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頭看向傅庭淵的臉。
他的臉一半在燈光的陰影裡,眼神幽深,望不見底。
“有人很喜歡你,希望你能去陪他一夜。
”
“……”
“這個世界上的每一樣東西,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他神色沉郁,聲音平淡,“洛南初,你可以拒絕。
”
“但是,你不會去救小奕,是不是?
”她眼睛紅了起來,想要哭,又想要笑,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才好。
她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這種感覺很奇怪,也很可恥。
她心裡一直有一種古怪的錯覺——她覺得傅庭淵不會傷害她的。
但是她沒有想過,他會把她跟别的男人分享。
這應該也是一種錯覺——她以為她在傅庭淵心裡是特殊的,而其實她在他那裡,隻不過是床上的一個玩物而已。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産生這種自以為是的想法,更讓她難以忍受的是——她發現自己無法接受去跟别的男人上床。
被傅庭淵上她并沒有特别的感覺,但是别的男人……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
她無法去解釋這個原因。
心裡面亂糟糟的,耳朵裡也亂哄哄的,有一種難以言語的情緒浮上來,她心髒緊縮着,刺痛着,那種感覺,讓她控制不住情緒。
眼淚不受控制,她低聲哀求:“傅庭淵,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
“我不想跟别的男人做。
”她低聲哽咽,“……能不能換一種方式,或許……還有别的方式能救小奕。
能不能不要是這樣……”
明明很久以前,她早就做好了獻身給别的男人的準備,更甚至,如果傅庭淵沒有買下她,她或許如今早就輾轉在各種男人的床上——她明明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可是為什麼,如今卻不能接受了?
是什麼時候,傅庭淵已經變得這麼特别了?
這個念頭從來沒有被她發現過,而如今一旦提起,便讓她就想哭。
——在被他毀的家破人亡以後,她原來依舊對他殘留着奢望。
傅庭淵緩緩點了一根煙,他吸了一口,青薄的煙霧在他面前缭繞,讓她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見他清淡的聲音從霧氣中傳了過來:“初初,别這麼任性。
”
“……”任性。
她渾身都冷了。
血液裡流淌着好像是細冷的冰。
她慢慢地啜泣着,像是一個委屈的孩子似的站在他面前輕聲問道:“……你真的要我去跟别的男人睡?
”
傅庭淵沒有看她,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淡淡得道:“你也可以選擇不去。
”
洛南初站在那裡呆愣了好久,她神色在燈光下有些迷茫,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
良久,她才擡手擦了擦眼淚,低低笑了一聲,聲音很輕的道:“……去。
一晚賺個幾十萬,為什麼不去?
”
她低下頭,伸手把辦公桌上的房卡取了過來,傅庭淵看着她的動作,手指無意識的動了一下,他捏住了自己不受控制的手指,微微抿住了唇。
“嗯。
”洛南初低頭把玩着手上的房卡,問道,“那個人我見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