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洛君天又被帶進去做了一套全面的身體檢查。
這一次,除卻腦震蕩以外,他身上又斷斷續續檢查出好幾處昨天晚上沒有發現的傷痕。
多處軟組織挫傷,鼻梁也有輕微的骨折,身上多處割傷,也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不能走動,需要卧床靜養。
最嚴重的還是腦震蕩。
雖然隻是中度,但是因為洛君天年事已高,怕回家出問題,醫生開了一張單子,叫他先住院一個星期,等确定沒什麼大礙,才好出院。
洛君天做完全套的身體檢查以後,時間已經是接近中午了。
洛南初在給洛君天買午餐的當兒,帶着身份證去銀行停掉了她當初的那張銀行卡。
她去附近的飯店給洛君天買了一碗皮蛋粥,等做的當兒,坐在酒店供客人休息的椅子上看着手上的那張銀行單子發呆。
洛止盈竟然真的沒過來。
自己的父親被她打到住院,她竟然連過來看一眼的時間都奉欠。
更何況她現在也沒什麼正當的工作,一天到晚在外面遊手好閑的鬼混。
她看着銀行單子,低低的歎了口氣,男人的手伸了過來,輕輕地将她的手指握在了手心。
“跟你沒有關系。
”傅庭淵開口道。
洛南初擡起頭看向他。
“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他注視着她,“不要對她抱有期待比較好。
”
洛南初苦笑了一聲,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她當年既然做得出丢下你們全家不管的事情,現在自然也做得出這種事情。
這些年,在我看來,你對她已經仁至義盡。
”
“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
”洛南初垂眸看着自己被傅庭淵握住的手,“我一直覺得,如果沒有那件事情……她不會變成這樣。
”
傅庭淵輕輕地捏緊了她的手指,注視着她無奈微笑的面容。
這可能是她唯一的心結,所以這些年來她才這樣無怨無悔的盡心彌補。
她一直是孝順的孩子,因為選擇了跟他在一起,所以才會越發的愧疚。
皮蛋粥做好了,傅庭淵接了過來,牽着她往對面的醫院走去。
街上車水馬龍,等紅綠燈的時候,傅庭淵輕輕地将她拉到了身邊,擡手護着她。
洛南初擡起頭看向男人注視着前方英俊沉穩的輪廓,然後垂下眼無聲的輕歎了一口氣。
有些事情,她不想多想,也不能多問。
在倫敦的時候,因為跟自己的家人隔得太遠,很多矛盾都被距離掩蓋的。
而這些問題,遲早還是要爆發出來的。
“傅庭淵。
”
綠燈亮了起來,男人牽起她的手,帶着她往前面走去。
“嗯?
”
“你跟我爸爸,很早以前就認識了嗎?
”
洛南初明顯感覺到傅庭淵的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她仰起頭,試圖看清楚他臉部表情細微的變化。
但是當這個人想要嘗試隐藏自己的想法的時候,任何人都沒辦法從他臉上找到一點痕迹。
停頓也隻是很暫時的,甚至不到一秒鐘,他就重新恢複了正常,牽着她随着人潮來到了馬路對面。
人行道的樹蔭底下,男人站立在她的面前,低頭看着她。
洛南初的眉心輕蹙着,低着頭卻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