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兒？
蔡大牛你說，是不是有啥事兒瞞着我？
你那該死的老娘，沒借你雞蛋對不對？
這雞蛋哪兒來的？
”黃秋菊吼了一句。

　　蔡剛強他爸的身子抖了抖，“沒……就是……就是……”

　　“爸，你别撒謊了，這雞蛋就不是奶奶借的。
是我從大隊長家借的，大隊長還是看着大臭可憐，才勉強勻出來的兩個雞蛋，不然誰肯借我們雞蛋？
”蔡剛強道。

　　事實其實是這樣的，蔡剛強他爸蔡大牛去蔡老太那兒借雞蛋，雞蛋沒借到，還換來了一陣羞辱。

　　最後，蔡大牛給蔡老太下跪，也沒有換來蔡老太的憐憫。

　　蔡剛強抱着大臭趕到的時候，他奶奶正說的起勁兒。

　　氣急了，蔡剛強就将他爹拖走了，去了大隊長家裡。

　　這才借到了雞蛋。

　　不過，蔡大牛并不想這事兒被黃秋菊知道的，到時候，免不得又是一場架，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

　　這一路，他都在勸兒子蔡剛強，不要說，結果兒子還是說了。

　　聽完蔡剛強的話，黃秋菊的臉，跟什麼似得，一會兒轉紅，一會兒轉白，又一會兒轉黑。

　　“剛強，雞蛋炖好了，你給大臭和二臭喂吃的，我去找那個老太婆去，自己親曾孫都見死不救，老東西怕是要死了。
”

　　“秋菊……”蔡大牛張了張嘴，可惜已經挽救不及。

　　黃秋菊沖了出去，直奔蔡剛強奶奶家。

　　足足罵了半個小時，罵的幾乎整個生産隊的人都知道了，才回來。

　　她回來的時候，蔡剛強正在喂兩個孩子蛋羹。

　　一個孩子一口，這樣吃着，孩子們總算是露出了笑容。

　　黃秋菊壓下滿身的怒氣，走到兒子面前，順手抱起了大臭。

　　“兒子，有件事兒，要和你商量。
”黃秋菊道。

　　“啥事兒？
”蔡剛強擡起頭，看向黃秋菊。

　　“兩個孩子，一個大人，咱們這實在是養不起了。
媽準備，想個法子，将大人和一個孩子送走。
”黃秋菊道。

　　“媽，你說啥呢？
這可是我們蔡家的種，愛蘭是我媳婦兒，你……你将她送到哪裡去啊。
”蔡剛強慌了。

　　“别着急，兒子，你聽媽說。
媽的意思是，讓李愛蘭回娘家，抱二臭走，你也看到了，這不到一年的時間，咱們家的積蓄，全給李愛蘭吃光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如今，養兩個孩子都困難，你也不想看着，兩個孩子，跟咱們全家一起餓死吧？
”黃秋菊道。

　　“兒子，當初娶李愛蘭，已經錯了，不能再錯下去了。
你瞅瞅咱家，還剩下啥了？
”黃秋菊繼續道。

　　“聽我一句吧，兒子！
媽也舍不得二臭，可放在咱們跟前，咱們養不起啊？
李家有個在縣城火柴廠幹活兒的嫂子，還有個嫁到城裡的閨女，日子再差，也比咱好過。
”

　　黃秋菊将道理，都和兒子蔡剛強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媽，不行啊……我一個大男人，咋能……咋能讓妻子娘家給我養妻子，養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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