聲和筷子撞擊鐵壺的聲音‘交’錯着響起,氣氛更為歡樂。
小蕭煜還是頗有些天分的,練了一盞茶功夫後,十根筷子裡已經能丢進五六根了。
因為傅雲鶴和小蕭煜組成了一隊,韓绮霞幹脆主動來主持這個投壺賽,她正要宣布賽開始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激’烈的馬蹄聲,衆人不由循聲望去,隻見一匹黑馬正急速朝這邊飛馳而來。
随着馬蹄聲越來越近,可以看到馬的騎士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相貌俊朗。
“原叔叔!
”
小蕭煜第一個叫了出來,興奮地對着馬的青年用力地揮動着小手。
“籲”的一聲,原令柏拉了拉馬繩,在幾十丈外放緩了馬速,感動地看着小侄子,還是小侄子對他好啊!
想着,原令柏幽怨的目光‘射’向了站在小侄子身旁的傅雲鶴。
“小鶴子,你怎麼可以這樣!
?
”原令柏一邊說,一邊從馬縱身而下,傷心地搖了搖頭,“你成親以後,變了!
”
傅雲鶴眉頭一揚,雙臂抱‘胸’道:“我怎麼變了?
”
至于周圍的其他人,則是掩嘴竊笑,等着看好戲。
原令柏看着傅雲鶴的眼神像是一個被抛棄的小可憐一般,“你和霞表妹怎麼走的時候,也不叫我一聲?
!
”等他一覺醒來,發現日三竿了,府裡早空了!
原令柏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直接蹲下來抱着小侄子哭訴道:“煜哥兒,還是你對叔叔好!
”
“叔叔乖!
”小蕭煜習慣地拍拍原令柏的背,安慰他這個可憐的原叔叔。
原‘玉’怡對二哥的厚顔無語了,眼角一‘抽’,強調道:“二哥,今天可是我的踐行宴!
”他遲到了,還有理了!
一旁的蕭奕似笑非笑地對着南宮玥眨了眨眼,意思是,像這樣沒長大的二傻子,你确定還要給他找媳‘婦’嗎?
别坑人家姑娘家了!
南宮玥也眨了眨眼,意思是,什麼鍋配什麼蓋,也許有人喜歡阿柏這樣的呢!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不僅僅是原‘玉’怡的踐行宴,也是南宮玥給原令柏安排的一次相親宴。
想着原令柏的‘性’子委實有些不靠譜,南宮玥前幾日還特意讓蕭奕叮囑了原令柏一句,讓他仔細瞧瞧有沒有能看對眼的姑娘,沒想到他愛遲到的老‘毛’病又犯了。
原令柏也心裡委屈啊,他最近不是忙嗎?
今兒能‘抽’出時間出來,那可是忙了一天一夜沒睡覺啊!
原令柏在小侄子裡懷裡蹭了蹭後,感覺又有了力量,笑嘻嘻地說道:“你們這是要玩投壺嗎?
……煜哥兒,你陪叔叔一起玩好不好?
”
小蕭煜有些為難,他說好了和傅叔叔玩的,可是原叔叔這麼可憐。
“煜哥兒,你和你原叔叔一起玩,我和你韓姨姨玩。
”
在傅雲鶴體貼地主動退位讓賢後,投壺賽終于順利地開始了。
蕭奕随意地喊了一聲口令,第一輪投壺開始了,一支支竹矢從姑娘們手飛出。
刷刷刷……
大部分的竹矢都爽利地投入了鐵壺,也包括小蕭煜的竹筷子。
海棠在一旁一一記錄結果。
然後是第二輪,由幾位公子陣……
在前幾輪,衆人都是旗鼓相當,但随着難度的增加,也自然而然地拉開了差距。
也不知道過了第幾輪後,華姑娘歎了口氣,苦笑着湊趣道:“我隻求别墊底了。
”說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小蕭煜,連世孫都投得她好,沒準她還真是要墊底……也是連累了她三哥每次都要陪着她墊底。
“原叔叔真‘棒’!
”
每次原令柏投後,小蕭煜都要熱情地給他鼓掌,原令柏也配合地把小家夥抱在懷裡,美名其曰都是煜哥兒把好運氣給了他雲雲。
看着叔侄倆膩歪的樣子,原‘玉’怡有些不忍直視,她可以肯定她二哥十有*是把相親的事給忘了。
她這個二哥啊,活該讨不到媳‘婦’!
見小蕭煜笑得眼睛‘迷’成了縫,南宮玥也被感染了笑意,嘴角微翹,心裡不由得開始思念家裡那個笑容含蓄矜持的小家夥。
烨哥兒在家不知道好不好……等用了午膳,自己還是先回府吧。
南宮玥心裡思量着。
衆人玩得開心,沒有人在意湖面的其一葉扁舟,有一道窺探的目光朝他們的方向‘射’去,那眼神透着怨恨。
小舟,一個用帷帽遮擋住臉龐的‘婦’人飛快地将身子縮回了船艙裡,然後粗魯地扔掉了頭的帷帽,‘露’出藏在其下那張絕美的臉龐。
正是曲葭月。
此時的她穿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青‘色’棉布襦裙,頭挽着一個纂兒,鬓發間除了一支樸素的竹钗什麼也沒有。
曲葭月這一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麼落魄過,自小她是天之驕‘女’,哪怕她和親去西夜,在西夜王的後宮裡,她也是錦衣‘玉’食,從未過過苦日子。
但此時,她隻剩下她自己了,她的背後既沒了西夜王,也沒了曲家,沒了父親!
曲葭月是逃出來的。
在去往西夜的路,她一次次地苦苦哀求平陽侯,然而都是白費心力,回應她的不過是一次次的拒絕,一次次的絕望,她的父親不念親情,非要把她送回西夜的紫燕行宮。
四月底,在進入西夜境内後,她最後一次求了父親,卻又一次失望了,她的心徹底涼透了。
曲葭月毅然地拎着包袱逃出來了,又悄悄回了南疆。
她這輩子已經毀了,算逃走,也要像老鼠一樣一輩子躲躲藏藏,見不得人,更不可能再有璀璨人生。
她不甘心啊,她落到這個境地,而害她的人卻過得有滋有味。
想着剛才看到的一幕幕,想着蕭奕和南宮玥笑得如此燦爛、無憂無慮的樣子,曲葭月恨,恨得咬牙切齒,恨得渾身顫抖,都是他們倆害了她!
父親會堅持把她送回西夜肯定是蕭奕在幕後作祟,而南宮玥肯定也知情,卻絲毫不念舊情,沒有為自己求情。
自從去年她到駱越城後,南宮玥瞧不起她,輕慢她,她幾次去碧霄堂求見都被拒之‘門’外。
明明當年在王都時,南宮玥處處都不如她,可現在呢,她零落成泥,南宮玥卻成了南疆最尊貴的‘女’人,馬要成為越國的太子妃,受萬人叩拜!
天道不公,讓這種平庸無情的‘女’人‘春’風得意!
她不能這麼認了!
既然她這輩子都毀了,她也不會讓他們好過,她要讓那些輕辱她、陷害她的人後悔一輩子!
想着,曲葭月的表情變得扭曲猙獰起來。
自從她七八天前回了駱越城後,一直盯着鎮南王府,直到五日前,她趁着蕭容萱去安瀾宮拜媽祖的時候,特意去找對方搭話。
在過去的一年,她曾刻意去接近鎮南王府的幾位姑娘,然而蕭霏此人孤傲,難以親近,倒是這蕭容萱是個蠢人,沒幾日兩人姊妹相稱。
她知道蕭容萱有一‘門’不如意的親事,在安瀾宮的那日故意慫恿蕭容萱去退親,煽動她對南宮玥的不滿……終于說動了蕭容萱,蕭容萱答應幫她一把。
曲葭月并不意外,蕭容萱這種‘女’人她在西夜後宮見多了,隻要抓住對方的痛點,最容易挑唆,最容易利用,最容易舍棄!
曲葭月嘴角微勾,眸冰冷得沒有一點感情。
前日,蕭容萱給她傳了一個消息,說是南宮玥今日會帶世孫出來玩,好像是要給原‘玉’怡踐行,于是曲葭月來了,特意在此等着他們。
有仇報仇,反正她回去西夜也是死路一條,倒不如一了百了,多拖一些人陪她一起下地獄好了!
反正這種事她也不是沒做過,人命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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