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盈在眼眶裡,泫然欲滴。
淚水模糊了視線,男人的面容在眼前也看不太真切了。
看不見他,反倒帶給她一絲安全感。
她此刻迷茫到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男人——就像是一場噩夢,突如其來,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她不明白蕭鳳亭為什麼會對她施暴。
也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出現在她的面前。
但是她唯一清楚的就是——不能讓他進去。
不能再讓他毀掉她所剩無幾溫暖的回憶了。
男人淡淡的看着她,手指輕輕地撫過她蒼白的唇瓣,然後俯首在她唇角上親了一下。
他曾經溫暖的體溫,此刻帶給她無邊的涼意。
“我不想弄疼你,嗯?
”
他淡色的眸子就在她的眼前,帶着幾分不耐和警告,唐傾搖了搖頭,沙啞着聲音哀求道:“鳳亭……你不要這樣。
”
他輕啧了一聲,伸手将她從房門邊拉進了屋内,随手關上了房門。
唐傾茫然的坐在床上,看着男人在她面前漫不經心的脫掉了外套。
他輕漫的解着自己襯衣的紐扣。
皮帶。
然後将她壓倒在了床上。
曾經帶給她溫暖的體溫,此刻讓她一接觸就渾身顫抖。
她無措的擡起手抵住了他的胸膛,掌心接觸到了他的皮膚,她心髒猛地劇烈的抽痛了起來。
一直沒有從眼角墜落的眼淚,因為這股無法抑制的激痛而迅速的蔓延到了全身。
她痛得蜷縮起了身子,抱住自己小聲的哭泣起來。
男人明顯有些不耐,掐着她的腰命令她:“放松。
”
“鳳亭……我好痛。
”她閉着眼小聲哀求他,“今天不做了好不好,我身體還沒好,我真的好痛。
”
男人低頭輕舔着她的鎖骨,語氣淡淡:“别鬧。
”
所以,他消失了這麼久過來,就是為了做這一檔子事情的麼?
她忍不住渾身顫抖了起來。
他這是把她當做什麼了呢?
突然的憤怒,讓她開始抵抗。
她用力的推開他,試圖從他懷裡掙脫出去。
男人緩緩眯起眼,臉色越發陰沉,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床榻上,“我不想弄疼你,你乖乖的,嗯?
”
她搖着頭,“我不要——”
他眼底耐心盡失,一絲陰戾的冷氣從他眸内泛起,唐傾渾身緊繃,下意識的翻身想逃。
她一把掙脫了蕭鳳亭的手腕,從床上翻了下來,往門口的方向逃去。
夢境裡,那些溫暖和溫情都随着她的腳步聲逐漸破碎,隻剩下如今這場活生生的現實。
那個會溫柔的為她讀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的男人,可能隻是她的一場美夢,面前這個将她視若玩物的男人,才是真正她會遇到的男人。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人對她好。
她卑微着尋求的愛情,到頭來也隻是一場鏡花雪月的幻覺。
她要逃——
耳邊傳來了淩厲的風聲,她感覺到一股巨力将她從地上掀翻回了床上,她的睡衣被纏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她被他面朝下按在了床榻之上,然後——被他殘忍的再次侵犯了。
還沒有完全好的傷口似乎又被他弄開了,她痛得叫也叫不出聲來,腦子裡一片嗡嗡作響。
蕭鳳亭,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
*
這一次她并沒有暈過去。
男人屈膝坐在床上,在昏暗中點了一根煙。
淡漠的眉眼,煙霧缭繞在他的臉上。
他手指輕輕地撫着女人微潤滑膩的肌膚,垂眸看着她幼獸一般脆弱痛苦的模樣。
他的指尖緩緩劃過她的五官。
25天前,他将唐甯從庫羅島帶回來了,然後做了周密的檢查。
雙目失明,精神失常,并且因為遭受了長期的xing侵,終身不孕。
那個小太陽一般溫暖着他的少女,變成了一具癡傻的屍體,終日畏懼着陽光,畏懼着他的靠近。
他沒辦法去想象她到底遭受了什麼。
因為他的失誤和無能,才會讓世界上他最愛的女人遭受如此的虐待,他無法不心如刀割。
他差點鑄成大錯,差點覺得,跟唐傾在一起也是好的,他怎麼可以在唐甯為了他如此痛苦的情況下,還對另一個跟她長得相像的女人溫存?
唐傾緩緩的睜開眼,目光沒有什麼焦距,虛無的浮在半空中。
“為什麼?
”她輕輕地問道。
蕭鳳亭緩緩吸了一口煙,語調平常的問她:“你認識唐甯嗎?
”
她似乎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整個人迅速的顫抖了起來,她用力的抱緊了她的身體,像是怕被傷害一般,緊緊的團住了自己的身體。
蕭鳳亭掐滅了煙頭,下床去了浴室。
他從浴室裡披着浴袍出來的時候,唐傾已經坐在了床上。
房間裡很黑,她下巴抵在膝蓋上,垂着眼看着虛空。
“她怎麼了?
”她輕聲問道。
“她失蹤了。
”
她慢慢的笑了一下,緩緩擡起頭看向他。
她眼睛裡是沒有一點光亮的樣子,輕輕地問道:“所以,你現在是又找到她了?
……啊,我猜一下,就是我們吃火鍋的那天,你找到他了?
所以你才失蹤了那麼久。
”她整個人都輕飄飄的,靈魂漂浮在空中,俯首譏笑着她可憐的軀體。
有點說不清自己此刻的感覺,就是覺得——怎麼又是她呢?
這一生好像都是如此。
她愛上的男人都愛着唐甯,而她永遠隻是她的替身,每一個人都從她身上尋找唐甯的影子。
就像一個死循環。
她心裡想,就算蕭鳳亭說是玩膩她了也好啊,膩味了也好啊,為什麼要從嘴裡說出唐甯的名字。
好像不讓她卑微至死,都不足夠似的。
如果人人都愛唐甯,那為什麼要誕生唐傾?
她隻是為了襯托唐甯的優秀而出生的嗎?
一輩子,隻能是……這麼可憐的替身?
所以,一旦正主回來,就連一次溫柔的相待都不值得?
她看着自己遍體鱗傷的樣子,莫名的有點想哭,但是眼睛裡已經酸澀的流不出一滴眼淚。
“蕭鳳亭,”她仰起頭茫然的看着他,“你那些溫柔真的都是假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