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有涼風從洞開的窗戶裡吹拂進來。
在分開了近半年以後,他們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面了。
——他依舊一心向她,可是她卻已經失去了繼續愛他的能力,而她狼狽更甚從前。
親自将她推入地獄裡面,去換取唐甯的消息,這個男人,他有過一絲一毫,一分鐘一秒鐘的後悔嗎?
唐易并沒有向外走去,而是将槍插回了兜裡,拿過沙發上的毛毯,蓋在了她的肩膀上。
“等我把她帶回去就來找你。
”他低頭看着她,眸光清冷而凜冽,孤傲的臉部線條,在昏暗裡十分清晰,“我說過,我會帶着你和她一起走。
”
“定居俄羅斯嗎?
”唐傾笑了笑,仰起頭看着他,笑容有些悲哀,“帶着曾經被你舍棄的我?
”
唐易眸光微微動了一下,平緩的收回了視線,他眸底并沒有别的什麼特别的情緒,隻是冷冷清清的跟她叙述:“這是最快的方法。
”
“最快的方法嗎……”她看着他,“這是最快的方法?
”
“我警告過你。
”他重新道,“是你陷得太快。
你太好騙了。
”
唐傾看着他,因為他這句話沉默了很久。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氣一般,低低的道:“唐易,你知道嗎?
我隻想相信你。
”
唐易緩緩抿緊了嘴唇,沒有再說話。
他黑色的衣服融入了黑暗之中,唐傾坐在床上,聽到了隐約的開門的聲音。
風緩緩的從窗外吹拂進來,帶來一絲沁人心脾的冷意,她抱緊了肩膀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
沒有一個人後悔。
傷害她,沒有一個人後悔。
為了唐甯,這些男人就算用她的命去換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
她又躺了回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怎麼把窗戶開了?
”
是蕭鳳亭的聲音。
他竟然今晚又過來了。
他走過去關窗。
然後又去開了燈。
燈光刺眼,她不舒服的往被子裡鑽,被走過來的男人掀開被子抓了出來。
她頭發蓬亂,臉色蒼白,身上還殘留着被他肆虐過的痕迹。
她低着頭去掰他捏在她手腕上的手,對方輕歎了一聲,将她從床上抱了起來。
唐傾渾身頓時都僵硬了。
男人轉過身,帶着她來到了浴室。
“我給你洗一下。
”他語氣有些溫和。
“我自己洗。
”
他擡手放下熱水,“你乖一點。
”
唐傾一下子抿住了嘴唇,沒有再吭聲,任由熱水傾灑在她的發上,身上。
他緩緩清理着她的頭發和皮膚。
可能是最近伺候唐甯練出來了本事,動作十分熟練。
“今天是我的錯。
”他用花灑清洗着她發上的泡沫,語調柔和,“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
她低着頭看着漂浮在熱水上的白色泡沫,對他口頭上的道歉和解釋置若罔聞。
他給她洗了澡,又親力親為的抱着她去沙發吹幹頭發。
昏黃的燈光下,在沙發上包着白色浴巾蜷縮着團成一團的小女人看起來有點小小的可憐。
他站在她面前看了她一會兒,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唐傾,我們談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