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盛寵之嫡女醫妃

第四卷 456時機

盛寵之嫡女醫妃 天泠 10435 2024-10-25 15:32

  大皇子心中暗恨。

  這些日子來,他過得是如履薄冰,太後的病明明當初已經蒙混過去了,可父皇近日卻是對他連連訓斥,就連個好臉色都沒有,他打聽後才知道,父皇也不知聽誰說的,太後不是生病是中毒,而且還是他下的毒。
想到這裡,韓淩朝就一陣膽戰心驚,還好父皇應該沒有證據,不然自己隻怕要和三皇弟一樣了!

  父皇總不會無緣無故就懷疑上自己,可韓淩朝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來到底是誰幹的,直到有人告訴他他的二皇弟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這般與世無争,他才恍然大悟。

  也是,一旦自己和三皇弟倒了,再除掉五皇弟,二皇弟可不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勝利者?

  這麼一想,自從三皇弟被圈禁後,二皇弟也不像從前那般掩飾鋒芒了,現在竟然還公然的想要和自己争官語白!

  韓淩朝冷冷地看着韓淩觀,強行克制住沖動,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韓淩觀臉上始終挂着漫不經心的笑意,他這個大皇兄為人還是如此沒有氣量,官語白是有才之人,有能之臣,若是想得他的輔佐,自然要擺出三顧茅廬的耐性。
總不至于因為他大皇兄想要招攬官語白,就要别人“孔融讓梨”?
大皇兄如此狹隘的氣量,還想登上那至尊之位,真是不自量力!

  四周的衆臣不過這須臾,就看了一場好戲,表情各異。

  自從三位皇子陸續離宮開府以後,衆臣對這他們也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大皇子性情沖動,不成大氣;二皇子與人為善,朝中上下的風評一向不錯;而三皇子雖曾被圈禁,但近日皇帝對他的态度也漸漸軟和,似有了翻身的機會。

  這些年來,大皇子和三皇子總有些小動作,衆臣也都看在眼裡,心中暗暗有些不屑,中宮既有嫡子,皇帝又春秋鼎盛,他們争得這般鬧騰,隻會觸怒聖顔。
唯獨二皇子素來不摻和争權之事,安安份份的辦差,倒是得了不少老臣的一緻稱贊。

  這不,二皇子甯願得罪兄長也要為官侯爺解圍,果真是風光霁月之人,将來必為賢王!

  幾位朝臣交換了一下眼色,眼中露出了贊賞。

  官語白的唇邊挂着清淺的笑意,應南宮秦所請,與他一同坐到一旁。

  官語白才飲了一口茶,就陸續有人過來與他搭話,很快就連韓淩觀也順勢坐了過來,含笑着提議道:“侯爺,明日休沐,本宮邀了于大師去府中對弈,不如侯爺也一起來,我們三人手談幾局,以棋會友如何?
”韓淩觀笑着提議道。

  官語白放下手上的茶盅,嘴角微揚,“可是國子監的于大師?

  見官語白饒有興緻,韓淩觀知道自己選對話題,點了點頭:“正是于豐揚大師。
不知侯爺可還記得錦心會上于大師的三局殘局?

  “臣自是記得。
”官語白微微颔首,優雅淡然。

  韓淩觀接着道:“于大師乃是本宮在棋藝上的啟蒙老師,錦心會上的第三局謂之無名,于大師曾費神三日三夜,都想不出破解棋局的方法,之後又花費數月與棋友斟酌,亦是不得法,這才拿到錦心會上,想看看是否有什麼絕世奇才能将之破解。
多虧侯爺讓他如願以償。

  官語白不疾不徐地說道:“于大師至情至性,能有幸與于大師手談一局實在是臣的榮幸。

  韓淩觀心中一喜,忙道:“那就一言為定。

  坐在一旁的韓淩朝一臉陰霾的看着他們,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發作。

  這時,一個小内侍進來恭敬地禀道:“殿下,各位大人,到了上早朝的時候。

  值房内的說話聲立刻就停止了,韓淩觀起身向官語白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很是謙遜。

  官語白淡淡一笑,回應道:“殿下請。

  衆人也已經紛紛站了起來,一起朝金銮殿走去。

  官語白的位置相當靠前,站定後,正好是卯時,一個内侍尖銳的唱報聲緊接着響起:“皇上駕到!
”身着明黃色龍袍的皇帝升了禦座,大馬金刀地坐下俯視衆臣,衆臣則下跪直呼萬歲。

  例行的禮節後,臣子們這才紛紛站起身來,其中有臣子在起身的同時不着痕迹地瞥了皇帝身旁的劉公公一眼,想知道皇帝今日聖心如何。

  劉公公對着對方含笑地微微點了下頭,那臣子便心中有數了,心下釋然,看來今日聖心大悅。

  果然,下一瞬就聽皇帝含笑的聲音自上方的禦座響起:“懷仁,給他們都讀讀鎮南王世子送來的奏折!

  劉公公應了一聲,接過了小内侍遞來的奏折,慢悠悠地打開。

  垂首的百官都是怔了一怔,沒想到時隔數月又聽到了鎮南王世子的名字,不過既然皇帝語含笑意,想必南疆那邊傳來的應該是好消息。

  南宮秦雙眼一亮,凝神聆聽着。

  劉公公以内侍特有的悠長語調念起了折子:“鎮南王世子蕭奕奏稱:承蒙皇上隆恩,臣已安然抵達南疆,與開連城會百越使臣……”折子上言辭鑿鑿地說了他如何對着百越使臣昭顯泱泱大裕的威儀,逼得使臣落荒而逃,百越如縮頭烏龜,不敢再大放阙詞,折子的最後蕭奕大義凜然地表達了“泱泱大裕豈懼百越蠻夷之地”,并恭維地表示自己所為“皆疊蒙聖恩多方教導”雲雲的。

  這折子皇帝雖然已經看過好幾遍了,但随着劉公公的誦讀,他依然聽的是心舒體泰,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龍心大悅,隻覺得自己讓蕭奕回南疆以震百越的決議真是再聖明不過。
瞧瞧,蕭奕回去後,百越就乖馴如羊羔了,再不敢随意叫嚣什麼開戰了。

  聽這折子的意思,看來大裕是不會再次與百越開戰了,百官聞言也是暗暗松了口氣,心裡放下了一塊巨石。

  見皇帝高興,就有大臣很有眼色地出列道:“皇上慧眼識珠,知人善用,心系天下,鎮南王世子英雄蓋世,實乃我大裕之福,南疆之福!

  緊跟着,又有一個臣子也出列贊頌道:“皇上聖明,是社稷之福!
蠻夷懼我堂堂大裕之威,必不敢來犯……”

  一時間,金銮殿上一派君臣和樂,其樂融融。

  皇帝志得意滿地俯視衆臣,朗聲又道:“今百越之事既然已經平息,朕自當封賞有功之臣。
安逸侯官語白上前聽封!

  衆大臣都是若有所思,難怪皇帝特意把官語白叫上朝來,原來是打算要封賞他。
百官都是凝神聽着,想看看皇帝對于官家如今到底是何态度。

  官語白大步走到了殿中,聽封:“臣在!

  皇帝顯然是早就有了腹案,一鼓作氣地說道:“安逸侯官語白足智多謀,忠心耿耿,多次為朝廷立功,自掌理藩院以來,與百越議和諸事皆處理妥當,甚得朕心,特此封你為都察院右都禦史。
……理藩院暫時還由你管着。

  “謝主隆恩!
”官語白謝恩後,站起身來又回到了隊列中。

  金銮殿上站成兩排的文武百官心中幾乎快要炸開了鍋,卻因為此刻還在早朝中,都隻能勉強壓抑着心頭的震驚。

  雖然安逸侯這段時間一直管着理藩院,但是當初的由頭也隻是因為皇帝惱了三皇子韓淩賦,才讓安逸侯暫代了理藩院的差事,甚至沒讓他在理藩院領個頭銜,讓人不得不懷疑是否百越之事了結後,皇帝又會把他閑置起來。

  可是今日皇帝封了官語白為右都禦史,這可是正二品,還是個實差,上朝議事更是理所當然。

  很顯然,這代表皇帝是真的要重用官語白了!

  哪怕官家滿門隻剩下了官語白一個,官家還是要再次複起了。

  韓淩觀更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官語白,此人能從一個階下囚一步步地走到如今地位,絕非僥幸,他的謀略可見一斑,對于此等有能耐之人,花費再多的心思都是值得的,一定會讓他心甘情願地輔佐自己!

  朝上風起雲湧,唯獨官語白雲淡風清,他安靜地站立着,等待着……

  禦座上,皇帝心情甚好地繼續說道:“近日,百越新王奎琅又一次向朕求公主下降和親,此事已讨論了甚久,不知衆卿現在可有提議?

  誰都知道,奎琅求和親隻是皇帝粉飾之詞,不過沒有人會說破。

  隻是百越已有新王登基,奎琅說到底隻是個前途不明之人,自然誰也不會願意和親。

  朝堂上為之一靜,寂靜無聲。

  皇帝笑容微斂,原本的大好心情一下子蒙上了一層塵埃,沉聲道:“怎麼?

這個人選很難決定嗎?

  一旁的韓淩觀卻是嘴角微勾,他等今日這個機會等了許久了。

  父皇在霞堂妹投湖後就一直沒有重提和親,他雖好不容易又物色到了一個合适的人選,也不好主動提起。

  如今這樣正好,若沒有人願意去和親,那麼一旦自己的人提出人選,父皇一定會同意……

  “禀皇上!
”一個聲音打破了韓淩觀的沉思,就見一大臣上前一步,躬身道:“臣以為奎琅乃是百越新王,身份不一般,宮中的三公主殿下正值适婚年齡,是為最佳人選。

  韓淩觀面色一變,看了站在他前面的韓淩朝一眼。

  三公主雖是葉婕妤之女,但前些年葉婕妤病故,三公主就被養在了李嫔名下,而李嫔正是韓淩朝的生母!
看來這一次他的大皇兄倒是不蠢了,居然和自己打了一樣的主意。

  韓淩觀想着,向斜對面的一個大臣使了一個眼色,那人立刻義正言辭地反駁道:“辛大人,奎琅雖是百越新王,可他在百越已然娶有正妻,怎麼配得上我大裕的堂堂公主。

  皇帝的右手在禦座的扶手上輕輕點動着,沒有表态。

  “李大人所言甚是,臣以為可在三品以上的大臣裡選一個品貌俱佳的嫡女和親即可。
”一大臣在此時接口道,“蘇大人之嫡次女賢良淑德、孝名遠播,臣更是聽聞,蘇二姑娘曾在佛前發願:望兵戈永息,禮讓興行,人民安樂,天下太平。
白龍寺的了然大師贊她有慧根……選這樣有佛性的姑娘和親,相信定能化戾氣為祥和,結大裕與百越百年之好。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問道:“蘇卿的意思呢?

  翰林院掌院學士蘇之敬上前一步,俯首作揖道:“皇上,為大裕和百越安甯,臣願肝腦塗地!

  金銮殿上靜了一靜。

  韓淩朝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

  蘇家世代士林出生,甚是清貴,蘇之敬的長女正是二皇子妃!

  蘇家願以次女和親,想必是他二皇弟的意思。

  這件事,絕不能讓!

  韓淩朝看向李大人,微微點了點頭,就見李大人出言駁斥道:“王大人此言差矣,曆來和親的人選多是公主,宗室親王之女,即便是再不濟,那也是與皇家有血緣關系的……”比如當年的明月郡主,“怎麼能随便選個臣女替代?
那豈不是顯得皇上誠意不足……”

  王大人毫不退縮地說道:“李大人,就算是臣女,也是我大裕名門貴女,皇上再收為義女,賜個公主封号……”

  “就算是賜了公主封号,臣女依然沒有皇家血脈……”

  兩人互不相讓,漸漸又有幾個大臣加入了舌戰,争論不休,而大多數的人隻是靜觀。

  皇帝的眼中晦暗難辯,待到争論漸歇,他終于開口了,目光卻是定在了官語白的身上,開口道:“官愛卿!

  “臣在!
”官語白上前一步,應道。

  “官愛卿,理藩院現由你主事,你以為這和親的人選誰最為合适?
”在衆臣灼灼的目光中,皇帝緩緩地問道。

  一瞬間,文武百官都悄悄地瞥着官語白,但官語白還是神色從容,說道:“敢問皇上,我大裕為何要與奎琅和親?

  皇帝微微一怔,認真思索了起來,朝臣也有些竊竊私語,不知官語白此問用意何在。

  官語白繼續說道:“百越現今僞王當政,奎琅身為百越新王卻無法回歸故土,皇上仁善,以公主下降,并助其奪回王位。
以大裕雄師,此事乃是誓在必得,隻是,在奪回王位後,奎琅又當如何?

  皇帝思吟着點了點頭。

  他倒是還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幫着奎琅奪下百越不難,難得是若奎琅屆時回了百越,以他的狼子野心,恐怕會擺脫大裕的控制。

  官語白從容地繼續說道,“和親公主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百越如何才能真心歸順大裕。

  有大臣還想說話,被皇帝擡手阻止了,他若有所思的說道:“此事朕要好好想想。

  皇帝都如此說了,衆臣也不敢再糾纏,唯唯應諾,各歸各位地回到了隊列中。

  皇帝揉了揉眉心,給了劉公公一個眼色,劉公公便高聲道了一句“有本啟奏,無本退朝”,早朝就此結束,皇帝在百官的恭送中離去。

  衆臣的心緒都是久久無法平靜,短短的一個早朝,卻是波瀾起伏。

  韓淩朝給了韓淩觀一個挑釁的眼神,甩袖離開了金銮殿。

  韓淩觀沒有理會,和親之事對他而言事關重大,得想想法子讓父皇認定蘇二姑娘才是最好的選擇。

  韓淩朝散朝後沒有立刻回府,而是坐上一輛黑漆平頂馬車,一路往太白酒樓而去。

  等他在酒樓門口下了馬車時,身上已經換下朝服,穿上了一襲藍色錦袍,大步流星地走入酒樓,整個人看來神采飛揚,精神抖擻。

  小二把他引到了三樓的雅座,一個小厮模樣的少年用略顯尖細的聲音給他行禮:“見過大爺。

  跟着,少年便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雅座的門,韓淩朝大步跨入,隻見靠窗的桌子邊,一個身着月白色錦袍的青年正在一邊飲茶,一邊賞景,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指尖在細白青瓷的茶盅上徐徐轉動,看來溫潤儒雅,令人不禁在心中贊歎好一個濁世佳公子。

  “大皇兄!
”青年注意到門口的動靜,循聲看來,點頭緻意。

  韓淩朝大步走到青年的對面,也是倚窗而坐,說道:“三皇弟,二皇弟果然在打和親的主意,好在咱們早已有所準備,不然今日就要被打個措手不及了!
隻是父皇還未下決斷,咱們還得好好商議一下。

  青年,也就是韓淩賦淡淡一笑,說道:“皇兄請與我說說今日早朝之事……”

  雅座中,風清氣爽,茶香袅袅,隻聞那兩個男子一急一緩的聲音交錯着響起……

  ……

  今日的早朝拖得稍稍有些久,官語白回到府裡的時候,已是巳時過半。

  小四端着一碗藥膳進書房時,就看到他家公子已換了身月白色滾銀邊的常服背靠在太師椅上,似假寐又似在沉思什麼……

  聽到推門聲,官語白睜開雙眼,朝小四看來,眉目舒展。

  可小四卻闆着臉,快步把藥膳端到了他跟前,眼巴巴地看着他用完,才算是松了一口氣,面色稍緩。

  “公子,”小四這才道,“蕭世子的飛鴿傳書到了。
”說着,他便把一張薄如蟬翼的絹紙呈了上來。

  官語白接過絹紙後展開,飛快地一覽而過,嘴角微勾。

  小四一直在觀察官語白的一舉一動,忍不住出出聲問道:“公子,咱們是不是要去南疆了?

  王都是個傷心地,小四本就覺得自家公子應該出去走走,尤其以後日日要上朝,公子體弱,若不能好好休息用膳,好不容易才調理好的身子又要虛虧了,還不如去南疆呢!

  官語白微微颌首,眼中閃過一抹幽光,緩緩道:“就等一個時機。

  他緩緩起身,走到書房一角,那裡挂着一副展開的輿圖,那是一張繪制的非常詳盡的南疆輿圖。

  官語白的目光悠然地在輿圖上掃過,最後定格在了東南角上。

  惠陵城,雁定城,永嘉城,登曆城……

  還有……南涼。

  官語白微微眯眼,喃喃自語道:“看來百越的努哈爾是想擺脫阿奕的控制……”

  官語白盯着輿圖看了許久,擡手,修長的手指在上面不住地輕點着,眸光閃動。

  小四侍立在一旁不敢打擾,直到見官語白轉身走向書案,這才過去替他鋪紙研磨。

  過了一會兒,官語白擱下筆,待墨迹幹後便折了起來,說道:“送去給阿奕。

  小四應了命正要出去,書房的門被叩響了,随後,一個穿着青色直襟的男子走了進來,向官語白躬身抱拳道:“公子,宮中剛傳來消息,皇上和皇後召見了三公主,一柱香後,三公主神色晦暗地回了寝宮。

  “皇上應是拿定主意了。
”官語白淡淡笑了,臉上不見一絲意外。

  若是日後“幫”奎琅奪回了王位,放虎歸山必然不可行,如此一來,隻有讓奎琅之子繼位才是名正言順之舉,而奎琅在百越早有正妻嫡子,皇帝也不會想要為他人做嫁衣,而能保證百越能夠永遠掌控在大裕的手裡,唯有讓百越的新王擁有大裕的血脈,擁有他們韓家的血脈!

  因而,對皇帝來說最合适的和親人選唯有三公主。

  官語白嘴角的笑意漸深,溫聲道:“時機到了。
小四,準備行囊吧……”他的面上一派雲淡風清,眼中卻熠熠生輝,閃着一抹期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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