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年拒人于千裡之外的聲音和事不關己的話語,讓唐傾眼底那絲希翼的亮光緩緩的褪去,直到消失殆盡。
她的眼睛逐漸空洞了下來,像是萬千星光盡數泯滅在了她暗淡的眸孔之中,最後隻剩下死灰一般的寂靜。
她緩緩把視線從他的臉上收了回來,抱緊了腿,靜悄悄的坐在那裡,像是一具沒有聲息的幽靈。
夏景年也沒再說什麼,隻是把筷子放在餐盤上,站在床邊垂眸看着她:“不想吃飯?
”
她低着頭沒吭聲。
夏景年語氣波瀾不驚,“你現在的身體素質不适合生孩子,如果連晚飯也不吃了的話,我勸你還是盡早把孩子拿掉好了。
要不然以後生出來也是有問題的。
”
唐傾的睫毛輕輕地顫動了一下,一絲濕潤的水管從她眼睛裡浮現出來,她伸出手顫抖的握住了筷子,吸了一口氣把餐盤端起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坐在那裡一邊流着眼淚一邊吃飯。
宮衡那件t恤給她實在是有點太大了,穿在她身上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暖色調的燈光朦朦胧胧的映照在她蓬松淩亂的頭發上,她如此纖細幼嫩,甚至看不出有一點懷孕的痕迹。
并不關心她過去的男人是誰,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他和宮衡也并不是會介意她是不是****的人,她倘若執意要生下這個孩子,那麼這個孩子生下來,也不過是一生下就被送走的命運。
當然這些,他們不會現在就告訴她。
唐傾艱難的吃着東西,她要很努力才能把想要嘔吐的欲望強壓下去,隻是那種惡心反胃的感覺,還是逼得她要發瘋。
她不知道到底過去多久了,還要呆在這裡多久,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死在這張床上,死在這個冰冷的房間裡,死在這兩個病态的男人手上。
她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麼多變态的花樣。
眼淚不斷的流下來,她的手指不斷的顫抖着,快要握不住筷子。
可是她知道她得快點吃完,等宮衡回來她就沒時間吃飯了,沒有營養,這個孩子就會生不下來。
她一邊努力的擦拭着眼淚,一邊用力的吞咽着飯菜,舌頭根本嘗不出什麼滋味,隻知道機械的将飯菜吞進去。
夏景年站在床邊低頭看着她,看着她努力的把飯菜吃掉一半,他抽了一張紙巾擦拭了一下她沾了湯汁的臉,然後就聽到宮衡進來說話的聲音。
“我好像來得太晚了。
”他聲音輕快,“今天開會花了不少時間。
”
他走過來看着唐傾,“已經吃了這麼多了啊。
”
夏景年看了他一眼,“吃過飯了?
”
“嗯。
已經吃了。
”宮衡點了點頭,“你還沒吃吧?
快去吃飯吧,這裡我來收拾。
”
他們倒是關系很好的樣子。
夏景年低下頭看了唐傾一眼,然後走過去坐在一張椅子上,“我在這裡看她一會兒。
”
宮衡低笑了幾聲,倒也沒再說什麼,走過去倚在夏景年身後的牆壁上,擡了擡下巴,“她現在看起來不錯吧。
”