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還是擡起手,把手掌按在他流血的心口,充沛的靈力從她掌心溢出。
一刹那之間,周身筋骨如經烈火燒灼,皮肉吱吱焦響,向内塌陷收縮。
少年發出駭人的慘叫,哆哆嗦嗦的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少女漠然了站直了身體,擡起手喝了一口酒,把金樽丢在了他的身側:“若有哪天,你活明白了,帶上那隻金斛,來見我。
”
那是靈初次見到滄溟。
之前他見過一些人,之後自然見過更多,滄溟隻不過是其中尋常的一個——有人比她更強悍,有人比她更偏執,也有人比她更恣情縱情。
然而所有那些人的面容,都不及她鮮明深刻。
靈至今也不明白其中原因。
就好像第一次将一個人看到,第一次将一個人聽到,第一次觸及一個人的體溫。
就好像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存在着。
……
五年後,滄溟殺了滄幽,壓下衆多反叛的長老宗族,成為城裡最年輕的大祭司。
那一年,城内一直飄散着血的腥味。
而她的身邊,自始至終跟着一名帶着面具的青年,那些叛亂的叛徒,全部由他親自處決,一滴血腥味都沒有沾染過大祭司纖長白皙的指尖。
*
這便是大祭司滄溟與七殺祭司靈年少相逢的始末。
……
這場戲比燕秉想象的要結束的早。
他一直覺得,滄溟年少時候的放浪形骸和成年以後的銳利穩重,不僅是要相輔相成,而且要割裂的清楚明白。
演好一種性格容易,但是同時要入兩種性格情趣,那麼短時間内,恐怕很難調整過來。
然而洛南初完成的很好。
這個角色,簡直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做一般。
好幾個鏡頭,甚至是一條就過了。
那個飾演殺手的少年看起來比他還要激動,結束了拍攝,戲服都沒有脫,就跑去跟洛南初搭讪去了。
洛止盈的位置,很早就空了。
她在看到一半的時候,就臉色難看的走掉了。
*
洛南初卸掉妝,穿上常服,從化妝間裡面走了出來。
“洛小姐。
”
一道輕柔的女音喊住了她。
洛南初停下腳步,偏過頭看了一眼。
白雪笙穿着長裙走了過來,她由衷的恭喜她:“你剛才拍戲的時候我有看,你真的演得很好。
”
洛南初微微笑了一下:“謝謝。
”
“你能不能……教教我怎麼演戲?
”白雪笙略有些局促的問道,問出口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會不會太唐突了……“
洛南初低頭喝了一口茶,淡淡笑了笑:“沒事。
你晚上可以來我房間,我們對一對戲。
”
白雪笙眼睛亮了起來,“謝謝你,洛小姐。
”
洛南初沒說什麼,隻是微微擡了擡下巴,“有人來找你了,我先走了。
”
她端着茶杯悠然的離開。
白雪笙轉過頭,就看到白衣黑褲的青年從不遠處走了過來,白雪笙略有些驚喜,喊了他一聲:“庭淵,你怎麼來了?
”
傅庭淵腳步微頓,偏過頭看了一會兒洛南初離開的方向,然後才收回了視線,對着白雪笙道:“我明天早上的飛機,今晚就不陪你吃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